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九重，勢從五分。

　先天罡氣的聖域初期，先天四階被譽為‘人類極限’。在這個層次，沒有特殊的變化，修練百萬年也不可能有所進步。因此聖域的初期與中期，即先天四階與先天五階又稱為‘神人界限’。

　先天四，人之頂點。

　先天五，神之起步。

　葉揚經過終滅黑焰的洗禮，再於源生白焰中重生，突破了‘人體’的限制，晉升到聖域中期。在某種意義上說，他也己經步入神之領域，成為衝破人類極限的超然存在。

　可能看到羅盾疑惑，夜琪故意伸出右手。

　化白玉狀。

　微微碎裂聲音之後，右手化為粉末。

　罡氣燎繞間，重生成型。

　這樣的境象在無聲地說明，沒有外力破壞，脫胎換骨的身體已經到了損而不壞的程度。除非受到罡力破壞，否則普通的損毀沒有任何影響。聖域中期強者的肉體，已經達到了另一種‘非人’層次。

　“黑王，天人榜都是這種人物?”

　葉揚自然知道自己肉體的改變，對天人榜反倒有了興趣。

　聽起來，能鬧騰。

　……天人榜是人類陣線的強者排行榜。不按照實力排行，僅僅是一個登記榜單。如果肩負著人類陣線的責任，會得到一個特殊銘牌。有銘牌的強者才屬於人類陣線戰將，擁有很多特殊權力……

　“登記後，不公布姓名和原人的相關資料。隻用代號。”夜琪補充說道。

　拋出一個銘牌。

　“欺詐者?”葉揚接過來一看，發現手中玉片有異樣妖紋。

　“嗯。”

　夜琪應了後，又說:“本皇登記時，屬於東勝妖族陣線。這是本皇代號。若你們跟東勝妖族作戰，與本皇就是敵人。登記天人榜時你們想清楚再選擇，否則日後麻煩不斷。”

　拋回玉片，葉揚無所謂的樣子:“這陣線有什麽區別?”

　“問黑王吧。”夜琪不想回應。

　……嗯，我的確比較清楚一點。葉先生，選擇陣線慎重些比較好。改旗易幟隨時都行，但是名聲極差。大方面算陣線分為人族，妖族。魔族三大陣線。細分的話，魔族有深淵魔族九大陣線以及虛空魔族陣線，虛空魔族不要附屬武者，想必你們都知道了……

　虛空魔族的實力強大。永遠只有一百零八位成員。

　這件事情，葉揚早知道了。

　……妖族陣線分有四支。惡妖陣線，平妖陣線，善妖陣線以及東勝妖族陣線。平妖陣線屬於自由聯盟，平常時候它們不與任何種族接觸。葉影小姐的妖狐一族。就屬於平妖陣線。善妖種族，與任何種族不起衝突，只有惡妖一個敵人。精靈人，就屬於善妖陣線。惡妖陣線。嗯，四個字可以說明:虛空公敵……

　虛空公敵四字一出。眾人皆驚。

　光是這個說詞的份量，已經有萬鈞之重。

　惡妖陣線。豈不是……

　“所有生靈的敵人。”夜琪看到眾人疑惑，解說道:“惡妖就是毀滅的代名詞，它們憎恨一切活著的東西。無論人類，妖魔，甚至花草樹木都一視同仁，它們致力毀滅一切東西。在它們的思想中‘活著’就是一種罪惡，所以要毀滅一切活著的東西。”

　“它們自己呢?”

　羅盾聽到這種蛋疼的理由，不禁反駁問道。

　“一樣，它們同樣憎恨自己活著。”夜琪臉色微青，不知在想什麽:“即使是東勝仙人，也無法跟惡妖陣線溝通。它們為毀滅而來，不會留下任何生命。賠償，認輸，投降，服從，自囚自封，或者賤降為奴，這些做法都沒有作用。惡妖不要談判與妥協，只要毀滅一切。”

　“它們瘋了?”

　聽到這樣的話，羅盾大叫起來。

　投降認輸，甚至自賤為奴都不夠，它們到底想要什麽。

　“如果只是瘋了還好辦。”田布衣老人接過話來，說道:“惡妖的行動目標只有一個，無論你抵抗或認輸都同樣結果:萬物皆毀。它們不需要任何理由與交涉，凡是活著的東西都要回歸死亡。”

　聽完這些話，大家意識到虛空公敵是何種意義了。

　惡妖陣線，根本就是生命的相反面。

　……善妖不與任何種族為敵，惡妖剛好相反。虛空異域中有同樣規定:無論以任何方式，殺掉惡妖陣線的強者都不算罪行，即使是詐騙和背叛……

　言下之意。

　只要殺掉惡妖陣線的強者，一切過錯都可以‘將功贖過’了。

　背叛行為，也可以用‘當時我是為了殺掉惡妖強者，才故意裝模作樣’的借口，免除自己的罪行。擊殺惡妖的功績，已經到了贖罪一切的地步，可見惡妖危害之大。

　……人類陣線細分五個，東勝區陣線和四大基地陣線……

　人類陣線，黑王沒有多說。

　大家都明白了。

　複雜的算法是:東勝洲無論妖族和人類陣線，都不與虛空異域聯合。簡單的算法是:一共隻分人類，妖族，魔族三個陣營。更簡單的算法……除惡妖外，再無死敵。

　人類與妖族能談判，與魔族能交流。

　唯獨惡妖，永世之敵。

　……鬼族屬於東勝區鬼族陣線，原則上跟東勝區聯盟一體。至於‘怪’沒有任何陣線可言，它們不存在思想與團體。葉先生，選擇陣線一般是人類，妖族，魔族三個，東勝區屬於特殊的存在……

　黑王說完後，大家完全明白了。

　理論上，東勝區不與任何種族交集，也不與任何種族交惡。除了永恆的惡妖。他們沒有敵人。

　論總體實力，東勝區也是最強大的聯合體。

　夜琪是東勝妖族，定議是‘東勝洲’而不是妖族。她為了東勝洲而戰，亦可能會因為妖族而戰。對人類四基地。妖族和魔族諸個陣線，她都是‘外人’。

　“薩籮，蘇藍，你們怎麽想?”葉揚忽然問道，他已經明白陣線的選擇很自由。

　即使薩籮和蘇藍不屬人類線陣，也可以加入其中。

　“隊長的選擇呢?”

