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瞎說什麽?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知道什麽小鮮肉和整容的女明星，哪裡知道常靜有多漂亮啊！”

　大叔和那女學生一下就吵了起來，分毫不讓，仿佛在捍衛自己命中的女神一般。

　“真有那麽漂亮麽?今天我倒是真要見見，看看大叔你有沒有在吹牛……”

　不僅僅是那個女學生，還有更多只是來當兼職的觀眾，一個個也變得好奇起來了。

　這些觀眾大部分都是九零後甚至是零零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常靜是誰。

　但是，正打算離開的林燁，卻是聽到這個名字，突然覺得有些耳熟起來了。

　“常靜?飾演妲己的女明星?咦……聽起來好耳熟呀！”

　停下腳步，仔細一想，林燁才回憶起來，那次爸媽輪流在家裡的牆面上張貼明星海報的時候，老爸張貼的不就是這個叫做常靜的女明星麽?

　“的確很美！美得都有些不真實了，而且，那個年代還沒有ps什麽的，就是一點再自然不過的妝容，居然可以這麽美……”

　回想起那幾張海報，林燁便當即站在了那個大叔的一邊。這比什麽“冰呀”還是“熱巴”這種冷冷熱熱的女明星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不……不對！應該是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才對。

　“既然來了又碰上了，不如……我也去當回觀眾，聞名不如見面，就當替老爸來看看他年輕時候的偶像?如果運氣好的話，幫老爸弄個簽名回來?”

　念頭一轉，林燁的腳步也隨之一轉，本來是剛出電視台大門的，現在卻又混在那些觀眾堆當中走了回來。

　反正，這些觀眾來源也非常雜，電視台一方面會去各個大學招大學生來當觀眾，也會到社會上發布兼職任務，同時還會打出明星嘉賓的名號，讓一些有時間的真粉絲來當觀眾。

　所以，這些觀眾相互之間，幾乎也都是不認識的，林燁可以很自然的混在他們當中。

　“來來來……觀眾往裡面走！都各自找座位坐下，不要亂……位置都有，等等！前排不要隨便坐，長得好看的才行……”

　現場的指揮導演，引領觀眾們進場，開始安排座位，扯著嗓門又拿著大喇叭喊道。

　“喂！你坐後面去！”

　指著一個女生，導演喊道。

　“憑什麽不讓我坐前面啊！我想坐前面，看清楚一點……”

　那女生很是不甘心地道。

　“沒耳朵啊！剛才不是說了麽?前面是要上鏡的，長得好看的，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導演嗤之以鼻地說道，倒是將那女生氣得夠嗆。

　“喂！那個男的，就你……過來，坐第一排！”

　林燁本來打算坐到最後一排去，這樣比較不會引人注意，結果卻偏偏被這個現場導演給看中，喊了過來。

　“我?”

　指了指自己，林燁問道。

　“對！就是你，我說帥哥！你長這麽帥，就別浪費了。挺上鏡的，坐前面吧！攝像，一會兒記得給這位帥哥多來幾個鏡頭特寫……”

　又是林燁吃過的魅力果實起了效果，林燁只能無奈地攤了攤手，看來人長得帥，在人群裡就是這麽扎眼啊！

　往第一排這麽一坐，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而節目直播的時間卻是晚上的七點半，正好是新聞聯播結束的時間。

　那麽，這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全是觀眾排練和現場舞美燈光調試的時間了。

　因為是現場直播，是絕對不能出事故的，所以，導演一遍一遍地教現場的這些觀眾們到時候的反應。

　“記得！我這麽一抬手，大家就鼓掌……”

　“還有這樣將手壓下來，就是要安靜了！掌聲停下來，也不要說話……”

　“現場會營造一些感人的情節！到時候，你們當中誰要是能落眼淚，保管給特寫……”

　……

　看到這些，林燁倒是覺得蠻新鮮的，平常電視上看節目的時候，他就在想，這些觀眾都是哪兒找來的。

　比如說春晚的一些觀眾，那叫一個牛逼，還有中央電視台的一些訪談節目，裡面的觀眾還真的都挺敬業的，鼓掌那麽一致，原來……都是現場有導演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做手勢指揮的呀！

　……

　而此時，常靜正坐著專車，從維也納酒店趕到電視台來。

　這一次，那金導也沒有那麽殷勤親自過來接了，而是讓司機單獨過來。

　到了電視台以後，金導過來休息室看常靜，臉上的表情比起之前更加冷漠。

　“金導，這次的訪談節目，真的……是直播?”

　咬著唇，常靜看到金導過來，站起身來，再次向他確認道。

　“當然是直播！直播才有噱頭，哼！這也算是你最後的一點價值了吧！”

　金導一臉氣呼呼地說道，“都是你這個醜八怪，把潘總給嚇跑了。連帶著我兩檔節目往後一年的讚助費全泡湯了……”

　“我早和你說過的，我現在的樣子，不會有男人對我敢有興趣的。”

　看到金導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常靜卻是有些“幸災樂禍”，對於“醜八怪”這個稱呼，她似乎也已經免疫了。

　“哼！晦氣！當我倒霉吧！常靜， 這怕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了。合同裡寫的後續可能的一些節目嘉賓合作，就算作廢了。你被毀容的臉，也就是第一次曝光出來的時候，有些價值……”

　說完這些，金導便轉身離開休息室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常靜在他的眼中，還勉強能算是一個特別類型的“明星資源”的話，那麽今天的訪談直播結束之後，所以的價值就應該榨取得差不多了。

　一個被毀了容的前當紅一線女明星，過了十幾年，早沒多少人氣了。

　“唉！這樣……也好吧！我也是時候和這個圈子，做一個最後的告別了。”

　看著金導離開的身影，常靜也是歎了一口氣，可較真地想想，要在全國觀眾面前直播摘下口罩，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現在毀容後魔鬼一樣的臉，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曾經是全國最漂亮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