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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軍師聯盟》第三十九章 乞丐(三)
  第039章乞丐——街上行竊、冤家路窄(3)

  孫乞兒伸手指在唇上一擋,示意所有人噤聲,跑到門邊,側頭向外張望。只見兩人提著燈籠,正緩緩走來。黑夜之中,相距又遠,面目看不清楚。

  此地乃一片廢墟,向來無人到此,他們觀察多日,才選擇落腳此地。此刻竟有外人到來,他如何不憂心忡忡?擔心二人來者不善,外面另伏有人手,一顆心怦怦亂跳。

  但事已至此,若二人真是王家所派,今日定然無幸。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不如和兄弟姊妹們一齊赴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想到此處,便即淡然,惶恐之心大減。

  走出房屋,快步相迎,問道:“閣下是誰?請留步。”

  那二人自然是劉樹義主仆了。

  小劉提起燈籠在孫乞兒臉上一照,低聲對劉樹義道:“他便是那‘乞兒哥’,難纏的家夥。”語氣不善,顯是對此人仍耿耿於懷,他只聽到旁人叫他‘乞兒哥’,卻不知他叫孫乞兒。

  燈光映照下,劉樹義見孫乞兒眉頭緊皺,一幅厭煩惱怒的神情,伸出手來,按在小劉提燈籠的手臂上,將燈籠從孫乞兒眼前拉下,衝小劉道:“休得無禮!”

  轉頭又對孫乞兒道:“兄台莫怪,你們白天見過面的,我有件要緊事要與兄台商量,可否屋內詳談?唐突之至,打擾勿怪。”

  孫乞兒雙眼上翻,一言不發,徑自走了回去。

  他自打和那二人一照面,立時便認出了一人乃日間相助他們之人,至於另一人卻不識得。他本就對小劉心存懷疑,另一人說話又文縐縐的,令他好生厭煩。是以同意讓二人屋內說話,卻不願正面回答。

  小劉見他一聲不吭,轉身便走,委實狂妄之極,當即便要發作。劉樹義卻微微一笑,搖頭製止,這人雖未名言同意,卻也沒拒絕。

  快步跟上,緊隨其後,將燈籠掛在門外,走進了屋子。

  只見屋裡中央有一堆火,熊熊燃燒,火苗跳動,火光映照在每一個人臉上。

  屋內共有八人,那‘乞兒哥’一進屋便盤腿坐在火堆旁,不時加柴添木。火堆旁另有二人,手捧書籍,低頭研讀。

  裡牆拐角處坐著三人,皆是女子,正是白天行騙裝可憐的三人,二女娃將頭埋在那少女膝頭,似乎已沉沉睡去。

  另一拐角處有一中年男子,正襟危坐,虎目濃眉,神情呆滯。最後一人肩倚牆壁,雙手攏在袖口,側目斜睨。

  劉樹義見眾人一聲不吭,大多數人怒目而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站在門口,竟然僵住了。

  小劉被擋在門外,不知屋內情況,見劉樹義一動不動,不由得心急如焚,又擔心奇變陡生,劉樹義遭遇危險,雙手伸出,奮力將劉樹義拉出,護在身後。

  緩緩進去,只見屋內八人或站或坐,並無動手的意思,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伸手撓頭,轉身向劉樹義求助。

  劉樹義搖頭苦笑,心想小劉也是好意,只是這屋內人對我似乎頗為仇視,卻不知為何?

  那裡牆的少女見小劉進來,將二女娃輕輕放在草鋪上,站起身來,走到小劉身旁,說道:“白天謝謝你啦,請這邊坐!”聲音清脆好聽。

  說罷,彎腰屈膝,跪在草鋪上,整理出了兩個座位出來,笑意盈盈的招呼劉樹義二人過來入座。

  孫乞兒哼了一聲,道:“小環,這位公子還有要事,不能久留,何況咱們是什麽人,這是什麽地,

別汙了公子的衣衫才好。”矛頭直指劉樹義。  劉樹義聽他話中帶刺,也不在意,向前兩步,盤膝坐下,對小環道:“多謝姑娘!”

  小環點了點頭,也不回話,對小劉道:“恩人請!”

