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如龍,在月色的籠罩下,泛起粼粼波光,浩浩蕩蕩流向遠方。
一艘高大的樓船行駛在河面之上,船上燈火零星,顯得有些黯淡,銀白色的船帆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接著月色可以依稀瞧見,一縷刺眼的猩紅潑灑在了上面。
樓船上下一片死寂,一具具屍體隨處可見,這些屍體大多殘破不堪,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而且死相極慘,仿佛身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其中甚至不乏老弱婦孺。
轟……
突然,樓船震動,一聲巨響從甲板上傳來。
“血刀客,你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有種就把我殺了。”
怒吼驚起,一位大漢倒在血泊之中,左臂早已不知去向,傷口處露出一截白骨,鮮血淋漓,他的身後七八個人全部被鐵鏈鎖住,各個戰戰兢兢,眼中溢滿了恐懼,不住地顫抖。
周圍一群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時候,一名身披黑色羽織的男子從後面走了出來,他身形高大,全身都被包裹在衣袍之中,就猶如與黑夜相融合的陰影,他的目光無比陰冷,左臉上有著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仿佛毒蟲般猙獰。
“想死?”血刀客冷笑:“可沒那麽容易。”
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他們不約而同地感到戰栗,眸子裡全都透出深深的絕望。
血刀客乃是如今九焱府最為可怕的殺手之一,早在多年前他便已經跨入感神境這個層次,一身血刀術高深莫測,據傳甚至斬殺過覺醒了本命真氣的高手,最為可怕得是他有一柄血刀,乃是寶器,不知渴飲了多少人的鮮血。
在九焱府有這麽一句話,寧遇閻王,不見血刀。
血刀客不但實力高強,手段更是毒辣,無論是婦孺嬰孩,只要是敵人,必定要被他折磨致死,斷去四肢,所以他凶名在外,就連尋常百姓有時候恫嚇小孩,都要用他的名號。
“白家的那隻小崽子倒是鬼靈,派出了七支商隊,其中有三支運送的都是尋常貨物,連淬體境的高手都沒有幾個護送,沒想到他居然敢將那東西放在了這三支商隊之中。”血魔刀客冷笑道。
斷臂大漢全是面如死灰,內心焦灼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深受少主大恩,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在所不辭,可是若是丟了那件東西,恐怕會連累到自己少主。
“怎麽會這樣,我這一路偽裝得天衣無縫,怎麽會被識破?”
“不過那麽重要的東西又怎麽會沒有高手護送,你越是沒有破綻,反而越惹人懷疑,怎麽樣?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血魔刀客冷冷道。
“有種你就殺了我,白老三想要坐穩大位,那是癡心妄想。”斷臂大漢一聲冷哼,啐罵道。
“嘴硬?”血魔刀怪露出獰笑:“把他弟子的右手砍下來。”
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名黑衣人走向一個少年,拔出了腰間的彎刀。
那少年面色慘白,顫聲叫道:“師,師傅,救我。”
“啊……”
隨著一聲慘叫,一隻血淋淋的手掌已經落到了大漢的身前。
“說不說?”
斷臂大漢拳頭緊握,面色鐵青,憤怒得眥目欲裂。
“將他另一隻手在砍下來。”
“不,不要,不要啊,師……啊……”
那慘叫聲撕心裂肺回蕩在浩浩長河之上,緊接著又是一隻血手落在了身前。
“有種你就把我們全殺了,動這些小輩算什麽?”斷臂大漢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
他的實力雖然不錯,可終究還不是血魔刀客的對手。 “冷寒山,十三年前,你也算是這九焱府的一方高手,鐵衣奔雷手,誰人不知?沒想到如今居然為一個小崽子賣命?這是何苦呢?”血魔刀客突然道。
“你……”斷臂大漢眼睛凸起,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年他隱姓埋名,甚至連容貌都稍稍改變,自認就算是當年舊人都認不出來,沒想到這血衣刀客竟然認出了他的來歷。
在九焱府,只要溝通了祖脈就算是一方高手了,至於覺醒了本命真氣更是各大世家的中堅梁柱,當年他冷寒山也算是一方豪強,創立了鐵衣門,門下弟子過百,只可惜後來一場變故,弄得家破人亡,連他都都差點死在一場大火之中。
“少主人對我有再造之恩,我這條命本就是他的,今天你就算殺我滿門,將我活剮了,也不要想得到那件東西。”冷寒山吼道。
“好,是條漢子,我平生雖然殺人無數,不過最為敬重有血性的漢子,既然你如此忠心,我就成全你。”說著血魔刀客露出獰笑,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些被囚之人身上。
這些人要麽就是冷寒山的下屬,要麽就是他的弟子。
“想活命的就吃了他。”血魔刀客指了指冷寒山獰笑道。
此言一出,旁邊的黑衣人都是不禁微微向後縮了縮,他們知道自己的這位主人又要玩遊戲了, 這是他最大的樂趣。
“什麽?”那些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聽不懂嗎?給我把他活吃了,喝其血,噬其肉,吃得越多越有機會活命。”血魔刀客的笑聲越發猙獰刺耳。
那些人都已經驚呆了,這人是變態了嗎?居然想要欣賞他們生吃活人,而且吃得還是他們的首領,他們的師傅。
“你這個惡魔,我……”一名男子怒吼道,話音未落,一道勁風便生生洞穿了他的頭顱。
那頭顱爆碎的屍體倒了下去,沉悶的聲響猶如重錘般敲擊在人們的心上,帶來了難以抑製的恐懼。
“不吃的話,下場你們是知道的。”
那幾人眼中透出絕望,血刀客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光是想想便讓人覺得生不如死。
血刀客也不急,悠悠地看著那幾人掙扎的眼神,嘴角噙著一絲冷冽的笑意,他不但喜歡殺伐,更喜歡玩弄人心,讓他們在絕望中泯滅人性這可比殺了他們有意思多了。
“我跟你拚了……”冷寒山眼睛都紅了,他看得出要不了多久,他的這些弟子門人恐怕就會承受不住,意志崩潰,隨意這血刀客擺布了。
血刀客一抬手,往下虛按,冷寒山便仿佛被一股怪力壓服,動彈不得。
“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沒有那件東西,白老七這次死定了,白三爺已經帶人去了洗劍池。”血刀客殘忍道。
“什麽?”冷寒山面如死灰,雙眼緊閉,徹底地絕望了。
“洗劍池?那可是在虛空鬥武場之中啊。”就在此時,一陣輕慢的聲音打破了這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