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雁漸漸弄明白了自己身處何方——因為一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孩子進來了。她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一聲不發地調著藥劑,掛上吊瓶,看起來是要為楓雁打點滴了。楓雁道:“請問,這是什麽醫院呢?我是為什麽被送來這裡?”
“楓雁先生你好,這裡是北京天壇醫院,你在拳擊台上被人一拳打飛了,傷得很重,已經昏迷一個星期了。”
“昏迷一個星期了?我有那麽悲慘嘛……”楓雁好歹也是個進了決賽的選手,雖說對手是曹陽,可是他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脆弱到這種地步……
“恩,你已經昏迷一個星期了,現在雖然醒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請你躺好,讓我給你打個吊針吧。”
“哦,好。”楓雁放心躺好,伸出手來。針頭插進他的血管,針液汩汩地流入他的身體裡。
“誒……陽哥……”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慢慢靠近。吱呀一聲,病房的門開了。
“楓雁。”
楓雁瞪大了雙眼!
他,竟然是……!
“陽哥……你……你怎麽來了這裡?”
“我來看看你。”
“謝謝陽哥……我很好,你不必掛心……”
“我知道你死不了。我是想來問你一些事。”
“陽哥說吧……”
“恩,那我就直說了。蕭玉他……怎麽樣了?”
楓雁大驚,他……他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呢?蕭玉死去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說過。難道他,曹陽,也就是程若陽,真的能夠感受到蕭玉的一切?
“蕭玉,他死了。”
“為何?”
“為了救素羽。”
“素羽……哼。素羽豈要你找他救,找我不就行了?你豈不知我對素羽的心意?”
“陽哥,只有此事,我是不認同你的。素羽便是傷在了你的手裡,她甚至差點死去,若不是一曲《夢醒》令她得回天宮,神將蕭玉冒死帶她去神樹中的湖裡治療,她早就死了。”
“她是任性,咎由自取。”
“那又如何?你怎能這樣對待自己愛的女人?”
“哼。楓雁,多說無用。若不是看你曾辛辛苦苦為我打拚,我方才就會一掌打死你。不可與素羽走得太近,否則,我下手不會容情。”
“陽哥,你太不近人情了……你不是蕭玉的轉世,你……你走吧,我不會負你。”
……
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楓雁應了聲“請進”,吱呀一聲,門便開了。
“素羽?”
“嗯,是我。楓雁,你還好麽?”
“嗯,我還好。只是想不到,我在陽哥的面前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啊。”
“他畢竟也是得到了神將的力量的人,他的全力一擊,的確不易接啊。”
“是……但我畢竟也曾是神將楓雁,曾經的我和他,力量是相若的,如今他的實力竟然增長到這個地步,令人恐懼。”
“你是說,他也許得到了什麽際遇?”
“有可能。另外,素羽,他前不久來到這個病房裡找過我。”
“他找你?說了什麽?”
“他說,他依然思念你。他讓我不要跟你走得太近。”
“楓雁,我們只是朋友不是麽?他為何要有這樣無用的擔心?”
“他也許太緊張你了吧。”
“哼……他再緊張我,又能如何……當年……他那樣對我……我這輩子永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是麽……那麽,
素羽,你願不願意看到我打敗他?” “嗯……打敗他吧,讓他清醒吧……”
“好……”
夜。
醫院的樓頂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月光如銀色的流影,灑在地面上。那個人正穿著醫院的病服練習拳擊,一拳一腳地揮汗如雨著……
“呼!哈!”一拳擊出,又一拳擊出,架勢是虎虎生風,實際卻底蘊不足。不多時,那個人已然氣喘,彎下腰,痛苦得抱住了頭……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虛弱?這樣的實力,如何能夠打敗陽哥!”
“哼,你想要打敗我麽?”
銀色的流影,照射在銀色的盔甲之上——如此耀眼,而又如此輕柔,那輝光如此熟悉……
程,若,陽。
“陽哥……我一定要打敗你。”
“哼,是素羽說的?”
“你怎麽知道……”楓雁大驚失色。
“要不然,你為何要打敗我?你之前一直就自願從屬於我,即便是我們二人對戰,你輸了,也不過是笑笑,並無報仇之想。 你如今這樣違逆於我,不是為了她,還能是為了誰?”
“不!我為的是我自己!”楓雁怒道:“陽哥,你可知道,你一路過來,做了多少錯事。你打傷素羽,差一點就令你自己悔恨終生。你竟然還在奧運選拔賽賽場上,對著觀眾射出銀針!陽哥,你本不是那麽冷血的人,那些觀眾與你何仇何怨?我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才去救他們,那不是因為我做錯,那是因為你做錯啊!”
“我錯,那又如何?怪就怪他們沒有絕對的力量吧。他們不過是螻蟻,想要得到什麽,卻不思進取。在這個世界上,能與我相抗衡的人,也就只有你一個。但,不是現在。你想要讓我改正錯誤,那你就試著真正地打敗我吧。”
“好!陽哥,你等著吧,我會挑戰你,直到贏為止!”
北京,國家大劇院。
一場恢宏的歌劇正在上演!它的名字,叫做《星屑的留念》……
壯麗的樂曲,在恢宏的驚歎調中響起,急促的聲調,五光十色的華彩,瞬間便起來了!數十位舞動的天使,從台下飛奔而上,身著銀光閃閃的衣衫,就像星屑粉碎在天空一樣。偉大的舞姫素羽,穿上如深夜的天空般黑暗的服裝,只在胸前著了一道銀色的鐮刀般的月,舞動起來,便是流動的光輝……
訴月之殤……
她得到了全場最熱烈的鼓掌!
正在此時,素羽不知道,楓雁悄悄地辦理了出院手續,背上行裝,獨自一人默默地走了……他要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他將付出他的所有,他要為了打敗程若陽,而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