  劉樹義心中不是滋味,心想:看來今日我這待遇,還是別人看在小劉的面子上才有的。

  小劉雙手連擺,搖頭道:“不,不,不,我哪是你的恩人。義哥兒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甘冒大險,冒死將王二等人引開,我和你們多半難逃王二毒手,你們若是當真懷有感恩之心,該當感謝義哥兒才是。”說著手指劉樹義。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一齊往劉樹義身上射來。眾人眼睛當中,劉樹義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當真是他冒死將王二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引開?多數人持懷疑態度,總覺小劉言過其實,誇大其詞。

  孫乞兒閱歷豐富,想的又多了些:我將眾人送回後,曾回去探查,那時已沒了王二的身影,卻聽到了一些訊息,卻是有個少年當面辱罵王二,罵道酣暢淋漓,不少人事後提及此事,仍忍不住拍手叫好。難道那位勇敢少年便是此人?

  小劉白天隻說了王二發現他們一事,對於劉樹義勾引之計卻未提及。孫乞兒當時便對小劉有所懷疑:倘若王二當真發現了我們的行蹤,為何不追趕搜捕?

  只是關乎眾兄弟姊妹的安危,他不敢大意,這才護送眾人回去。此刻想來,這少年公子所言多半便是事實。

  雖然心中已信了七八分,臉上卻未絲毫表露出來,冷冷的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請明言,此地寒冷徹骨,可比不上公子的溫暖臥房。”

  劉樹義進屋之後,便已暗中細細觀察,斷定他們正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盡管東西少的可憐。

  開門見山的道:“正值寒冬時節,朔風正疾,冷的不得了。此時搬遷並不妥當,何況如今乃多事之秋,外面並不太平,城外流民甚多,都想進太原城保命,而你們卻要此時離開,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孫乞兒知他所說皆是實情,但既已被王二發現行蹤,太原城立時變成凶險之地,留在此地必死無疑,倒不如出城碰碰運氣。

  又聽劉樹義接著道:“你們所懼怕者,王二而已,但王二不過是王家的一隻狗,又有何懼?殺了便是,此人既死,誰還會跟你們為難?”

  此言一出,眾人都吃了一驚。

  饒是孫乞兒膽大過人,多歷危難,也未曾想過此事,他自然知道王家在太原的權勢,因此雖然恨王二入骨,卻從來未有殺賊之心。其實他並非懦弱,當真懼怕王二,只是他已非孑然一身,不想連累眾兄弟姊妹罷了。

  劉樹義見眾人臉上都有驚訝之色,這並不稀奇,目光落在孫乞兒臉上時,卻見他臉色除驚詫之外,另有其他神色,頗為複雜。心想:此人能做眾人的頭兒,當真有些見識,看來成功與否,還得著落在此人身上。

  略一思索,衝他說道:“乞兒哥,咱們能在此地邂逅,也算有緣,有些話我便不藏著掖著了。想必你很清楚,太原是王、高兩家的天下,但那是從前,以後便不是了。”

  伸手指了指天,神秘兮兮的道:“太原要變天了,河東要變天了,整個天下都要變天了。”

  這番大逆不道、犯上作亂的言語一出口,孫乞兒等人固然驚訝無比,就連小劉也長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過了半晌,孫乞兒率先從震驚中擺脫出來,說道:“原來你是王家的死敵,今日便是讓我們送死來的,我們幫你去殺王二,將來無論成功與否,你盡可將罪責推到我們身上,反正身無分文、食不果腹的乞兒是不會有人同情憐憫的。”

  劉樹義忙道:“諸位不要誤會,我與王二確有深仇,但咱們聯手,同仇敵愾,一齊殺了王二,不僅為民除害,還免除自己的後顧之憂,豈不美哉!”

  孫乞兒怒道:“你倒說的好聽,那你自己去吧,咱們只是被人輕賤的叫花兒,沒那麽大的能耐。公子請吧!”說著站起身來,伸手往門口一擺,下起了逐客令。

  劉樹義解釋道:“我確無惡意,王二作惡多端,咱們殺了他,那是替天行道,你們也不用離開太原,一舉兩得,豈不更好!”

  孫乞兒更不說話,站起身來,伸腿往他身上踢去,喝道:“走不走,你雖對我們有恩,但你若不走,休怪我無情!”

  他也覺得殺掉王二,對大夥兒都頗為有利,但總是下不了決心。一來眼前這位少年公子明顯不是尋常人物,自己看不穿、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二來殺王二並非易事,萬一失敗,自己死了就死了,若是連累兄弟姊妹,那便萬死莫贖。

  小劉對孫乞兒早就心存不滿,雙手齊推,將他推後幾步,孫乞兒險些跌倒在地。小劉啐了一口唾沫,將劉樹義從地上扶起。

  小環覺得孫乞兒有些過分,勸道:“乞兒哥,白天多虧了他們,咱們才能平安脫險,咱們……咱們……”她素知孫乞兒對他們幾人極好,向來唯他命是從,眼下竟然要數落他的不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時那雙胞胎兄弟其中一人道:“古人銜環結草,受人之恩,不可不報,乞兒哥忘恩負義,以怨報德……”

  孫乞兒大怒:“住口!”

