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冀城,趙旭一行數千人馬便也就馬不停蹄的向著東方趕去。
不過即便是如此,趙旭他們一行行進的速度卻也著實不快。
一是因為隊伍之中有著一支龐大的運糧隊伍;二也就是因為在經歷連番慘戰之後,地方的民生秩序被破壞的過於嚴重,流民、賊寇密布。
趙旭他們的隊伍之中此番足足有著六萬余石軍糧。而數目如此龐大的一筆糧草在運送過程中,自然也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如此龐德的一筆糧草在離開冀城之後自然也就成為了周遭所有流民、賊寇矚目的焦點。
因而在離開冀城之後的那兩三天裡,倒也不乏有一些自不量力的賊寇三五成群的偷襲伏擊趙旭他們的隊伍。
但這樣的一群人自然不可能對趙旭他們造成任何的威脅。
畢竟趙旭的隊伍之中足足有六百余久經戰陣的沙場老卒和近四千押運糧草的青壯民夫。路上這些賊寇的所謂伏擊偷襲,對於趙旭他們來講,完全就是找死來了。
“嗖!”
箭矢在熟悉無比的破口聲再度響起,臨近黃昏,一名呵斥怒吼的賊寇頭目頓也不由慘叫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首領死了,首領死了!”
本就是亂哄哄的賊寇隊伍頓時不由變得更為換亂。
而在此之時,又但聽得一陣馬蹄踏地之聲傳來,卻是趙旭一馬當先的領著軍中二百余騎,直直便就向著那些賊寇衝殺了過去。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只是持槊刺死了兩個妄圖反抗抵擋的,趙旭便也就懶得追殺這群跳梁小醜。
這般對著左右下了一聲追殺令,余下的騎士便於就不由像是驅趕羊群一般,將那些個在荒野間四散而逃的賊寇盡數誅殺。
“這群犬鈤的東西,真像是蒼蠅一般讓人惡心,嗡嗡亂叫,實在心煩!”
將一顆滴著血的賊寇頭顱隨手扔在地上,放眼周遭,想到這已然是他們這些天來遇到的第三波賊寇了,性格跳脫的趙晆便頓也不由大勝喝罵了一番。
“二郎,要不咱們乾脆就將這些賊寇的頭顱斬下,然後懸掛在車隊周圍。到時看看這跳梁小醜,還有沒有這個熊心豹子膽來伏擊咱們!”
“……”
忽的聽到趙晆這話,趙旭一時卻是並沒有表態,而是轉而看向了一旁的龐德和吳良等人。
“伯陽,我絕對別晆此計可行。”
“對,晆百將這辦法的確能起到震懾宵小的用處!”
見趙旭目光掃來,兩人倒也頓時出聲附和,表示讚同。
因而見此,趙旭索性便也就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可”。
“好咧,那我這就去辦!”
見趙旭他們同意了自己的方法,趙晆歡喜一笑,便也頓也不由扯著嗓子奔馬安排去了。
“軍候有令,將所有賊寇斬首,懸與車隊四周!”
“諾!”
眾將士齊聲領命,接著一腔腔滾燙的頸血隨即便也不由將這片土地染成了暗紅色。
……
“哈哈,今天咱們得走了五十裡吧。照這樣下去,到了後天晌午,咱們估計能能感到扶風陳倉縣了。一路上一個賊寇也沒有遇到,看來懸首這法子,還的確是管用。”
以前的時候,因為賊寇的原因,趙旭他們一行往往一天下來也就不過走上三四十裡路。
畢竟冬日白日日短,有押運著不少的糧草,
路上若再有賊寇阻攔,那速度真的也就如龜爬一般。 可如今沒有了賊寇的阻攔,隊伍的速度果然便也就提升了不少。
因而當下,趙晆這個愛炫耀的家夥頓也不由高聲道出此事。那模樣,仿佛就生怕別人聽不到一般。
但在知曉了趙晆這家夥的秉性之後,趙旭他們也是懶得理會他。
“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原地休息扎營造飯!”
“諾!”
傳令士卒高聲一應,頓時便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是以這足有數千人的隊伍頓時便也就不由停下了腳步,然後將堅固的大車放在外圍,扎起營帳,組成了一個最簡單的營壘後,便也就不由開始埋鍋造飯。
“忙了一天,終於又到了吃飯的時候了。軍候,您的飯!”
夥夫長親自將趙旭的飯送到了趙旭眼前。
而看著依舊是遠要比其他士卒羊肉羹和胡餅,趙旭微微一笑,倒也就接過了吃食。
這個時代每一個將領的治軍方式都不一樣。
有的喜歡和士卒同甘共苦,士卒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士卒沒吃完之前,他們就不吃。
就譬如前車騎將軍皇甫嵩。每次部隊停頓、宿營,他都要等到營幔修立妥當,才回自己的軍帳。將士們全部吃完飯後,他才吃飯。
在體恤士卒方面,絕對屬於這個時代的楷模。
而相比起與士卒同甘共苦,樂忠於以恩義籠絡麾下將士的皇甫嵩,董卓的治軍方式便就又不一樣了。
反正在趙旭的印象之中,董卓好像就從來沒有和士卒一起做過什麽同甘共苦的事情。
不論是吃還是用,只要條件準許,董卓從來便就喜歡用最好的。
但雖是如此,可董卓在對待手下將士的時候,卻也是出奇的大方。
只要是打了勝仗,帳下將士獻上的那些價值不菲的戰利品,董卓幾乎一樣不留,全部會分賞給有功將士。而且,就連朝廷對他的賞賜也是如此。
甚至有一點連趙旭也要自愧不如的是,哪怕是他自己的喜愛之物,可只要手下將佐在不自覺間露出喜愛之色,他便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寶物贈出。
譬如趙旭腰間的這把精鋼佩劍,便就是這麽得來的。
因而有時趙旭也不禁捫心自問,自己和他們相比,優勢到底在哪裡?
和士卒同甘共苦方面他不如皇甫嵩,財帛的賞賜他更是比不了董卓。
而若是一味地模仿他們,則更是違背了趙旭的本性。
因而在思考了良久後,趙旭索性也就決定按自己的方式來。他在需要的時候能與士卒同甘共苦,但卻不會在平常時候故意苛責自己;能將財帛讓利給屬下,但卻也不會事事隻談利益。
更重要的是,他將士卒當成了能與他平等交流的人,不知不覺將給予他們尊敬。
這才是趙旭所習慣的,也是他最拿手的,屬於他自己的治軍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