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子衿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展露出戾氣十足的一面。
別說王媽媽,王爸爸這樣歷經風浪的人,都懵了一下。
他心說,閨女晚上沒喝酒吧。
王媽媽怒道:“你這孩子,怎麽回事。”
王爸爸不悅道:“子衿!”
“門當戶對是吧,讓我嫁給張明誠是吧,這樣我就會幸福嗎?過的跟你們一樣?”王子衿現在的狀態,一句話概括:我的狂怒,你們駕馭不住。
“像你們一樣門當戶對我就能過的幸福嗎?像你們一樣一輩子隻生一個女兒?一輩子關系冰冷?一輩子在家人面前假裝和睦?裝什麽裝啊,累就說出來啊,離婚啊,假惺惺的說考慮我的感受,我都替你們覺得虛偽。”
王子衿看向父親:“你睡了三年的書房,知道媽媽每天抱著我哭成什麽樣?你喜歡別的女人,你就去找她啊,什麽父命難違,還不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仕途。你抱過我幾次?”
王子衿看向母親:“你回娘家就別回來了,我跟著爺爺過不一樣很開心?有你沒你,有什麽區別?你成天只知道對我哭,你還會做什麽?我不要看見你哭啊,每次你哭我就難受、抑鬱。我哭著喊媽媽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有想過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嗎?別的孩子都有父母陪著去遊樂園,一家人逛故宮,一家人爬香山,一家人開開心心,而我呢?現在對我的婚姻指手畫腳,你們有資格嗎?”
王子衿眼圈紅了,那麽多年了,她早就不在意了,可她就是聽不得媽媽說秦澤壞話,一臉不屑一顧的模樣。
你們的婚姻如此失敗,現在又來干涉我的婚姻。
“秦澤家是高攀不上咱們王家,但至少他家人不像你們這麽虛偽,他家人能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開開心心的聊天。而你們呢,你們在向我輸送冷暴力的時候,有想過為我好嗎?”
憋了這麽多年的話,終於說出來了。
“能別對我的婚姻指手畫腳嗎?”她哭著說:“我喜歡他,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家世也好,錢也好,重要嗎?我在滬市這半年過的很開心,整天就只會笑,家裡亂七八糟的事統統都不想了,我陪他喝開水我都願意啊。”
“我不管你們了,隨便你們怎麽樣都好,我隻想自己過的幸福。”
王子衿抱著膝蓋,哭了。
王媽媽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此時,任何語言都變的蒼白無力。
任何道歉和安慰,都無法彌補曾經在女兒心裡留下的創傷。
很多時候,大人只顧著自己慪氣,而忽略了孩子敏感纖細的心。
她只知道自己得不到丈夫的愛,晚上抱著女兒夜複一夜的流淚,想著婚姻中自己是受害者,自己有多委屈,卻忽略了懷裡女兒黯淡的眸子,蒼白的小臉。
孩子的承受能力很低很低,童年留下的陰影,往往會伴隨一輩子。
所以王子衿從小就黑的很,整人坑人不留余地。
既有發泄負面情緒的因素,同時也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她寧願把人往死裡坑,也不要自己受到傷害。
王爸爸覺得自己要陪著不愛之人過一輩子,多慘啊。痛失摯愛,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多慘啊。
卻沒有想過,他的冷漠,他造成家裡冰冷冷的氣氛,對女兒來說,同樣慘的很。
王承賦仰著頭,看天花板,長久的沉默著。
王子衿抹了抹淚痕,低聲道:“爸,媽,你們回去睡吧。阿澤很好的,他也會很愛我的,請你們接受他。”
王爸爸和王媽媽沉默著離開,輕輕帶上門。
王子衿躺在床上,抽著鼻子,眼圈紅,鼻頭紅,她給秦澤發了條信息。
“我爸媽不喜歡你呢,怎麽辦。”
“涼拌!”
“涼拌是什麽意思。”
“隨他們怎麽樣唄,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了。”
“那如果他們逼迫你放棄姐姐呢。”
“哪個姐姐?”
“”
“人都是逼出來的,誰怕誰啊,大不了咱們私奔。”
“也許你放棄我,就有大好前程呢?”
“是這樣嗎?那我趕緊放棄你,咦,美女,你誰啊。”
“滾!”
“我覺得咱們可以考慮B計劃。”
“什麽計劃?”
