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我就知道我們還會回來的。”
陳倉城七八裡外,叛軍校尉成宜遙望著遠方那戒備森嚴的陳倉城,眼神中也不禁閃過一抹複雜。
他曾也是朝廷的一員將領,而今卻已然和過去的一切徹底的分道揚鑣了。
“成校尉,已經打探出來了,守城的兩員漢將一個是董卓的族侄軍司馬董越。另一個則是董卓的婿子,那個曾殺了月氏首領李文侯,有西涼飛將之稱的漢軍軍司馬趙旭。”
“董越、趙旭,如果是他們兩人的話,看來這場仗不好打了。”
成宜當年也是和趙旭他們交過手的,知曉兩人的本領。
所以在從馬騰曾經的假司馬,現在同樣擔任著叛軍校尉之職的鄭虎口中聽到這話後,成宜他深深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陳倉城,便也就不由和鄭虎一同下達了安營扎寨的命令。
……
“伯陽你看,這叛軍內部果然是山頭林立,實力也是參差不齊啊!”
行軍打仗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天底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韓信的本領,能夠做到“多多益善!”
是以當叛軍開始安營扎寨之後,統兵之將的能力和麾下士兵的素質,在這個時候便也就徹底暴露無遺。
“那些個打著‘成’字旗和‘鄭’字旗的定然就是韓遂和馬騰的部下了。拒馬、蒺藜、營牆、壕溝修建營壘該有的布置一樣不少,建營時還分出了騎卒戒備防止咱們偷襲,倒的確有幾分精銳的樣子。”
韓遂和馬騰,他們都在朝廷做過官,故而帳下將領行軍布陣走的也都是這個時代最正統的路子,麾下兵丁戰力絲毫不弱於朝廷兵馬。
可比起韓遂和馬騰麾下的六千余先鋒兵馬,余下那四千不知從哪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就差太多了。
營盤規劃的歪歪扭扭,壕溝挖的深淺不一,就連營牆和拒馬布置的也都是處處缺口。
所以見此,趙旭和董越也就不禁松了口氣。
“哈哈哈哈,果然和我預料的一般,叛軍戰力參差不齊,烏合之眾甚多。咱們此番只要能夠暫時擋住他們的兵鋒,挫掉他們的銳氣,而後等待增援,勝之不難!”
城牆之上,趙旭和董越兩人真可謂是自信滿滿。
故而當他身後龐德、李傕、郭汜等人見到趙旭將目光轉向他們,高聲問道:“誰願領五百騎出城邀戰,為大軍試一試賊人深淺”時,也就不由全部站了出來。
“哈哈,軍心可用,好。伯陽,你的勇武在我之上,這方面眼光比我準,人選就由你來決定吧。”
“好”這個時候沒什麽好客氣的,是以趙旭在點頭答應下了後,目光也就直接轉到了龐德的身上,“令明!”
“在!”
“你為我副手,此戰便也就先由你代我打頭陣吧。”
“諾!”
龐德聞言,面上一喜。當下應了一聲後,也就不管其他,直接便也就邁步下城,召集兵馬去了。
而見此,趙旭也就不由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李傕,接著吩咐道:“稚然,你在領五百騎,從旁掠陣,準備迎接。”
“諾!”
李傕高聲領命,同樣也是快步退下。
……
“吱~”
伴著一陣刺耳無比的響聲,那沉重無比的吊橋終於也是被緩緩的放了下來。
而見此,在城門洞中等待已久的龐德一聲高吼,當下也就不由領著足足五百精騎,衝殺了出去。
“漢軍,
漢軍出來挑戰了!” 見到陳倉城的城門突然間被從裡面打開,數以百計的漢軍騎士快速湧出。至此,成宜等人的眼中終也不由露出了一抹凝重。
“漢軍這是想要試試咱們的深淺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咱們倒也能試一試他們的深淺。張開!”
“屬下在!”
“你不是一直想為你兄長報仇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領你本部五百精騎,給我擊潰他們!”
“諾!”
叛軍軍司馬張開,當初趙旭為了讓他姊夫王國回心轉意而親手殺死的張橫的兄弟。
所以當見龐德領兵衝殺出來時,早就想要為自己兄長報仇的他,在聽到命令之後當即便也就招呼著本部五百精騎,呼嘯著對著龐德衝殺了過去。
“小賊受死!”
殺氣騰騰的怒吼了一聲,張開、龐德各領五百騎卒,隨即也就不由在雙方的注視之下相互衝殺過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在此之時,雙方都怒聲高吼著。
這些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悍族了,全都明白在戰場上越是膽怯的人死的便就越快的道理。
因而當兩方的士卒衝殺在一起時,醒目的鮮血瞬間也就不由從雙方士卒的身體之中噴濺了出來。
“殺!”
一次對衝, 可謂是勢均力敵,漢軍和叛軍全都倒下了數十人。
可這樣的傷亡,卻也不由讓這些個久經沙場的悍卒變得越發瘋狂。
在雙方將領們的號令之下他們紛紛調轉馬頭,然後再一次展開了對衝!
“死!”
龐德此時手持一杆長槊,在這個時候他依舊是一馬當先的持槊衝進了敵群。
不過因為局面過於的混亂,此番他卻也並沒能遇到那個叛軍將領,不過但見其手中長槊狂舞。一次衝鋒,卻又有兩名叛軍倒在了他的槊下!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丈夫本自重橫行,兒郎們,隨我誅賊!”
此時,鮮血已然將龐德的身體全部染紅,可龐德對此卻是毫不在意。
這個時候他,簡直就像是一頭嗜血的猛虎,一馬當先的調轉馬頭,便就要再度衝鋒!
“小賊,小賊猖狂!”
那叛將張開,這個時候同樣也是渾身浴血,不過相比起變得越發瘋狂的龐德,張開欲要想方才那般再度一馬當先的時候,眼神之中卻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抹猶疑。
方才那番比第一次更加殘酷血腥的對衝,不禁讓他有些後怕了。
“該死,這色厲內荏的廢物!”
疆場對決,尤其是騎兵對決,沒有什麽是比主將猶疑更可怕的了。
好生惡死,只是所有生物的本性,人自然也一樣。而之所以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憑的便也就心中的那口氣。
如今見張開猶疑泄氣,使的他帳下的士卒也開始畏死,這場戰事的勝負還需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