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中意書院的居住環境,因此沒有那麽多的猶豫,很是爽快就答應了毛文龍的請求。住在書院的期間順便教導一下辛衛這個院長。有洪承疇在他身後出謀劃策,毛文龍便可高枕無憂,放下這些事情,專心撲在他的蒸汽輪船上。
當晚,毛文龍二話不說就搬了家,騰出原先住的院子,留給剛剛到來的洪承疇。臣子做到他這樣的地步,自古沒有人可以比擬。但在官場上混跡了大半輩子的洪承疇卻沒有半點的覺悟,而是怡然自得的霸佔了毛文龍的住所。
一場小小的風波過去,書院也逐漸歸於平靜。毛文龍換了另外的住所,卻也與原先的住所相隔幾個院子而已。
辛衛在當天就收到了毛文龍的命令,再次放下自己手頭的事情,他帶著忐忑的心情前去叩見洪承疇。
再怎麽說人家也曾經是當朝的首輔,更是兩朝的元老。現今朝堂上的第一人洪承疇,要見這麽一個人物,辛衛心裡很是忐忑。況且,這次過去就要拜師,辛衛心裡是激動又害怕。興奮是因為自己拜了洪承疇為師之後就意味著他從此平步青雲。
有洪承疇這個當朝元老為靠山,辛衛日後的官途定然平坦得多。。害怕的是辛衛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被洪承疇看中,若是錯失這麽一次機會,辛衛覺得自己會很不甘心。
再怎麽忐忑,人始終還是要見的,洪承疇的住所就在毛文龍原先住的地方。這些事情辛衛也有了耳聞,能夠讓毛文龍挪窩的,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洪承疇可以做到了。
院子依然還是那個院子,只是換了不同的人居住而已。辛衛同樣懼怕於毛文龍,但卻沒有見洪承疇這般緊張。沒有往日見毛文龍那麽麻煩,需要經過層層暗衛的盤查,辛衛很快便來到屋門前,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他敲響了洪承疇的房門。
開門的是老管家,他抬著昏花的老眼,細細打量了辛衛片刻,開口問道:“你是書院的院長?”
對方雖是一個老仆而已,可辛衛卻依舊不敢無禮,連忙臉上擠出笑意,拱手回應:“辛衛求見洪老,還望通稟。”
老管家見辛衛很是客氣,他點點頭回道:“進來吧,老爺已經等院長有些時間了。”
說完,老管家已經不管辛衛,自己轉身便回到屋裡。辛衛在門口遲疑了片刻,才緊隨老管家的身後進入房內。
屋內的光線並不明亮,廳內只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在閉目養神。從其穿著上來看,不難知道,他便是洪承疇無疑。
辛衛不敢怠慢,上前兩步當即規規矩矩的行禮,口呼:“辛衛參見洪老。”
聞聲,洪承疇這才睜開眼睛,打量著辛衛,邊開口問詢:“你便是辛衛?”
洪承疇感覺有些意外,辛衛的年紀只有三十幾不到四十歲。以他這樣的年紀,卻已經坐到書院院長的位置上。顯然自己本身也是有些能耐,而不是那種靠關系爬上高位之人。第一印象對辛衛便很好,洪承疇隨後也收起臉上的冷漠。
“辛老所言極是,在下正是辛衛,這學院的院長。”辛衛有些艱難的回應。
洪承疇點點頭,又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言道:“這院長一職可不是那麽好當,總兵要求老夫教導於你。更是要你直接拜入師門,對此,你自己可有什麽想法?”
“辛某能夠成為先生的學生,是莫大的榮幸,也是學生求之不得的事情。”辛衛聞言大喜,當即拱手謝過洪承疇。
來之前,他心裡還在忐忑著洪承疇看不上自己這個學生,卻沒有想到聞名大明朝的洪承疇竟是這般和藹可親?
“不必多禮,總兵看上之人必然有其長處,你雖是老夫剛認識之人,但觀你相貌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士。所以老夫還是比較放心的,日後在老夫門下,自當好好學習,仁義道德一樣都不能差。”洪承疇倒是說了幾句重話,提醒辛衛不能忘恩負義。
“先生請放心,學生絕非那種人。”辛衛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洪承疇點頭示意辛衛坐下,此後才端詳著他說:“威海衛學院不比國子監差,身為院長更是莫大的榮耀。你的一言一行都被無數的學子所關注著,所以你必須嚴格要求自己,莫要負了總兵愛才之心。”
辛衛根本不敢怠慢,立即又起身,連連稱是。
見他這般緊張,洪承疇很是無奈,他發現此刻還不是跟辛衛談這些事情的時機。於是便轉了話題,與辛衛聊起家常來。
一番家常聊下來,辛衛的緊張才逐漸散去,他也發現洪承疇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相處。或許是人老的緣故,現在的洪承疇顯然比較隨和。
初次見面,辛衛未能拜師,這樣的大事還需看個好日子,把拜師的程序一一做足方才妥當。辛衛在請教了洪承疇之後,得到回復,讓其自己拿主意即可。
辛衛欣然接受,此後便先行告辭離去。
洪承疇目送他離去,心裡對於辛衛此人還是比較滿意。並沒有自己先前擔憂的那樣,辛衛也不是一個不務實之人,洪承疇沒有什麽好操心的了。
正事辦完,洪承疇便閑下心來,這會才有心思到處在這居所走走,看看這裡的環境。
毛文龍自己坐在新居的院子裡,手中提著一壺小酒,時不時的綴上一口,神情好不愜意。
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毛文龍沒有抬頭便知是誰人到來。無需經過通報,便可直接找過來的,整個書院除了浩大便只有洪承疇了。
他一抬頭便見洪承疇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停在自己的面前,輕笑:“總兵的日子竟是這般愜意,羨煞旁人也。”
毛文龍翻了個白眼,起身邀請洪承疇入座後,送上另外一壺美酒,然後才回應:“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麽事情,我洗耳恭聽。只要不是過份的事情,一定給你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