“搞事情不行,那就搞出人命,來一發不?”
“滾!”
王子衿擦了擦眼淚,又忍不住笑了。
她抱著手機,沉沉入睡
第二天,王子衿就帶著秦澤返滬,走的比較匆忙,就和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天剛亮都走了。
中午的航班,到達滬市是下午兩點半。
秦寶寶單槍匹馬來接機,開著她的小紅馬,戴著大簷帽、口罩、墨鏡,穿著很松垮的女式衛衣,把她標志性的36D給遮住。但一雙鶴立雞群的大長腿,以及圓滾翹的臀,仍然在二樓出發層吸引了很多男同志目光。
秦澤和王子衿拖著行李箱,並肩走來,秦寶寶猛揮手。
“子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秦寶寶歡喜的叫一聲,展開雙臂跑過來。
王子衿跟著露出笑容,行李箱一丟,張開雙臂迎接閨蜜。
但就在兩人即將擁抱之時,秦寶寶一百八十度轉身過人,運球如飛,繼而帶球撞人,撞入秦澤懷裡。
“阿澤,想死姐姐了。”
軟玉溫香滿懷。
王子衿石化在風中。
“誒,你這是幹嘛。”秦寶寶雙手攬著弟弟的腰,扭頭,故作天真的問道。
“我這是懷中抱蛆殺的起手式。”王子衿咬牙切齒:“準備勒死某個黑了心的蛆。”
“阿澤,她要勒死你。”秦寶寶告狀。
秦澤:“”
寶姐姐,我在你心裡,已經和蛆劃等號了嗎?
三人朝著車子走去,一路上,秦寶寶抱著弟弟的胳膊,大胸脯蹭啊蹭,撒嬌說,想姐姐了沒,姐姐可想死你了。
秦澤說,才去京城一天而已。
秦寶寶委屈道:“一天的衣服沒洗,一天的浴池沒刷,一天的被單沒曬,一天沒開火啦。”
秦澤心疼道:“姐姐辛苦了,回家好好補償你。”
秦寶寶用力點頭:“嗯。”
正牌女友王子衿,拖著行李箱,恨恨磨牙。
平穩氣場!
平穩氣場!
逢著這姐弟倆在一起,她這個正牌女友的存在感就會無限降低。
每每思及,王子衿都想大哭一場。
秦澤充當司機,姐姐們坐在後排,吃著王子衿從京城帶來的特產小吃。
兩閨蜜聊的特別歡,王子衿說起秦澤昨天在京城的表現,秦寶寶則說她最近娛樂圈裡的有趣的事,娛樂新聞沒有的東西。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車裡。
秦澤偶爾插嘴,但都沒插成功,姐姐們都不給他插。
逢著她倆聊起閨蜜間的話題,他這個正牌男友及親愛弟弟的存在感就會無限降低。
每每思及,秦澤都想大哭一場。
順利到家。
王子衿拖著行李箱回房間收拾,本來打算在京城住幾天的,結果和父母鬧的不太愉快,帶去的衣服一件都沒穿上。
王子衿把衣服一件件掛回衣櫃裡,再從行李箱裡取出一個小塑料袋,裡面是昨天的穿的衣服,她沒戲,直接帶回來了。
那件文胸就在裡面,每次穿這件文胸,都要跑去找秦寶寶幫忙,然後秦寶寶就會肆意嘲諷她,小胸弟小胸弟的叫。
其實她的胸真不算小,中上水平,可誰讓那家夥是喪心病狂的D,而是是36D。
王子衿拿著髒衣服進洗手間,往衣籃裡一丟,她平時不洗衣服的,和秦寶寶一樣,換下來的衣服直接丟籃子裡,自有小赤佬會乖乖的幫她們洗乾淨晾好。
浴池裡,簾子拉著。
秦寶寶的聲音忽然從裡面傳來,柔柔的,很軟濡:“你來了?我剛要洗澡。”
王子衿心說,大白天洗什麽澡,正要說話,聽秦寶寶怯怯道:“把門鎖好可以嗎,我,我有點緊張。”
王子衿當時就懵逼了,緊張個啥子。
她蹙眉走近簾子,又聽秦寶寶道:“你去京城一天,我就想你想的要死。”
王子衿一愣,臉色徒然嚴肅。
她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