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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密電碼》第二百六十二章:聽證會
西裡英功被捕後,在酷刑下,他承認自己與尾崎秀實等日本共產黨員確有來往。西裡英功不承認自己是日本共產黨員,與尾崎秀實也僅僅是朋友。

 伊藤已經拿到特高課大本營關於西裡英功的調查報告,上面有大量信息顯示西裡英功早期參與過共產主義理論的學習、研究和活動。

 伊藤摘取報告中的幾段記述,念過西裡英功聽,並讓他作出解釋。

 西裡英功承認其中部分事實,但拒不承認自己是日本共產黨。

 這份報告裡並沒有確鑿依據證明西裡英功一定就是日本共產黨,該用的辦法都用了,沒有效果,伊藤隻得暫時停止了審訊。日軍派遣軍總司令部打來電話,詢問審訊結果,伊藤如實匯報,總司令部同樣頗感棘手,便讓伊藤立刻前往總司令部商量對策。

 日本大本營分別給派遣軍總司令部和伊藤下達了同一指令,鑒於西裡英功在日本國內的人脈關系,故此希望西裡英功被遣返回日本之前,力爭拿到他為日本共產黨員的口供。

 伊藤的主張是以證據說話,沒有牢靠證據的情況下,也隻得尊重事實。但派遣軍總司令部不這麽看,如果就這樣把西裡英功送回日本,那麽他一定會死硬到底,而且有翻盤的機會,這是大本營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伊藤說:“各種刑具都用過了,但沒有效果,讓他死容易,讓他開口,很難。”

 不知是嘲笑,還是由衷的建議,總司令部的意思是:你伊藤最擅長的是心理破解、邏輯推演,你是不是應該在這方面多下點功夫呢?

 伊藤有些無奈,他提議:對待這種有政治傾向問題的嫌疑人,可以參照日本國內的做法,舉行一個公開的聽證會,也讓西裡英功有充分發言的機會,無論是自我辯解,還是詭辯,只要他多開口,才能尋找到他的薄弱點。西裡英功在遭受刑訊時,幾乎一言不發,除了能弄死他,什麽也得不到,所以聽證會的方式可以試一下。

 總司令部問:聽證會為什麽要公開的呢?

 伊藤解釋說:目的是分散西裡英功的注意力,只有更多一些的聽眾,他也才有可能做更多的表達,否則如同刑訊一樣,他什麽也不說,又能有什麽作用呢?

 沒有辦法的辦法,最終派遣軍總司令部采納了伊藤的提議,於是在南京舉行了一個由日方各界參與的公開聽證會,而伊藤則是聽證會的執行主席。

 聽證會如期舉行,還設有觀察團,派遣軍總司令部的代表就在其中,而觀眾則更為廣泛,除日本軍人外,還有日方各駐南京的官方機構代表,還有部分日方家屬、日籍商人、記者等。

 沈硯白、石川作為伊藤的助手也出席了聽證會,沈硯白則是這個聽證會參與者中為數不多的中國人之一。

 聽證會之前,按伊藤的要求,陸軍醫院給西裡英功處理的皮外傷,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就這樣,西裡英功站到了辯解席上。

 必要的程序之後,伊藤開始問話,問話的大致內容還是來源於大本營出具的那份調查報告書。伊藤問道,你為什麽會大量閱讀、研究共產黨理論書籍。

 西裡英功說:“伊藤君,你我都曾是學者,這個問題你應該是能夠理解的,沒錯,我讀過馬克思的哲學和經濟學著作,難道這就是共產黨了?我還研讀過‘大正藏’,按這個邏輯,我難道也是一位僧人嗎?你伊藤君更是讀過大量的中國詩詞,這樣說,你難道是中國詩人?研究也好,閱讀也罷,這是學者必須要做的一種學習,這個道理,我想在座各位也都能理解吧。”

 西裡英功的辯解讓伊藤有些難堪,伊藤繼續問道:“尾崎秀實已經被證實是日本共產黨,而你與他來往甚密,你們也曾一起集會,討論學習共產黨理論,你這怎麽解釋?”

