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在陳繼盛的指引下,偷偷來到山腳下,只見遼闊的草原上有幾個蒙古包,一個女人正騎著馬在趕著羊群要出去放牧。
陳繼盛指著那個女人,低聲說道:“都督,剛才我們已經觀察過,這裡好似沒有男人,隻有這個女人。”
“嗯!”
毛文龍點點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女人騎著的馬,在這草原上必須得有馬,如果沒有馬作為代步工具,僅僅依靠雙腳走路,不知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走出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草原。
“繼盛,等下你帶兩個人下去,看看那人家有沒有馬?”毛文龍的目的很簡單,隻要馬其它的都不需要。
“是,都督!”陳繼盛沒有多言,直接就答應下來。
幾人躲在灌木叢中不再言語,靜心等待那個女人出去放牧。羊群足有兩百多隻,這規模可不算小,這會見不到男人,想來是出去了。
毛文龍想要悄無聲息的偷馬,這會絕對是個好時機。不久後,騎馬的女人很快便趕著羊群遠去。
陳繼盛在請示毛文龍之後,帶著三個親衛便摸了下去。蒙古包內確實沒有人,可陳繼盛還是失算了。
這放牧人家,都養有狗,而且都不少。陳繼盛四人剛靠近蒙古包立刻便被幾條狗發現,刹那間犬吠之聲大起。
遠處正在放羊的女人聽到犬吠聲的時候,當即便策馬狂奔而回。
毛文龍瞧得真實,這女人居然從馬鞍上抽出一把一米多長的彎刀,面若寒霜直奔犬吠之地。
顯然,這韃子不論男女都是騎射的好手,絲毫不可小瞧。
陳繼盛四人自知已經暴露,好在這裡唯有一個女子,雖然看她手拿長彎刀,來勢洶洶。陳繼盛等人倒也不怕。
抽出長刀,陳繼盛四人冷眼看著女子來到眼前,女子見是四個陌生的漢子,她也不敢隨意動手。
而且,從裝束上來看,眼前這四個漢子明顯就是大明的官兵。女人想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家裡會突然出現四個大明的官兵,可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家裡的男人都出去,這時家裡隻有自己一人,想要對付眼前這四個漢子顯然不可能。
“你們想幹嘛?為何來我家中?”女人一張口便是順溜的大明話。
陳繼盛皺了皺眉,他本來是想直接乾掉這個女人來著。隻是想起毛文龍的交代,他這才按下性子,不敢動手。
現在他們已經暴露了身份,對方也看出自己是大明的官兵,一旦被這女人逃脫,勢必會引起韃子的注意。
不過,在看到女子也害怕自己等人的時候,陳繼盛倒是靈機一動。伸手從懷中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直接扔到女子的面前,冷冷的說:“我們想要跟你賣幾匹馬。”
聞言,女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氣,但她依然很是警惕著:“我們家裡沒有多余的馬可賣給你們。”
顯然,這女人對於眼前的銀子很是不屑。銀子這東西在她們這裡並沒有什麽用處,買賣東西的時候,她們也是以物易物。
“哼,別不識好歹,這裡就隻有你獨自一人,剛才我們已經都看過了。不要逼我們動手!”眼看這女人不肯,陳繼盛隨即便威脅起來。
“你們要多少匹?”顯然,女子已經開始妥協。
憑她一人之力,定然不是眼前四個漢子的對手,明知打不過的情況下,選擇和平買賣才是明智之舉。
毛文龍在遠處看得莫名其妙,原以為這下兩方必定得打起來。
可他看到的卻與他的想象完全相反,雙方非但沒有打起來,看樣子似乎還聊得很開心。 陳繼盛見韃子女子妥協了,心裡也是暗暗松了口氣。稍微猶豫之後,他也不敢獅子大開口,己方有九人,再多要一匹用來馱東西,十匹馬也就足夠了。
打定主意,陳繼盛當即便言道:“不多,隻要十匹就足夠,如果你覺得銀子少的話,我可以再加一點。”
“十匹……。”
滿洲女子臉上帶著為難的神色,她家裡主要是放牧羊,並不是馬。十匹馬她雖然可以拿得出手,但必定會給家裡帶來麻煩。
“你要的太多了,我現在沒有這麽多的馬。”滿洲女子猶豫著言道。
說話的時候,她眼睛總在暗中四處偷瞄著,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滿洲女子的反應完全落在陳繼盛的眼裡,他一開始還沒能明白這女子慌慌張張的張望什麽?
很快,陳繼盛便知道滿洲女子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很顯然,她是在等家中的男人回來。
以此來看,這女人家裡的男人應該不會走太遠。識破了滿洲女子的目的之後,陳繼盛不再與她墨跡,當即冷哼道:“不要耍花招,立刻把十匹馬牽來,敢再耽誤一下,必叫你血濺當場。”
陳繼盛手中的長刀微微抬起,遙指跟前的女人,久經沙場的他,一旦發起飆來其威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住。
滿洲女子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正如陳繼盛所言,她不敢再有片刻的耽誤,轉身進了馬圈打開了圍欄。
陳繼盛並不放心女子獨自離去,隨又示意身後三個侍衛跟上。
滿洲女子被三個侍衛看守著,不敢再耍任何花招,乖乖的牽了十匹馬出來。
稍微檢查了一下十匹馬,沒有發現任何毛病,陳繼盛這才點點頭滿意的說:“很好,看你你還配合的份上,今天便饒你一命。”
陳繼盛不敢久留,四人很快騎上馬,余下的由三個侍衛牽著,飛奔著離去。他們不敢前往毛文龍的藏身地,而是繞開滿洲女子的視線,然後才繞回去。
毛文龍早已讓人去把半山上的陳瀾接了下來,幾人匯合之後,辨認了一下方向,騎馬絕塵而去。
馬蹄聲隱隱傳來,滿洲女子往毛文龍消失的方向望了望,然後翻身上馬。飛奔著前去叫人,顯然,她並不甘心就這樣放任毛文龍等人離去。
滿洲女子不愧是馬背上長大的女人,騎術精湛。胯下之馬更是少有的寶馬,不一會便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