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負責的。

天道很公平，既然陳塵和西裡爾打算毀掉它，那麽它就讓那兩位罪魁禍首，將億萬眾生產生的負面情緒，都給承受下來。

這就是責任！

那枚紅潤的果實，集中了億萬眾生的負面情緒，所有因為天道破滅產生的惡果，都匯聚在這一枚果實上面了。

“嘩！”

突然一道驚世劍芒裂空而去，斬落在果實之上。

強大到了極致的劍氣，甚至將萬裡蒼穹都劈成了兩半。

但是……那枚果實，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不受劍氣攻擊的任何影響，連晃動一下的表示都沒有。

西裡爾緩緩收劍，面露遺憾道:“砍不動。”

“當然不可能砍得動，這是億萬眾生的負面情緒的集合體。你這樣拿劍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只會讓他們的負面情緒更大，紅色果實更加可怕……”陳塵搖頭道。

西裡爾嘴角微微抽搐，知道陳塵說的在理。

那紅色果實就這樣靜靜懸掛在天空，宛如待人采擷的美好之物，散發的果香誘惑到了極致。

破天幫其余人看那枚紅色果實，會覺得十分誘人，很想品嘗。但對西裡爾和陳塵來說，這就是劇毒之物，連摸都不想摸。

但兩位天子也知道，這是過不去的一道坎。

這不僅是天道給他們設坎，還是宇宙億萬眾生給他們設坎。這道坎過不去，他們就算能夠強行破天，也無法成為天。

“眾生願力，眾生之果。”

“雖然是惡果，但也果真是偉大的東西呢。”

陳塵看向那枚紅色果實有些感慨道。

紅色果實好似聽到了陳塵的誇讚，有些開心，竟然主動縮小了自己的身子，從十丈巨型果實變成了一枚只有蘋果大小的紅色果實，似乎是為了讓陳塵更好下口。

陳塵面對這一幕，不僅沒有開心，反而遍體發寒。

這東西……絕對要命！！

“陳塵……要不，我們一人一半吧?”西裡爾一手緊握破天長矛，一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口道。

這次天道劫難，看起來沒啥氣場，沒啥威勢。

就是一枚紅色果子，靜靜地高懸天空而已。

但西裡爾心裡清楚，他們兩人吃了當場暴斃都有可能。

這可是匯集了眾生之力的惡果，眾生劫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人一半?”陳塵撇了撇清秀的眉毛，道，“就不怕我們被眾生劫買一送一?”

西裡爾聞言就尷尬了。

他自然知道陳塵的意思，要是這果子的威力恐怖到了極點，他們兩個吃了都死了，那麽就沒人能夠扛起破天的重任了……

這就是死兩個，不如死一個的意思。

但是，犧牲一個真的能夠抵消眾生的怨念?

西裡爾遲疑了一瞬，終於還是堅定地搖頭道:“不，還是我們一人一半！若是我們其中有一個死了，那麽破天計劃成功概率會大幅度降低，不如賭一把！”

看到西裡爾堅持，陳塵自然也不強求。

“行吧，那我先來。”陳塵開口道。

說著，他就走向了那紅色果實，身手將果實握在手心。

果實很光滑，入手冰涼，甚至還有著一些重量。陳塵想要感受它有到底多重的時候，自我感知卻又變得朦朦朧朧，根本無法得到準確的重量。

他動用力量朝果實內部探查，看到的是無數負能量精華。具體負能量精華有多少，陳塵也無法測出來，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無量。

無窮量。

到底能不能承受這眾生劫，說實話陳塵心裡也沒底。

但他早已有了覺悟，

就算眼前的困難有多麽可怕多麽恐怖，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都會一往無前。陳塵緊握著眾生劫難之果，張開口，就要一口吞下。

“等等！”西裡爾突然開口道。

陳塵動作一頓，看向西裡爾。

西裡爾沉聲道:“若是這紅色果實，不是實體的，而是意識體的，它會默認判定吃第一口的你，為全部劫難承受者，然後一股腦將所有劫難都丟給了你，那一人一半這種說法，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陳塵皺眉，理解了西裡爾的意思:“吃一口等於吃所有?”

“那你打算怎麽做?”少年又問道。

“我們建立精神連接，無論是物理層次還是精神道力層次，都同時對那蘋果進行啃咬動作！”西裡爾正色道。

陳塵:“……”

作為創世神靈，這點的確能夠做到。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陳塵沒有多少遲疑， 就采取了西裡爾的建議。

此時，在破天琉璃殿。

破天幫成員們正在一邊將力量注入破天大陣，一邊強勢吃瓜，他們都知道那枚紅色果實不簡單，所以在陳塵拿到紅色果實的時候都很緊張。

特別是雪顏，一雙白皙的小手緊握著，不知道多久沒松開了，一直在為陳塵提心吊膽。

“你們快看，陳塵將紅色果實拿到了西裡爾的面前！”

“這是打算讓西裡爾大人先吃嗎?”

破天幫成員們，並沒有聽見兩大天子的交談，因此都對這一舉動感到十分的好奇。

“怎麽總覺得，兩位天子大人的動作有些奇怪……”

有破天幫成員神色怪異道。

其余人沒有反駁，因為此時陳塵和西裡爾，正緩緩靠近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隻隔了一個紅色果實的距離。

紅色果實就在他們嘴巴的中間。

陳塵那清澈幽黑的雙瞳，正與西裡爾那溫潤鮮紅的雙瞳對視著，雙方都是目不轉睛，好似天地萬物都消失了，雙方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難道是覺得吃果實會有極大的風險，所以決定在臨死前，先做些什麽事情?”一位返虛女天仙，臉色緋紅，似是想到了什麽，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一雙美眸更是直盯著天空上的兩人，生怕錯過什麽震撼的瞬間。

雪顏聽到這話，眼皮跟著跳了跳，更是緊張地眺望著。

明明很清冷的面容，內心早已烈火洶湧。

難道……難道說……

就在這時，陳塵和西裡爾同時輕啟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