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的冬天,很冷。
“不科學啊不科學,暴風城不應該是在赤道左右的位置嗎,怎麽冬天還這麽冷啊!”一邊摩挲著自己的雙臂,任凡一邊在狹小的街巷中哆哆嗦嗦地走著。
不知道那魔鏡究竟做了什麽手腳,此時的任凡能夠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每一處痛感,但是,他卻完全沒辦法控制這幅身體。就好像是用第一人稱看電影一樣,隻不過這電影的特效,也實在是......太好了。
這是任凡來到暴風城的第一個冬天。
理想與現實永遠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原本任凡以為,自己一個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大學牲,隨隨便便甩出一個想法,就能玩爆這些艾澤拉斯的土鱉。結果很遺憾,他失敗了。
“啊,你說炸藥啊,是這玩意嗎?”在某軍火商門前,一個矮人店長了一個碩大的木桶。緊接著,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硝煙過後,身穿重甲的老板摸了摸臉上的黑煙,笑呵呵道:“怎麽樣,我這盔甲質量不錯吧!小夥子,有沒有興趣啊!”
“什麽,你說高濃度白酒?額,這東西雖然沒聽說過,不過你嘗嘗我這的特產,火焰龍舌蘭。據說是從燃燒平原采摘的絨火草釀造的,味道絕佳......這位客人,您怎麽哭了?哎哎哎,別這樣別這樣,這杯算我的......”
諸如此類的失敗,任凡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沒有怒氣,不能成為戰士,當不成雇傭兵。對聖光不敏感,乾不了牧師。雙臂柔弱無力,不是他打獵,而是獵物打他。至於盜賊......
任凡表示他打悶棍還是很在行的......
落魄,除了這個詞,任凡想不到任何別的詞匯能夠表達自己此時的狀況。裹了裹身上的破衣爛衫,他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隨後,探了探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燒,這可不是什麽有趣的故事。在貼身縫著的口袋裡摸索了一陣,他掏出了幾個銅幣。這是他最後的資產了。
“買點東西填飽肚子吧......”一邊自言自語,任凡一邊虛弱地沿著街道緩緩地行進著。隱隱的,他聽到一陣女子尖銳的呼救聲。
“額,幻聽了幻聽了......”任凡自言自語道。
“救命啊......”
“哎呀,餓昏了餓昏了......”
“放開我,救命啊......”
“真的是,難道你TMD忘了之前幾個工作是怎麽丟的嗎!”任凡突兀地大吼一聲,隨即,他像是任命般搖了搖頭:“真的是......白癡啊你!”
暴風城,從來都不是一個充滿光明的城市。
氣喘籲籲,任凡半靠在牆上。之前劇烈運動流出的汗水迅速冷卻,在背後宛若一片冰。咽了口唾沫,他費力地撤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對不遠處瑟瑟發抖的小姑娘道:
“下次不要往這種地方跑,很危險的。”
“恩......”小姑娘的衣著也很破舊,比任凡的也好不到哪去。仰起頭,她猶豫了一下,隨後抱住了任凡的腰。
“世間隻有蘿莉好啊......”任凡心中忽然生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不過隨即,他感覺一雙略顯粗糙的小手伸到了他的懷裡,然後......猛地一扯......
任凡的錢袋被搶走了,他現在身無分文了。
“我就說,你這個白癡,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呢!”躺在地上,任凡感覺格外的冷。他有些任命地閉上眼睛,
躲避刺眼的陽光。剛剛一場無謂的打鬥消耗了他最後的體力,雖然鞋底還藏著最後一枚銅幣,但是......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這樣的艾澤拉斯,真的值得我們去拯救嗎?
“這是什麽東西,臥槽,這怎麽還有個死人......還活著?喂喂喂,白癡,聽到我的聲音就點點頭......奶奶的,我怎麽這麽倒霉......”
隱約之中,任凡仿佛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隨即,後背在地面上摩擦的痛感傳來。緊接著,一陣夾雜著腳臭味的溫暖襲來。也不知是疲憊過度還是被這臭氣熏的,他的意識瞬間如同潮水般退卻無蹤。
這樣的世界,值得我們去拯救嗎?
睜開眼,身體上的酸痛感提醒著任凡,他還沒到鬼門關點卯。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任凡看著眼前一件厚厚的長袍,略有疑惑眨了眨眼。而聽到屋裡的聲音,一個樣貌醜陋的大漢挖著鼻孔走了進來。
“我擦,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會死在外面呢。你那身衣服已經用不了了,我把它給扔了啊,你就穿這個吧。”
“多謝你救我一命......”
“沒什麽沒什麽,我奶奶曾經說過,天大地大,老娘最大......好像不是這句......反正就是告訴過我,不能見死不救......你躺著吧,我出去了......”
有些發愣地眨了眨眼睛,坐直身子,任凡看著那件長袍想了很久。虛弱地站起身,抖了抖這件有些年頭的長袍,他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個粗豪的兄弟很用心,長袍上隻有微微的異味。想一想這間小屋那糟糕的味道,想必,這件衣服被他洗過很多次了。
這個世界,值得我們去拯救嗎?
至少有些人,值得我們去拯救。
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隨後,任凡被嗆得差一點吐出來。表情一陣抽搐,忽然間,他感到一陣溫暖自身體之中傳來。
“額,恭喜你,終於完成了我對你的考驗......”宛若砂紙摩擦黑板一般的糟糕聲音傳了過來,一轉身,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猥瑣男人正頭頂光圈,面露慈祥地看向自己。
“孩子,這是你應得的恩賜......”男人說到這,像是心虛一樣地小聲自言自語:“我可不能讓他知道是我忘了給他激活能力才讓他搞成這副模樣,可是神明還不能說謊,但願這個家夥現在聽不到我的聲音......”
“我聽到了......”
“讚美我吧,凡人。這是媲美於這個世界泰坦諸神般的能力......雖然沒有攻擊性......但是,隻要你不作死,是不會有人能夠弄死你的......”
“我聽到了......”
“啊哈哈哈, 凡人,你的胡言亂語讓眾神很是苦惱,但是偉大的神還是決定原諒你了。感受這份恩賜吧......走你!”
猥瑣男人在任凡的腦門猛地一拍,隨即,他像是看到了債主一般撒腿就跑,眨眼間便消失在了任凡的眼前。而隨即,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在小小的房間中出現。隨即,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溫暖的光芒帶著神聖的氣息,在這個不起眼的房間之中出現,直衝雲霄。
“真是,很不錯的能力。不過......似乎......感覺有點副作用。”當無限的光芒與身軀融為一體,任凡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站起身,隨即,他有些尷尬地又坐了下來。
“打擾了,請問,我們可以進來嗎?”
“請進。”
兩個牧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入了房間,隨即,他們便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在他們身後,那個粗豪的漢子宛若鵪鶉般動也不敢動,滿臉的緊張。
“讚美聖光!”感受到這個狹小房間中濃厚的聖光殘余,兩位牧師不由得眼神大亮:“這位聖光的兄弟,我們真誠地邀請您加入神聖的行列。”
“抱歉,我拒絕。”輕輕用手蕩開了一名牧師遞過來的華麗法袍,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件有些破舊的黑色長袍,任凡微微一笑,隨手將那長袍的大兜帽蓋在自己的頭上。
“我曾經向聖光的兄弟祈求救贖,但,聖光的兄弟們似乎並不怎麽願意搭理我。所以,很遺憾,現在的我,是聖光的獨生子。”聳了聳肩,任凡語氣怪誕地說道:“現在的我,隻拯救那些值得拯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