  雙胞胎兄弟另一人搖頭晃腦的道:“子曰……”

  孫乞兒伸手指著他的腦袋,斥道:“你也住口,你兄弟倆再敢多口,我立時把你們的書全給燒了。”

  兄弟倆知道孫乞兒向來言出必行,嚇得面如土色,一齊雙手捂住嘴巴,再也不敢言語了。

  正在這時,那中年男子右手向上一揚,道:“送!”

  劉樹義不明所以,孫乞兒卻明白其中之意。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叫趙阿牛,前不久遭逢大難,發妻兒女一同離世,他傷心已極,變得沉默寡言,說話也越來越簡潔。他隻說了一個“送”字,意思卻是說:他於我們有恩,要以禮相待,送他離開,其余事休要再提。

  孫乞兒望了望肩倚牆壁的男子,問道:“伯樂,你怎麽說?”

  此人叫秦伯樂,眼珠了溜溜一轉,嘻嘻笑道:“一切聽從乞兒哥吩咐。”

  孫乞兒點點頭,轉身對劉樹義道:“公子,剛才多有冒昧,還請原諒,但殺人之事,恕我們無能為力,請!”

  劉樹義老大不情願離開,但事已至此,多說亦是無用,歎了口氣,轉身往外走。

  小劉卻氣不過,叫道:“你們也太不識抬舉,知不知道此地是哪裡?此地乃劉府舊宅,是義哥兒的宅院,你們竊居此地,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動手動腳,當真忘恩負義,無恥之極!”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孫乞兒等落腳此地之前,曾暗中打聽過,知此宅乃昔日晉陽令的府邸,後來這位晉陽令受人誣陷,劉氏一家被關入大牢,前不久才無罪開釋,父子三人當日便離開了太原城。

  至於劉家為何身陷囹圄,外人不知其中內情,劉文靜清廉之名播於太原,都認為是王家故意刁難,排除異己。

  太原李、王兩家都謹慎克制,心照不宣,那晚在太原郡獄發生的事都未向外宣揚,但紙畢竟保不住火,風聲依舊從大牢中傳了出來。盡管外人不知詳情,但劉樹義羞辱王仁霸一事已是人盡皆知。

  王仁霸惡名昭彰,人人切齒痛恨,但王家勢大,耳目眾多,百姓在背後都不太數落他的不是。竟有一人敢當面羞辱王仁霸,這當真為所未聞,匪夷所思。

  孫乞兒聞聽此事,將信將疑。他生平最厭紈絝霸道的公子哥兒,只因劉樹義不畏強權,便對這人多少有些親近之意。其實他白天打聽王二動靜之時,便隱約聽到有人提到那當街辱罵王二之人正是劉樹義, 只是當時未加留意。

  此刻聽小劉如此說,側頭斜睨劉樹義,原先對於劉樹義在大牢之中羞辱王仁霸之事,還隻信了七八分,當下已完全相信。

  心想:此人倒真有這個膽量,不過這人太過機智,想法又異想天開,他的話不可全信。

  說道:“那多謝劉公子借寶宅一用,打攪多時,多有冒昧,咱們這就搬走。”語氣已溫和許多。

  劉樹義大皺眉頭,隻覺此人有些難纏,心想這個人小心謹慎,思慮周全,不受煽動,不易蠱惑,當真是個聰明人。看來古人智慧並不比我差多少。

  他這次來本想勸其與自己聯手,共抗強敵,阻止他們離開此地。到頭來卻無功而返,受挫之際,心情不免有些沮喪。

  但轉念一想:若他們輕松答應,盲從自己,毫無主見,毫無洞察能力,那也未必便是什麽好事。說不定殺王二之事難以成功,還會引火燒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想到此處,沮喪之心煙消雲散,結交之心愈加強烈。

  心裡打定主意:晚上讓小劉暗中跟蹤他們,找到他們新的落腳點,以後再慢慢勸服。倘若他們執意出城,那我便到城郊去找他們。

  劉樹義提起燈籠,低聲對小劉道:“多說無用,咱們走吧!”

  還未轉身,只聽得遠處有一個聲音喊道:“二弟,二弟,該回府啦!”聲音拉的頗長,又有些發顫,似乎心中害怕,故意壓低了嗓子,不敢大聲呼喊。

  劉樹義與小劉同時一驚,對望一眼,心中都在想:“大哥(大公子)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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