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居然認識他?
陸離徹底震驚了,萬劍門的余孽,甚至能夠引來仙道十大宗門之一靈劍門的追殺,連天匠宗都敢陰的人物,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好比是巨龍一樣的存在,別看他這次在九焱府的祖塔祭出盡風頭,可在仙道宗門之中根本不算什麽,更不要說是這種大人物,在他們眼中,現在的陸離就跟螻蟻沒什麽區別,連入眼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對方居然知道他,直接說出了他的來歷。
“你……”陸離微微緩過神來,可依舊錯愕,不知道該說什麽。
凌荒虛微微笑道:“一晃多年,你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什麽玩意?”陸離徹底懵了,聽這話,眼前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煞星似乎很早就見過他,早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前輩,我們認識嗎?”陸離小心翼翼,試探地問道。
“我認識你,你卻不一定認識我。”凌荒虛上下打量著陸離,嘖嘖稱道:“你這些年倒是有些機緣,雖然只有真氣境,不過根基還算穩固,也算難得了。”
“不過你如今的境界也太低了,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陸離眉頭微微一顫,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信息,當即問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還請前輩明言。”
“這件事本不應該我來告訴你,不過既然遇見了,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他既然將神武令留給了你,那樁天大的因果自然也要由你了擔,或許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勢力盯著、等著,三年,你只有三年的時間。”
凌荒虛話語深深,透著一絲意味深長,他沒有明言,但是毫無疑問一切與那枚神武令有關。
“他?”陸離心頭微顫,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你的父親。”領荒虛的目光多了一絲凌厲。
陸離雙拳緊握沒有說話,他從有記憶的時候就沒有娘,很小的時候他的那個所謂父親就離開了,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
“你不要有怨恨,你爹是個真正的男人,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不是你能夠想象得到的,他留給你的這樁因果是他用命換回來的,承得起你就一步登天,承不起……”凌荒虛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他現在在哪兒?”陸離雙拳握得更緊了,他開口問道。
凌荒虛抬起投來,看著被山霧籠罩的遠方,目光深邃難名,他沒有回答,只是深深的歎息,無力地搖了搖頭。
“或許還有相見的一天,又或許……”他口中喃喃,沒有說下去。
“你怎麽會在這裡?”凌荒虛看了過來,問道。
陸離眉頭微皺,知道再問下去對方也不會回答,旋即深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道:“我準備拜在祈神宗門下。”
“祈神宗?”凌荒虛微微一怔,不過出乎陸離的意料,那設想中的嘲笑沒有出現,轉而前者的臉上湧現出一抹凝重與意外。
“你這機緣當真是太深厚了啊。”
陸離心頭猛地一跳:“前輩,你……”
“也罷,我就幫你一次吧。”凌荒虛一抬手,袖袍鼓舞,陸離身形微顫,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昏倒在地。
“師傅,這是要做什麽?”旁邊那少年不解道。
“劍生,帶著他,我們走吧。”凌荒虛道。
“去哪兒?”
“寄空山,祈神宗。”
那少年沒有動,只是皺了皺眉頭道:“師傅,這次我們陰了天匠宗,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的,這時候實在不應該為了這麽一個不相乾的人浪費時間。”
“這次得了帝君劍氣,萬歸劍圖的秘密應該就能參透,劍生,你或許能夠重現祖師當年的風采,不過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小視了這天下,這個少年比你,比任何人都要難,可是他如果能夠走出那條路,看著吧,這個天下會因他風雲色變。”凌荒虛語重心長道。
那被稱作劍生的少年,目光微沉,細細咀嚼著他師尊的話語。
……
第二天,陽光透過紙窗,篩落在陸離的臉上,他眉頭輕顫,睜開了雙眼。
陸離有些恍惚,坐了起來,打量著周圍,這是間草廬,屋內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什麽擺設,他的身上蓋著一件白色的絨皮襖。
“這是哪裡?”陸離自語,記憶定格在了昨夜斷劍淵。
“你醒了?”
就在這是,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面色冰冷,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著陸離,語氣頗為冷淡。
“這是哪裡?”
“自然是我祈神宗。”那男子淡淡道。
“祈神宗?”陸離訝然,沒想到一夜的功夫,他已經身在祈神宗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小子,我祈神宗居然連這種貨色都收了,真是師門不幸啊。”那男子歎道。
“我已經是祈神宗的弟子了?”陸離微微一怔,繼而問道,此刻他收斂氣息,隱藏了修為,而這身穿道袍的男子不過淬體五重境的修為,自然看不出他的底細。
那男子沒好氣道:“如果不是看凌爺的面子,你以為就憑你一節凡夫俗子也能進我祈神宗?”
“師兄說得對, 還請多多擔待。”陸離心中暗喜,本來他早已想好了一番說辭和辦法,現在全都省了。
“哼。”那身穿道袍的男子斜睨了一眼:“擔不擔待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說著,他伸出手比劃了一番。
陸離心領神會,從懷中掏出了五塊靈遞了過去,塞在了那男子的手中。
“靈石?”那男子大喜,眼睛都放光了,面色陡然變得不一樣了,和顏悅色道:“想不到師弟居然能有靈石。”
“這是我全部家當了。”陸離苦笑道,以他如今隱藏的身份,拿得多了反而不合適。
那男子打量著陸離,眸子深處閃過一絲貪婪的光澤,不過很快,這抹貪婪就被他壓了下去,一介凡夫能夠拿出五塊靈石的確已經是破天荒了,不可能再多。
想到這裡,他的面色又冷淡了幾分,不過卻也不像之前那般拒人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