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學文如願而歸,毛文龍的爽快令他刮目相看,無疑,這已經表明,毛文龍對他的態度,並沒有冷學文心裡所擔憂的那樣不好。
日子依舊在平靜中度過,毛文龍也趁機好好的享受一番與家人團聚的時光。聚少離多已經成為常態,因此,每一次相聚毛文龍都會很珍惜。
三天之後,毛文龍與冷香的婚事如期舉行,結果沒有出乎意料之外。婚事的確簡單進行,除了毛文龍身邊的人參加以外,便只有受到邀請的學院先生前來。
往常平靜的院子裡,這會足足拜了十幾桌盛宴,威海衛是海濱之城,雖說現在已經入秋有些日子,可各種各樣的海鮮還是很齊全。
毛文龍這個新郎官卻沒有與所有人共飲,他只是一開始陪著洪承疇與冷學文這兩個老丈人飲酒三杯,此後便躲回到屋內,再不肯出來。
“老師,總兵這樣把大家晾在一邊不管不顧真的好嗎?”冷學文看著一點都不熱鬧的婚宴現場,有些擔憂的詢問洪承疇。
“沒有什麽不妥的,你看看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去在意總兵的舉動。他們都是總部身邊最為親近之人,一個個都了解總兵的脾性。”
洪承疇話到此處停頓了下來,看著冷學文呵呵笑道:“倒是你,現在應該好好的把握機會。如果你想冷家日後不受排擠的話,今日能夠在場之人都應該是你相交的對象。好好表現吧,別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說完,洪承疇竟然也起身,此後更是悄然離去。他已經發現,無論是總兵在場還是他在場,這個現場無論如何是熱鬧不起來。
果然,洪承疇離去之後,現場終於緩慢的活躍起來,不一會更是已經開始傳來酒令聲。冷學文也遵從洪承疇的指點,開始端著酒杯去串桌,向來嚴謹的他,今日也不得不把那些所謂的規矩拋棄,敞開心扉與他人共醉。
毛文龍進了屋內,並沒有去新婚房,而是獨自呆在大廳內,似乎在等什麽人到來。剛才未曾離場之前,洪承疇便時不時的給他打眼色,因此,毛文龍這會便是在等他的到來。
果然,過了沒一會,洪承疇便背著手施施然進入大廳。不用毛文龍邀請,洪承疇大大咧咧的坐在毛文龍的身旁。
“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言?”毛文龍等洪承疇坐下,當即便開口問詢。
“洞房花燭夜,乃是人生三天快事之一,也難怪總兵會如此著急。”洪承疇答非所問也就罷了,居然話裡還有話。
翻了個白眼,毛文龍這下乾脆閉口不說了,專心的喝著他的小酒。
洪承疇見此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開門見山的說:“其實老朽是想跟總兵聊聊這書院裡的一些弊端。”
毛文龍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對於書院裡的事情,他其實也一直有些事情需要與洪承疇探討。只是洪承疇現在名義上已經退休了,任何事情都應該是他自願,而非強迫。
正視起來的毛文龍認真的看著洪承疇說:“先生請說。”
洪承疇稍微沉吟後,言道:“總兵可否告知,想讓書院隻做學問就好,還是要參雜別的東西在裡面?”
毛文龍微微發愣,但他很快便知曉洪承疇的真實意願。稍做思考後,毛文龍攤手言道:“麵包與愛情不可兼得,書院想要完全隻搞學問,不參雜點別的東西,這樣真有可能做到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有恩怨,只有學問沒有別的東西參雜,書院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毛文龍前期已經嘗試過,根本就做不到。
洪承疇學著毛文龍的樣子,翻了個白眼,說:“敢情總兵早先已經嘗試過,
卻不收尾放任書院這樣無序的發展下去。”毛文龍搖頭苦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搞學問的就不能去約束。任何的約束都是製約書院發展的攔路石,只有營造一種輕松自由的氛圍才能讓書院充滿活力。讓書院裡的學子在這種氛圍下自由的發揮他們的想象,才是正道。”
洪承疇皺了皺眉頭,說:“總兵所言極是,可如果我們不加以約束的話,采取自由放縱的方法,總兵就不怕書院最終走上了歪路了嗎?”
毛文龍呵呵笑道:“這便需要學院的先生去引導所有的學子了,威海衛學院不比大明朝其它的學院。這裡的先生只能引導,不能用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去約束學子,這便是我所想要的學院。”
聽到這裡,洪承疇心裡的困惑已經煙消雲散。很顯然,毛文龍要的是一個自由,沒有太多約束的學院。至於其它的顧慮都可以任憑發展,而學院的先生職責便是根據每個學子的專長去引導。
想到這裡,洪承疇心裡已經再無困惑的事情,他緩緩的起身拱手言道:“今天是總兵的新婚之期,老夫就不打擾總兵了,告辭!”
毛文龍起身相送,一直把洪承疇送到門口,這才返身回到屋內。思慮了片刻,聽著外面吵鬧的聲音,他突然覺得很是無聊。乾脆不再去管那些人,而是徑直向二樓的婚房而去。
冷香滿身紅衣,從裡紅到外,這是每一對情侶結婚時必備的東西。紅色代表著喜慶,今天冷香終於成為了毛文龍的妻妾,年僅二十的她顯然要比一般的女子早熟一些。此刻的冷香頭披紅巾,安靜的坐在床沿,等待著此後陪伴自己余生的男人到來。
木門被輕輕推開,毛文龍悄然走到了冷香的面前,看著安靜得出奇的她,毛文龍輕言道:“你不後悔嗎?”
冷香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片刻後才聽到她回應:“不後悔,能夠嫁給相公,是冷香的福份。”
的確,以毛文龍當今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人會得不到。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的毛文龍就是天下第一的男人,他若是需要女人的話,一道命令頒布下去,便會有天下無數的女人為其瘋狂。
“那我們就安寢吧!”毛文龍坐到冷香的身旁,輕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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