 “我與尾崎秀實關系的確不錯,但我不知道他是共產黨,與他一起討論書籍著作,我不清楚你指的是哪一次,即便有你所說的所謂討論,這也還是學者研讀的范疇,正好借這個機會,我也可以講一下,我曾經閱讀的一些關於共產主義的理論,當然這僅僅是理論探討與分享,大家也可以一起討論,共產主義到底是什麽。”

 此前伊藤與派遣軍司令部的共識是:盡量讓西裡英功多說,這樣才有可能找到他的薄弱處。現在西裡英功自己提出要談共產主義,伊藤沒有阻止,也許想的就是抓住西裡英功在不經意間暴露出來的問題。

 “各盡所能,按勞分配,消除一切剝削壓迫,建立人人平等的社會秩序……”西裡英功滔滔不絕,一下講了半個多小時,整個會場下面鴉雀無聲,包括日本軍方代表,都像是在聆聽一場學術報告會,西裡英功說的有些口渴,於是清清嗓子,“今天的課就先講到這兒,下面我再講講我們都面對的這場戰爭,”西裡英功轉而對伊藤說,“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伊藤揮了揮手,日本士兵便給西裡英功端來了一杯清水,喝了幾口水後,西裡英功繼續他的演講,“諸位,首先我想先問一個問題,大家不用作答,自己心裡回答自己就可以,請問,我們為什麽來到中國?來到中國的目的是什麽?最終又能從中國帶走什麽?又能給我們的家庭,給父母,給你的妻兒,從中國帶去什麽?”

 西裡英功停頓了有十多秒時間,似乎是給在場的人一點思考的時間。他繼續說道:“我回避用掠奪這樣的詞匯來表達觀點,我們真的是來幫助這個落後而貧窮的國家嗎?相關的利益集團,我們今天就不討論了,先看看我們給這裡最廣泛的平民都帶來了什麽?半個月前,我日本東京遭到了美軍空襲,想必諸位都已知曉,你們了解空襲之下死傷的我日本國民的想法嗎?是,我也痛恨美國空軍,但如果沒有珍珠港事件,會有東京的這場空襲嗎?這場戰爭中,我們能得到怎麽?又失去了什麽?”

 西裡英功又停頓了一小會兒,之後說:“東京遭到轟炸,為那些死去的我日本國民,我謹表達我深深地哀悼,我痛心的同時,我也想到了1937年,也是在這座城市,我日本國民撤僑時,我正好也在場,當時我們坐上了火車,當火車離開南京不久,我們就在火車上聽到連綿不絕的巨大爆炸聲,我們知道,日本空軍對南京進行了空襲,再看我們的僑民,他們一起高聲歡呼,一起歌唱,我當時就真的很難理解,我們都曾生活過的這個城市,我們都曾天天見到的那些中國人,也許是你的同事,是你的雇員,或是你家的傭人,也許是你的朋友,他們的家園變成了瓦礫,他們活生生的人,變成了燒焦無法辨認的屍體,你們為的就是這個,而歡呼雀躍嗎?”

 西裡英功的這番話,使得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低下了頭。伊藤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縱容反戰宣傳的嫌疑,於是立刻敲響警示錘,“西裡英功,注意你的言論,再有反戰言論,我將剝奪你發言的權利。”

 西裡英功點了點頭,轉而對伊藤說,“伊藤君,我請問你,戰前你也是一位著名的學者,這場戰爭你是如何看的,你不用回答,同樣的,你心裡作答就可以,作為日本人,我深愛我的祖國,我更願意看到她是一個真正文明、強大的國家,通過這場戰爭,是否可以實現這一願景,我不做評論,但我相信我們日本一定會是一個更文明、更強大的國家,一個文明的國家,發動了戰爭,是否是與文明背道而馳呢,我不評論,對於中國,我們用戰爭來幫助他們,你們自己相信嗎?除了戰爭之外,我們的理念是可以實現的,這就是經濟、文化,通過這些往來,最終實現更文明,更強大,以及幫助,我知道我的理論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甚至有人會認為我這是對國家的背叛,我不在乎,我知道我即將會被遣送回日本,等待我的將是監獄,各位,請記住我今天說的最後這一句,三年後,我將會活著從監獄裡走出來,以此證明誰才是對我日本國的真正背叛,到時,如果在座的各位還活著的話,我願意再為大家講課,謝謝。”

 ……

 聽證會隻進行了一輪, 沒再繼續了,這已然成了西裡英功的講學課堂。伊藤之所以沒有過多干涉,這是因為他對這場戰爭有極相似的觀點,只不過他沒有勇氣像西裡英功那樣講出來。

 石川心中仍在追思他的姐姐,聽到西裡英功的這堂公開課,他便更痛恨這場戰爭,他現在隻想早一點能夠結束,早一點回到東京,去姐姐的墓地,好好的哭一場。

 西裡英功在聽證會上的結束語中提到了“三年後”,此刻沒人意識到這個“三年後”指的是什麽,此時是1942年5月,三年後的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以廣播《停戰詔書》的形式,正式宣布日本無條件投降。

 至於西裡英功是如何作出這一預測的,三年後,西裡英功從東京的監獄裡走出來時,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也許這是一個巧合,也許這是預測,但西裡英功一定預測到了日本戰敗沒有懸念,日本*覆滅,沒有懸念,並且已為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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