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琿和肖甜甜當天便飛回了臨安,回到朱府“悅仙閣”後,孫琿還有些惴惴不安,怕葉楚楚說他,但葉楚楚並沒有再責怪他和肖甜甜,只是又問了一下他們在深洞裡的經歷,尤其詳細的詢問了一下那艘大海螺模樣的金屬飛船是什麽樣子,孫琿給她詳細解說了一番,並找來紙筆給她畫了一幅簡易的三視圖。看到孫琿畫的圖紙,葉楚楚皺起了眉頭。
“太巧了吧……不可能的……”她輕聲自言自語道。
“楚楚姐,你們發現了什麽?”肖甜甜性子急,立刻追問起來。
“和你們發現的東西一樣,應該是一艘飛船。”葉楚楚答道。
“什麽?”孫琿和肖甜甜都是大吃一驚。
“是楚楚姐最先從史籍文獻中找到的資料,然後我們借著去找礦和綠化的機會,查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而且那艘飛船沒有飛走,還在那裡。”王琳琳笑著說道。
葉楚楚給他們倆講起了發現的經過。
葉楚楚通過對“萬卷樓”史籍的查找,發現北宋嘉祐年間,在揚州府地方,曾經有過一顆巨大的“珠子”。這珠子起初出現在天長縣的水域中,繼而向東北方向移動,轉入甓社湖,又轉入新開湖。這可不是一顆普通的珠子。它來歷不明,極端神秘。在之後約10個年頭當中,它時而現身,時而隱沒,但始終不曾消失。當地居民和路過此地的外鄉人,碰上運氣好的話,無意中或會見上這神物一眼。
這顆巨珠露面的時候,往往是在水面上安靜地飄浮著的,像一條船,只是它的形狀與船形根本不同。它像是一個人們熟悉的蚌,很大很大。當它張開“嘴巴”時,裡面會有亮光發出,隨著嘴巴越張越大,亮光也會跟著逐漸增強,最後,當嘴巴張到有半張席子大的時候,這光便凝聚為一團只有拳頭大小的極強光,人眼根本不能正視它。這時候,附近十裡以內范圍的林木,都會被它的光茫籠罩。這光的邊緣部份,還會出現一片紅色,遠看去像是一團不受控制的野火在燃燒。
這顆巨珠是活的,它能飛翔。從一處水域遷移到遠方另一處水域,對它來說輕而易舉,毫不費力。
當時把這“珠子”的情況記錄下來的人,葉楚楚查到的有二位。一個是邵伯溫,另一個就是中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沈括。據邵伯溫記載說,孫覺——王安石的前期好友——中進士之前,住在高郵,常到一處郊外別墅講學。一天拂曉時分,他忽然發現有光亮從窗外射進來,覺得很奇怪,便和同舍居住的朋友沿光追尋。約摸走了有20裡路,看見一處湖面上飄浮著一顆其大無比的“珠子”。從珠上發出來的強光,把遠近照得如同白晝。射入他們居室的亮光,無疑就是這珠子所賜了。一個叫崔伯易的,應該是孫覺的同行者,後來為此事專門寫了一篇《感珠賦》,序言中說:“高郵西北有湖,名甓社。近歲夜見大珠,其光屬天。嘗問諸漁者。言或遇於他湖中。有謀竊之者,風輒引船而去,終莫能至。”孫覺進士及第後,任官河南主簿,經常對人說起這件怪事。
至於沈括,他的記錄比邵伯溫詳細得多。他說,這顆珠存在了10多年,現在已經消失無蹤了。樊良鎮是大珠往來的必經之地,行船的人來到這裡,往往維船系纜,故意逗留它幾個日夜,希望能一睹這神珠的廬山真面。那地方原有一個無名亭子,長期以來成了水客們候珠的落腳點,因而被人戲稱為“觀珠亭”。沈括這段話見於《夢溪筆談》21卷。
作為一個現代人,葉楚楚知道,在通常情況下,珠蚌之類是不會飄浮在水面上的,它們的“嘴巴”張開來時,也決不至於有半張席子那麽大。黑暗之中,珍珠類的東西可能會反射月光,但不可能發強光,尤其是決不可能發射出那種可以照亮方圓一二十裡的極強光。還有,蚌類動物在水底的移動,其速度可能還遠不及陸上的蝸牛。平凡如蚌,供人食用尚且不免,又怎能修成瞬間千裡的大神通?問題令人百思不解。此外,這珠子還有一點與眾不同之處,即它的出現與消失,有反覆性,絕不同於那種一朝亮相,再永無回頭,根本使人無法查證的瞬時現象。從這蚌的狀形、運行速度和能發強光這些特點看,頗類似於自20世紀40年代以來,一直困擾著人類心智的那種不明飛行物體——UFO。
葉楚楚當然不能確定這揚州大珠就是飛碟,但也不大相信什麽“珠蚌成精”之說。 即使真有所謂“日久成精”的事,如傳說中雷峰塔所鎮壓著的青蛇、白蛇那樣,相信也未必可以“成精”到如此神奇的地步。
引起葉楚楚注意的是,在北宋范致明所著的《嶽陽風土記》中,也有一則類似的記載。作者說,從前洞庭湖中有過一個半張席子大小的巨蚌,這蚌在深夜裡常采取“側立”姿勢,“乘風往來煙波間,中吐巨珠,與月相射”。漁夫們以為那是真蚌,千方百計尋取,卻始終不能如願,後來就從人間消失了。范氏的記錄,與邵、沈二人同出一轍,使葉楚楚懷疑這神蚌會不會就是他們文中所說的揚州大珠。洞庭與揚州雖然隔著千山萬水,對於能夠“乘風往來”的神物而言,這遠距離決不是問題。二十四橋遊罷,再上嶽陽樓過把癮,對它來說,不過瞬息間事罷了。
每逢碰到這種事情,一肚子科學觀念的人,其反應大抵就是搖頭,不信。可惜搖頭並不總能解決問題,也並不總能證明搖頭者從頭到腳都是“科學”。作為宋代中國人,這邵,范、沈三位,都有資格被稱為“老實人”。邵伯溫是理學家邵雍的兒子,理學家傳統上不好言怪。范致明曾貶官嶽州,如果不是身歷目睹,就是從當地父老口中得知此事的,諒非向壁虛造。至於沈括,更是早有定評的科學人材,誇誇其談不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們記錄下來的這樁怪事,不能輕易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