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會議室裡。

徐導正在跟台領導報告跨年晚會的節目安排。

一輪簡單的報告之後，主持會議的一位副台長呵呵笑道:“老徐也是台裡的老人了，經驗豐富，這些安排都非常合適。我看大家應該都沒什麽意見。”

這次的報告本來也是走一個過場，其他人都沒什麽意見。

徐導笑道:“還得多謝台裡的支持。”

副台長一笑跟彌勒佛似的:“台裡當然要支持有能力的人。”

話雖然這麽說，但其他人還是問了幾個小問題，但徐導都一一回答了。

會議之後，副台長留了下來，等其他人都出了門，才開口問道:“台裡領導的節目審查，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徐導點頭道:“準備好了，定下個時間就能開始……這就要看台裡領導的時間安排了。”

副台長才滿意地點頭:“那就這個周四的下午吧。”然後又問道:“你上次說讓我支持你的那個什麽新節目，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徐導笑著問道:“您沒有看網上的評價嗎?”

副台長奇怪道:“什麽評價?”

徐導解釋道:“我們跨年晚會的這個新節目，剛剛把消息放到網上去就得到了大量的關注。現在關注度比我們的其他節目都高。”

副台長聞言翻出手機，手指放在輸入法上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道:“關鍵詞是什麽?”

“洛天依。”

副台長在後面加上電視台的名字，輸入關鍵詞，很快就刷出一大片的頁面。

副台長隨意的點開了幾條，然後皺眉:“這轉發評論怎麽這麽少?”

徐導笑道:“這是沒刷數據的。”

副台長抬起頭:“沒刷數據?那怎麽這麽多?”

徐導點頭:“所以才說關注度很高嘛。”

徐導倒是沒怎麽說謊，郝平雖然一開始叫自媒體幫忙放出消息，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報道，之後的熱度就完全是網友自發組織起來的。

其實宮川木美倒也不是沒有這麽想過刷點數據什麽的，二魔王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畢竟當初上原大小姐在東京的時候時不時搞點水軍出來這種事情，她都已經習慣了。

郝平其實也沒什麽心理壓力，有好處的事情幹嘛不做?但最後他還是反對道:“別浪費錢了，那玩意除了自欺欺人之外有什麽用處?”

這種刷流量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在某個人氣投票裡，一大堆刷流量的小明星被一個遊戲製作人的人氣給壓下去了。

那可是遊戲製作人啊，幕後工作者啊……

可見這種流量刷了半毛錢作用都沒有，除了數據好看點……

為了數據好看點刷流量有什麽用?這個行業已經很窮了，還是別浪費錢了。

當然這和郝平先生摳門沒有任何關系，單純是為了業界考慮！

副台長又點開了幾個消息，是不是職業水軍，其實在業內人眼裡很容易分辨，最後他終於確定了徐導說的是真的，笑道:“評價還挺好的。”

徐導道:“現在的年輕人喜歡這些東西，對自己喜歡的東西自然給的評價就挺好。”

副台長滿意道:“你還別說，我還真的對這個節目有了些興趣。節目彩排審查的時候，可得重點關注一下這個節目。”

他當時支持徐導搞這個節目，本來只是看在徐導的面子上答應下來的。徐導是電視台的老導演了，提出要搞一個新形勢的節目，這個面子不能不給。何況徐導演這種老成的導演也不會亂來。

不過現在，他倒是真的對這個節目有些好奇了。

“你讓他們好好弄，

到時候也讓我漲漲臉。”徐導笑道:“您放心吧。”

副台長離開後，徐導很快讓人把節目彩排審查的時間告訴了正在準備演出的各家，卻留下了郝平那邊沒有通知，而是起身往跨年晚會錄影棚那邊走去。

郝平他們正在錄音棚這邊安裝全息投影設備。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好幾個其他節目的人，徐導安排的那個小夥子也遠遠地看著，徐導走過去，問他:“怎麽這麽多人?”

那小夥子回過神，忙解釋道:“這些都是來看熱鬧的。”

徐導皺眉:“他們是來排練的，還是來看熱鬧的?看什麽熱鬧?”

小夥子解釋道:“現在網上關於這個節目的討論度，其他節目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自然會對這個新節目感興趣。更何況這麽多年了，調整燈光之類的要求聽說過，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節目要求單獨安裝設備的，您說能不吸引人嗎?”

徐導想起自己其實也對那傳說中的全息投影有些興趣，也難怪其他人會湊上來看熱鬧。於是也沒有管，徑直走到正在安裝設備的人旁邊的郝平那邊去。

郝平看到徐導走過來，打了個招呼。徐導應了一聲，才好奇地笑著問了一句:“怎麽做翻譯這種事情，還要你這個老板親自來?”

她看出郝平呆在旁邊是來做翻譯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郝平先生的心情就難以抑製，長太息以掩涕兮:“一言難盡啊。”

因為被自己的員工嫌棄在旁邊沒有幫助還干擾其他人工作，所以物盡其用，被指使來做翻譯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跟其他人解釋啊。

雖然郝平先生也差不多該習慣被嫌棄這種事情了，但作為領導的尊嚴何在?大家都是藝能人圈子的，怎麽人家的老板都是潛規則，枕營業，到他這兒就是被人嫌棄呢……

我也是領導啊，我也是製作人啊，怎麽他們什麽都有啊！

徐導哪兒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看他的樣子還當他是在作怪，沒理他，直接說起了正事兒:“排練審查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這個周四下午。你們來不來得及準備?”

郝平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全息投影團隊，皺眉道:“時間有點緊張，但來得及。”

徐導問道:“要不要單獨審查?”

郝平抬頭問:“可以嗎?”

徐導道:“萬不得已的情況下。”

郝平想了想，笑道:“那還是算了吧。”他看出徐導的表情有些為難，這種情況應該不是那麽好處理的。

徐導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台裡的領導注意到你們的節目了，到時候可能會重點關注，如果你們沒把握表現的好，我可以幫你們安排。但你們的節目要表現的好些。”

郝平這才想明白為什麽徐導會親自過來通知他審查的時間，想了想，還是說道:“目前先按原計劃來吧，如果實在來不及我會直接跟您說的，我們不會亂來的。”

徐導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來不及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