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任凡來的格外的早,天蒙蒙亮就爬起來了。不是他願意,而是被折騰起來的。
洛薩這個混蛋不懷好意,給任凡的院子就兩間房子是主人住的,剩下不是馬廄就是仆役房。奧妮克希亞兄妹自視甚高,住在這種‘簡陋’的環境就已經感覺委屈的不得了,住在仆役房裡?信不信這兩位直接在暴風城活火熔城!
但是問題來了,奈法利安雖然很願意和妹妹一個房間,要是能再進一步就更好不過了,但奧妮克希亞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前些日子她以照顧任凡為借口躲在任凡的房間了不出來,奈法利安也沒什麽辦法。可現在,任凡已經醒了。這個混蛋萬一做出什麽事情來......
有心趴在門上聽聲音,但考慮到奧妮克希亞比自己弱不了多少的感官,奈法利安便放棄了這一想法。煎熬地一晚上幾乎沒睡覺,耳朵支棱的像兔子,眼珠子紅的更是讓人有一種拿根胡蘿卜喂養的衝動。太陽剛出來,公雞迷迷糊糊的還沒睡醒,這個家夥就衝到任凡屋子裡去了。
還好,妹妹在床上睡得香甜,任凡則在沙發上蜷縮著。不錯,還算有點蟲子的自覺!
任凡實在是沒辦法讓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睡沙發,自己一個人在床上享受生活,即便這個美女是條龍。
迷迷糊糊地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幾個兄弟在網吧通宵,一個混蛋半藏玩的水的要死還死活不換英雄,氣的砸鍵盤破口大罵,轉過頭,怎麽這家夥長著一張奈法利安的臉!
猝然驚醒,正看到奈法利安這個混蛋那張猙獰的笑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著任凡笑得格外猥瑣。連忙把火槍掏出來,沒聽說奈法利安有女朋友的樣子,萬一這個家夥要是個彎的,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正想著,床上奧妮克希亞迷迷糊糊地說起了夢話。嘟嘟囔囔地也不知說什麽,只聽到一個有些清晰的名字:
“奈法利安.......”
黑龍王子臉上滿是笑意,激動地兩頰都有些微微泛紅。而下一刻,他的心情極具下降。
“奈法利安......滾遠點......”
任凡差點笑出聲,不過他也清楚,這個時候嘲笑奈法利安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而好死不死的,奧妮克希亞在夢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祈禱著聖光保佑,千萬要罵上兩句,沒看奈法利安連都綠了嗎!不過事與願違,聖光在這一刻似乎並不怎麽青睞於他。奧妮克希亞憨憨地笑了笑,還把臉埋在枕頭裡面蹭了蹭,似乎很害羞......
下一刻,任凡有些無奈地看到了奈法利安那張因為氣憤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
“真的是,妹控真可怕......”
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任凡歎了口氣道。守軍輪換,原本守夜的士兵全部撤下去休整,但將領卻沒有這個好事情。對於喜歡和士兵同甘共苦的人來說簡直是煎熬。雖然裹著毯子睡了一會,但伯瓦爾還是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不過好在任凡就在身邊,一記治療術下去,整個人都精神了。
各種意義上的精神。
彎著腰,伯瓦爾笑的有些尷尬。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任凡躺在伯瓦爾剛剛躺著的乾草堆中準備補一覺,可誰知道遠遠地,一道道悠揚的號角聲響了起來。
臉色一變,從口袋裡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伯瓦爾的臉色瞬間變得糟糕。時間太早了,人類士兵早就已經習慣了獸人日上三竿才整軍出擊的節奏,現在這些家夥突然換了時間,雖然不至於不知所措,但有些手忙腳亂也是必然的。
可這是戰爭,一絲錯誤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更何況是整條戰線的慌亂!
任凡正奇怪獸人怎麽還有起床號這個習慣,可隨機看到伯瓦爾有些急躁的指揮,便一下子明白起來了。這不是起床號,是進攻的號角。
巨大的戰鼓聲沉悶地響起,奧格瑞姆為了重現薩滿時期獸人的氣勢,特意製造的這些大鼓。不過很遺憾,現在的獸人戰士也許還是當年在鼓點下昂首向前的戰士,但卻再也找不回那種感覺了。雜亂無章如同放羊,奧格瑞姆不由得歎了口氣。轉過身,他對古爾丹道:
“這就是你帶給獸人,帶給部落的!”
