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斯.海因茨一時間面紅耳赤,用顫抖的聲音惶恐地說:“我可以抽煙嗎?”
“請吧。”林德曼從牙齒縫裡迸出兩個字,自己也探身丟拿雪茄煙。
海因茨吐著煙霧,辯解道:“司令官先生,這個小小的車組實在很叫人傷腦筋。如果及時派最強的隊伍去攻擊他們,我想他們早就不存在了。可這不是我的職權范圍內的事,這您一清二楚。”
林德曼冷顏厲色地瞪了海因茨一眼,問道:“現在能不能在他們離開坦克的時候乾掉他們?”
弗蘭斯沉思片刻,慢吞吞地回答道:“也許我可以試一試。”
林德曼如釋重負似地喘了口氣,請海因茨坐到桌旁,把副官找來說:“赫伯特,給我們送點兒白蘭地和咖啡來。”
“稍等片刻。”赫伯特說著走出辦公室。
沒過十分鍾,一個滿頭紅發,滿臉雀斑,體態肥胖的勤務兵推門進來了,把盛法國白蘭地的高腳杯和裝黑咖啡的小碗擱到桌上,放下雪茄煙,就走了出去。
林德曼坐在海因茨對面,舉起酒杯,低語道:“喂,弗蘭斯!為我們奪取彼得堡的偉大戰役的勝利乾杯。快了,我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在被攻克的彼得堡歡慶這一勝利。”
“願上帝保佑!”海因茨說,把白蘭地一飲而盡,又拿起咖啡喝。
林德曼興奮起來,開始議論道:“每個軍團司令都渴望自己所屬的各個師首先衝進彼得堡,我當然也不例外。為使我的部隊能獲得這一榮譽,我將采取一切我所能采取的措施。為此,弗蘭斯,你的任務應該是鞏固我的陣地。我相信,我們的陣地前不會再出現那輛可惡的俄國坦克。”
“司令官先生!為執行我們偉大元首和您的命令,我的部下將盡力效勞,甚至要乾得更多更好。我深信不疑,在這次偉大戰役中,首先進入彼得堡的榮譽將屬於您。”
林德曼滿臉笑容,高聲說道:“這將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上帝會賜福於我們的。”
林德曼一口口地喝著白蘭地,海因茨在喝著咖啡。
“這場會戰將是艱難的,”林德曼感歎地說:“很多日耳曼民族的優秀子孫將戰死沙場,為攻佔彼得堡我們不得不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就目前來說,一切已不象我們預計的那樣一帆風順了,俄國的冬季實在是太厲害。士兵們都凍僵了,禦寒的軍裝還沒運到,各個軍團都感到物資儲備和燃料緊缺。老實說,我對此很憂慮,曾向前任‘北方’集團軍群司令勒布元帥匯報過。雖然他也說,正千方百計地設法解決,但我知道,並不是一切都取決於他。”
“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彼得堡。”弗蘭斯.海因茨抱有同感地說。
“對,我們應該把這個重大的禮物呈獻給偉大的元首。可是弗蘭斯,敵人在我們的後方到底乾些什麽?你沒有對我隱瞞什麽吧?”
弗蘭斯把沒喝完的盛咖啡的杯子放在碟子上,推向一邊,然後翻開紙夾,開始匯報。
“上周,在您所轄部隊的進攻地帶局勢相對平靜,而遊擊隊主要在林木叢生的地區活動,他們顛覆了兩列載有軍事裝備和部隊的軍列,燒毀了一列裝燃料的軍列。”
林德曼緊鎖雙眉。
海因茨沒有注意他的神色,繼續說:“我軍官兵一共有142人死亡,226人受傷,裡面有15名軍官。為了報復,我們燒掉了五個村莊,槍斃了近千名人質,多半是當地居民。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的。” 林德曼想了想,站起來,走到牆上的軍事地圖前。
“海因茨先生,請看地圖,在這個方向上,在這裡部署有空軍的幾個重要機場,它們雖然隱藏的很好,如果那輛可惡的俄國坦克帶領俄國人從這個方向進攻的話,那它可以輕而易舉地越過我軍的陣線,將俄國飛機引到我們空軍基地上空,基地便會被敵機炸得粉碎。”
“司令官先生,我一定派出最精銳的部下,消滅掉這個可惡的坦克車組。”
“這件事不要拖太久了,行動要果敢、堅決。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活捉他們,然後在陣地前公開處死,以打擊俄國人的士氣,戳穿俄國人編造的神話。”林德曼說道,他此時不會知道,他的這一句話,不但斷送了黨衛軍特種旅的一切努力,還將使得更多的德軍官兵失去性命。
“如果我們的人遭遇他們時,他們沒有離開坦克呢?那我們不是要白白送掉許多士兵的性命嗎?”旅長怯生生地反問道。
林德曼沉思著,背過手去,在房間裡踱著步,然後轉向海因茨,聲色懼厲地說:“旅長,你負責我所屬部隊的安全。在總攻彼得堡前夕,我不能允許他們繼續威脅我們的行動。請務必在進攻開始前把他們消滅掉。至於怎麽做——是你的事。如果需要部隊協助,我會全力支援,當然,是在可行的范圍之內。”
“司令官先生!我感謝您明智的建議,但是先不用您的部隊支援。我擔心這樣會打草驚蛇,使這些俄國人發覺後溜掉。也許我們通過秘密渠道來對付他們更好些。就象您希望的,最好能夠活捉他們,當著俄國人的面,對他們施以最嚴厲的懲罰。”
“那好,全靠你了,弗蘭斯。”林德曼說道。
“司令官先生!請允許我回去,著手準備這次行動。”
“祝你成功!請及時報告戰果。”
“遵命,司令官先生,”弗蘭斯.海因茨象彈簧似地從圈椅上跳起來,拿起桌上的紙夾,皮鞋後跟咯噔一碰,甩起右臂,喊著:“嗨!希特勒!”走了出去。
弗蘭斯.海因茨剛回到辦公室,他的副手,黨衛軍衝鋒隊軍旗長史泰因就來見他了。在史泰因那赤紅的臉上,非常明顯的淡白色睫毛不時地抖動著,面色也顯得非常蒼白。
特種旅長看到他的樣子,面露慍色,斜睨了史泰因一眼,問:“奧爾布萊特,你自我感覺如何?”
軍旗長垂手直立,脫口回答:“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