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也上前觀看胡麗英的腿傷,看過之後,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金人竟然有如此犀利之火器……對了,夫人適才說,是金兵內一道士以此物傷了夫人?”李綱象是意識到了什麽。
“是,此人年紀約四十許,看衣著面目,當為我大宋之民,並非金人。”胡麗英答道。
聽到胡麗英的回答,李綱不由得憂心忡忡,“火藥火器本我大宋之利器,竟然為奸人泄露給了金人,真真令人痛恨!”
“先生說的是,金人兩次來犯,皆未用火器,此次得奸人之助,得攻城之利器,如若再來進犯,則京城危矣。”胡麗英說道。
這時侍女們取來了水盆、毛巾和藥品,孫琿示意胡麗英先處理傷口,胡麗英點了點頭,走到堂下,在侍女們的幫助下,重新清洗包扎起傷口來。
“梁溪先生勿憂,金人能有此等犀利火器,我大宋亦能有之。”孫琿看到李綱憂形於色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
“我軍之霹靂炮,器大笨重,發射不易,炸力不強,適才聽夫人所言,金人此物器小而操作便易,炸力又極強,夫人及時飛空閃避尤被炸傷,可見其犀利,現下不知其構造,如何能製造出來?”李綱看著孫琿,歎息起來。
“這東西的構造其實並不複雜,其炸力強勁之奧妙,全在火藥配方。”孫琿說道,“我軍之霹靂炮炸力不強,當是火藥配方有誤,藥料加工也純之故,只要藥料精純,配方得宜,此物並不難造。”
“難道射滔知曉這火藥配方?”李綱看到孫琿自信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是自然,還有藥料提純之法,等我詳細寫明給先生。”孫琿笑著點了點頭,李綱登時大喜過望。
事實上孫琿並不是在哄李綱開心,愛好歷史的他曾經專門研究過鴉片戰爭史,對清軍和英軍所用火炮彈藥的性能有全面的了解,火藥配方和製造火藥原料的生產和提純方法自然不在話下。
他知道,以現在宋朝的技術條件,用現代的方法生產精製火藥是不可能的,但用清朝時的方法生產火藥,卻是可以辦到的。
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清朝和英國對在火藥配方方面沒有多少差距,英軍使用的黑火藥的硝、硫、炭的配比為75%:10%:15%,清朝則為76%:11%:14%,相差不多,火藥性能也相似,所差的是英國是采用蒸汽機器生產火藥,而清朝仍是以手工作坊的形式生產火藥,加上制度方面的弊端,因而質量比英國要差上不少。但現在是宋朝,清朝的方法顯然要更先進。
當下孫琿命人取來紙筆,給李綱寫起火藥配方和藥料提純製備方法來,李綱則興奮的在一旁觀看。
此時此刻,就在東京城裡,一個人正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
他身上穿著一套非常普通而且並不合身的布衣,冷得直打哆嗦,一路蹣跚前行,此刻正值正午,豔陽高照,溫度比早晨要高些,但他因為衣衫過於單薄,還是覺得冷徹肺腑。
沒有辦法,公司的傳送裝置壞得厲害,原本給他配備的武器裝備,還有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在傳送他來這大宋朝的時候燒掉了,他全身也嚴重燒傷,如果不是體內值入的“烏爾夫病毒”有快速複原的能力,他弄不好就疼死了。
這特麽就是所謂的光身穿越吧?
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而且他來這裡執行的任務,也並不是很容易完成的。
首先,
他要找到那個需要和他“合體”的人。 他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想要重新啟動植入在腦袋裡的“阿爾法”芯片,但很可惜,無論他怎麽按揉,芯片就是沒有動靜,他的眼睛裡還是什麽顯示都沒有。
他惡狠狠的罵了一聲,開始回想自己之前看過的任務說明。但他的腦子現在完全是一團漿糊,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了這個人名叫李越,是南唐李氏皇族的後代,此刻正在東京城裡頭,以及這個人的大致相貌。
這個時代的開封城地圖他也漸漸的想起來了,自己降落的位置應該距那個李越不遠,他試著辨識了一下,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於是向著李越可能出現的方向走去。
走過街角,他來到了一處客店門前。
一個白衣秀士從樓上走了下來,身後跟了數名扈從。
“小二,結帳。”白衣秀士說道。
聽到呼喚,熱情的店夥計趕緊奔了過來。
“客官,您今兒個要趕路了?”
“是啊!事兒辦得差不多有眉目了,該啟程了。”白衣秀士微微一笑。
“呵呵,我們做夥計的,人微言輕,也沒什麽學問,不敢貿然問您辦的是什麽大事。”夥計滿臉堆笑道,“這幾天在小店裡,客官您歇得可好?”
“還不錯。”白衣秀士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當真是天子腳下,氣象萬千,果然與別處大不相同。”
他看著白衣秀士,以及他身後的那十個壯漢,基本確定了,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
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身邊應該有個美女,現在卻沒有出現。
對他來說,接受這個任務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個叫紅綾的美女。
一想起她的模樣,他就渾身燥熱,竟然不那麽冷了。
那白衣秀士結了帳,便帶著扈從們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當這一行人進入一條深巷時,他看看周圍沒人,便大步追了上去。
白衣秀士身後的扈從十分機警,立刻便發現了他,齊齊轉過身來。
“這位兄台,你跟了我這麽久,是要做什麽?”白衣秀士輕搖折扇,轉過身來,一雙照子裡突然現出了凌厲的殺意。
他並不答話,因為他不想和這個叫李越的人浪費時間,和他合體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任務還麻煩著呢。
看到他不答話,李越向扈從們點了點頭,隊伍最末端的兩個壯漢當先迎了上去。
他冷笑了一聲,雙拳一握,心中默念,身形立時暴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