　薩籮不答反問。在她心裡，只要不是深淵魔族都無所謂。身為深淵寵姬的她，最憎恨就是深淵魔族。就算深淵魔族被惡妖毀滅。她也絕對不會援手一下。

　“我跟隊長一樣。”蘇藍也無所謂，只是不想有一天跟葉揚站在對立面。

　“田老?”葉揚再問另一人。

　田布衣微微猶豫，拋出一個黑色的玉質銘牌。

　“守望者?”

　“嗯，就是老夫。”田布衣點點頭:“老夫屬於雲宵城人類陣線。守望者是個人的代號。”

　葉揚想了想，有一點小疑惑:“夜琪，你叫‘欺詐者’，田老叫‘守望者’，是不是所有聖域中期的人都會得到類似的代號。比如本隊長會得到‘最帥者’之類?”

　“機會不大。”

　夜琪繼續打擊道:“若換成‘最笨者’，‘最傻者’，‘最無知者’的代號，估計穩定入手。”

　……葉先生。代號按能力配用，也可以自己修改……

　黑王挽救地說道。

　“看來我們要回東勝區一趟。”葉揚一副‘最帥者的代號是我’模樣。決議道。

　“那倒不必，雲宵城有東勝區的武盟組織。”田布衣解釋說。頓了一頓後，又說道:“不過東勝武盟的……嗯，總之人材很少。東勝武盟跟東勝仙盟的力量相差太遠，現在都快沒影了。”

　葉揚點頭，表示明白。

　東勝洲的氛圍，的確不適合罡武者生存。那些靈修仙人的存在，太打擊人了。

　修行萬年，不比人家一根指頭。

　“能領牌就行，我們回雲宵城吧，該進行新計劃了。”葉揚決定返回雲宵城，卻拋出了另一個重磅消息。他提到的‘新計劃’，卻不知道是什麽。基於‘聰明人說話，蠢才閉嘴’的道理，眾人都沒有發問。

　況且動腦什麽的，最討厭了。

　誰管隊長想幹什麽。

　

　雲宵七二零分城，地下城區，東勝洲的武盟分部就在此地。

　堂堂一個武盟分部，連白日城的位置都混不到，東勝武盟也算落魄到家了。武盟分部長，人稱‘遊蕩者’。傳聞此人一年到頭不露面三回，大小事務都由另一位聖域老者‘孤獨者’處理。

　葉揚等人來到分部行館，發現這地方連大門都只剩下半邊。

　破落不堪。

　人煙全無。

　只剩一個老頭在掃地。

　身上衣服之破爛，連最慘的乞丐看見都會痛哭流涕。那青衣洗白得，沒有十幾年絕對洗不出來。那補丁打得，沒有八隻手和九雙眼睛絕對數不過來。

　老頭剛掃完，旁邊幾大車垃圾又推了過來。

　直接倒門口邊上。

　老頭也不生氣。看著倒垃圾人的嘲笑臉面，無歎無怒，繼續清理打掃。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動容。葉揚一行人來到，老頭也是微微抬頭，轉瞬回歸本職工作。

　此人實力……

　葉揚與夜琪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想道:不下於田布衣！

　“各位要登記天人榜?”老頭看到葉揚一行走近，問話說道。看到眾人點頭，又說道:“各位不必進去了，老兒請大司事出來吧，此處也沒有測試的工具，還得往白日城一走。”

　武盟分部的院子極小。

　在半邊門的遮掩下，眾人輕易看到內堂睡大覺的另一名老頭。傳言中的聖域強者:孤獨者。

　整個武盟分部僅目兩人氣息，也不用多猜了。

　可能是聽到有人登記入東勝武盟，孤獨者一把跳起來。不等掃地老頭子說完，人已經一陣風般撲到門前。眼中精光瞬閃，微掃閑人戰團的武者們。

　隨即，面上堆滿笑意。

　作為一位聖域中期的大能，喜形於色到這種程度，高人的節操都扔水溝去了。

　“歡迎歡迎，各位是來登記天人榜的?太好了，老夫已經三百八十五年沒有接待新人了，這回一次就送來一群人，上蒼待我不薄啊。”孤獨者激動無比，旁邊老頭仍舊是掃啊掃的。

　“嗯……歡迎完了。接下來……要做什麽呢?”

　孤獨者一句話，雷倒了葉揚等人。

　話說，這句詞語應該是你說的嗎?是我們的台詞吧。身為武盟分部的大理事，連登記程式都忘了，還要你來幹嘛，滾回家奶孫子去吧。

　“啊，對於……老夫想起來了，要進行一個簡單的測試。”

　孤獨者自說自話，臉色又為難起來:“貌似，測試的工具被老夫拿起換酒了……這怎麽辦呢?”

　閑人團員都無語了。

　除了葉揚之外，他們終於看到另一個更不靠譜的人物。

　你丫，敢再‘專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