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的送走了阿鬥他們,毛文龍期待著他們的歸來,二十個高手如果能夠收服他們為自己所用,這絕對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可在高興過後,毛文龍同時也感覺到皇太極始終還是一個隱患。他實在想不同,自己至少在三年內絕對不會去進攻金國,可偏偏皇太極卻還是這樣主動派兵前來偷襲遼東?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與鬱悶,毛文龍回到了毛府,找到了洪承疇,把他心裡的困惑說了出來。
洪承疇不愧為官場上的老油條,對於這樣的事情他顯然有著足夠的經驗來解釋。
“總兵,如今這個世道乃弱肉強食的年代,身為強者卻只是強一時,而弱者也同樣只是弱一時,並沒有永久的強大下去,也沒有永久的弱勢下去的道理。現在我們東江軍的確強大,可這正是讓處於弱勢之中的皇太極感覺到莫大壓力的時候。我們不主動去攻打金國,卻不意味著,皇太極便會甘心長此下去。”
頓了一下,洪承疇感歎道:“我們強大了,皇太極變弱了,感受到危機的到來,皇太極自然而然便會進行自我保護的反擊。所以,我們應該在我們強大的時候,一口氣直接連根除掉這個隱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製衡。”
毛文龍的懷柔政策在洪承疇看來就是雞肋,尤其是在沒有真正把皇太極打趴下之前,使用這樣的懷柔政策絕對是大錯特錯。金國沒了戰馬,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大舉前來襲擾大明,卻完全可以小股軍伍前來襲擾。
總之,只要皇太極還有利可圖,他便不會輕易放棄從大明這裡掠奪他所需要的一切或者目的。
毛文龍陷入沉思當中,洪承疇的解說給了他當頭一棒,直接讓他幡然醒悟過來。的確,皇太極在沒有遭受到真正的打擊之前,很顯然是不會斷了謀取大明的念頭。
“那依軍師之意,來年開春之後,我們還必須得揮兵攻打金國了?”毛文龍思慮之後,開口向洪承疇詢問。
“不僅要打,還要狠狠的打,至少得把皇太極打到沒有再打大明主意的實力之後。”洪承疇這次可沒有藏著掖著,而是主張攻打金國。
毛文龍聞言後皺了皺眉頭:“打,當然沒有問題。問題是現在根本不適合再開戰,我們東江軍如今的發展也已經到達瓶頸,沒有三兩年的休養生息,很難再有突破。而這還得在沒有戰事的情況下,如今的整個北方,人口十不存一,沒有足夠的人口,我們便沒有更多的將士。在這樣的情況下,每死傷一人,我們便少一個熱血的將士。”
洪承疇愣神了片刻,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現在毛文龍提了出來,他一時間冷汗直冒。如果不是毛文龍考慮周到,要是像他剛才所言去攻打金國,事後必然會出現嚴重的後果。
要知道,毛文龍現在也只是佔據了一個北方,這個北方是在經受了近十年的戰亂與天災之後。現在說整個北方形如廢墟其實一點都不誇張,若不是毛文龍一早便打造出一個徐州,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糧草,東江軍今日也沒有這般規模。
想通了這些,洪承疇不敢再主張武力解決皇太極這個威脅。一番深思之後,他猶豫著言道:“總兵剛才的顧慮完全正確,倒是下官魯莽了。不過下官依舊堅持不能對皇太極疏忽的意見,我們現在雖然不能對其動武,可對金國進行破壞還是有必要的。”
毛文龍呵呵輕笑道:“現在不也在進行著對金國的破壞嗎?皇太極的部下已經到了幾乎沒有戰馬可用的地步。可惜,到了這樣的境況,皇太極卻依舊還是不死心。
妄想著通過吳三桂來擾亂剛剛平息下來的遼東。”洪承疇堅定的說:“總兵,單單向其所要牛羊以及戰馬,這些遠遠不夠。現在皇太極表面上來看,似乎這次與我們的置換一事中吃了大虧。其實卻不然,畢竟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糧草,金國的百姓得到這些糧草,便可以無憂的度過這個寒冬。這樣一來,皇太極的汗位根本沒有受到衝擊。”
毛文龍有些疑惑,他此刻想不明白洪承疇到底要表達什麽:“軍師是否可以明言?”
洪承疇點頭言道:“很簡單,我們得讓皇太極的汗位受到威脅,讓金國的牧民不再擁戴皇太極,這樣一來,皇太極才沒辦法把心思用在大明這裡。”
毛文龍察覺到一絲明理,卻不太確定:“軍師言下之意,是要從金國的內部把其攪亂起來,不讓皇太極過得太逍遙?”
洪承疇陰聲回應:“金國是由大大小小十幾個部落組成的,每一個部落都代表著一方畢竟獨立的勢力。只要我們有辦法策反或者收買其中一兩個部落,然後讓他們給皇太極施加壓力,這樣一來,皇太極便有得忙亂,根本無法分心前來襲擾大明。”
毛文龍嘿嘿陰笑道:“軍師此計甚妙,雖然成事的機會不大,但也值得一試。”
洪承疇這麽一提醒,毛文龍已經想起了皇太極是如何收買眾多大明將臣為他所用。由於他的到來,直接導致皇太極的命運改變了許多。毛文龍現在也覺得該是讓皇太極嘗試一下,被部下出賣的感覺。
“總兵可有什麽謀劃?”洪承疇看到毛文龍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猜出毛文龍心裡定然是有了妙計。
“謀劃倒是沒有,不過辦法卻是不少。而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我們必須得先有一些目標,然後再從這些目標的人物之中,再選出最有可能會被我們收買的人。而要了解皇太極那些部下,我想,或許有一個人應該能夠給我們提供不少的消息。”
“此人是誰?”洪承疇頗為好奇?
“正在被押送來西安的吳三桂。”毛文龍對著洪承疇挑了挑眉毛,再次發出陰笑聲。
洪承疇愣神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他朝著毛文龍豎起了大拇指,對毛文龍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