“戰士將會成為戰場上的配角,更多,更強力的施法者才是未來。薩滿已經不適合部落了。”古爾丹不以為然地說道:“大酋長,還是讓我們看看人類的反應吧!”
“這毫無榮耀可言!”
“獸人不需要榮耀,獸人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一個適宜居住的星球,而不是所謂的榮耀!”古爾丹義正言辭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多麽為獸人著想的賢者。
歎了口氣,奧格瑞姆無言以對。古爾丹說的有道理,現在的獸人不需要這些,他們需要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能讓獸人繼續生存的世界。德拉諾已經不適合獸人了,為了那些留守的老弱婦孺,為了種族的未來,他也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迷茫。
可是,未來呢?
獸人在透支自己的未來!
打下這個世界又能怎麽樣呢?任憑邪能汙染這個世界?讓這個叫艾澤拉斯的星球變成第二個德拉諾?獸人變成星際間的蝗蟲?這一次,他們很幸運,能夠到達艾澤拉斯,可是,下一次呢!
奧格瑞姆不知道。
“大酋長,未來,我們誰也看不見。所以,我們只有,把握現在!”
古爾丹很是‘好心’的安慰著奧格瑞姆,而在大酋長看不見的角落,他的笑容忽然變得猙獰而邪惡。
而與此同時,城牆之上。
攀著女牆的任凡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並不是因為畏懼。獸人的行軍比往常要慢得多,由於害怕人類的遠程打擊,他們一般都選擇用衝鋒的方式最快來到城下,然後在術士的掩護下進行蟻附。但是這一次,他們卻換了進攻方式。
原因很簡單,這一次,進攻的不僅僅有獸人,還有人類。
在黑壓壓的獸人陣前,一群人類互相攙扶著,蹣跚著向前走去。落在最後的人類,會被獸人毫不猶豫地砍去首級,在刺耳的笑聲中被踏成肉泥。任凡的雙手摳在城牆的磚縫中,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宛若正欲擇人而噬。
士兵們握著手中的弩箭不知所措,他們紛紛扭過頭,看向伯瓦爾。而伯瓦爾此時也看清了前方的形式,獸人吼聲,笑聲,就像是在嘲弄他的無能。死死地握著劍柄,他的雙手在顫抖。理智告訴他,應該怎麽做。不能讓獸人這樣輕松地過來,這一次獸人出動的明顯比之前還要多,如果讓他們過來的話,城防將會出現巨大的壓力。
而就算現在不射箭,一旦到了城下,自己怎麽辦?連滾木礌石都不用?讓自己的戰士和獸人肉搏?
可是,開弓?
伯瓦爾做不到!
這樣的問題同樣困擾著洛薩,他想的更多一些,自然更加的苦惱。獸人給他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麻煩,雖然他很清楚,只要身邊的法師出手,這些麻煩會很簡單地被解決掉,但他不能這樣做......
抽出大皇家之劍,洛薩忽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對身邊的副官吼了一聲整隊,提著長劍,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自己的指揮部。而一旁的卡德加,雖然明知道這樣做得不償失,卻沒有勸阻。
或者說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勸阻。又或者說,他內心深處,被理智深藏的,也是這樣愚蠢而豪邁的英雄心?
當重騎兵衝出暴風城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松口氣。弓箭手把仰角調到最高,開始攻擊後方的獸人。而在天空中,獅鷲騎士遮天蔽日。獸人們開始興奮,嗜血地怒吼,卻沒有人再去砍殺前面的人類。他們很清楚,這些人類的價值。沒有他們作為緩衝,重騎兵將會給他們造成巨大的殺傷。
“安度因·洛薩很蠢,這是最糟糕的決定。一旦失敗,你們將面對的情況就是失去統帥,還是被獸人攻破城池的抉擇。”
奧妮克希亞從陰影中走出,對於洛薩的行為,她表示格外的不理解。
“你不懂,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任凡笑著說道,他的胸中充斥著一團燃燒的火焰。他很有一種一同衝殺出去的衝動,但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他還是克制住了這樣的想法。
“為什麽?”
“因為我們是人類,人類需要英雄。”任凡笑著說道:“我知道也許他們在你眼中和蟲子沒什麽差別,就算是洛薩也一樣。但是,永遠不要小看他們。一旦他們中出現了英雄,在這個人的帶領下,即便是神,他們也能殺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