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主離去後，宋明僵立在原地，回味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眼中的情緒複雜難明。有悔恨，也有不甘。

　自己雖然身為一州刺史，但是在別人眼中卻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顆棋子，說拋棄就拋棄，不會留有任何的感情。

　宋明為自己感到一絲絲悲哀，他非常清楚，自己對於聖母教而言，確實如同一顆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因為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聖母教給的！

　不！嚴格來說，是聖母教背後那個人給的。宋明沒有見過那個人，但是他知道，聖母教的教主與副教主也只不過是那個人手下操控的棋子而已。

　那個人在朝中擁有極大的能量，但是卻一直隱藏在暗中，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宋明這一路的升遷一定是那個人一手操辦的，可惜他根本無從得知那個人是誰，或者說的直白點，對於有沒有這麽一個人他都停留在一個懷疑的層面上。

　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那他一定隱藏的非常完美。

　正是因為如此，宋明才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無從反抗，也無力反抗！

　在原地蕭瑟的歎了一口氣，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讓後叫來人處理了屍體，接著帶著一些人面無表情的趕去了陳飛所在的軍營。

　............

　陳飛回到軍營後，聽到秦懷道的講述後背驚出了一聲冷汗，暗歎還好秦懷道小心謹慎，帶在身邊的是特種部隊，要是別的普通士兵，估計他就危險了。也慶幸當時選擇讓秦懷道留守軍營，若是程處默這個莽大漢，就很有可能把事態往糟糕的方向引導過去。

　見到秦懷道沒受什麽傷，陳飛連忙安排軍中的人手前去支援程處默幫助他協調處理駐軍的大小事務。與此同時，宋明帶著人到了軍營。

　“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陳飛見到宋明就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他本來還琢磨著怎麽把宋明抓到手，沒想到宋明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然，這句話一說出來陳飛就意識到了不妥，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笑嘻嘻的湊上前來，拉著宋明的手噓寒問暖，虛偽到不能再虛偽。

　宋明..........你真當我是聾子嘛?剛才那麽興奮的喊話就當我沒聽到是嘛?

　宋明知道今天上門多半是羊入虎穴，所以苦歎了一聲，任憑陳飛將他拉入營帳中，於此同時，他帶來的那些手下也被秦懷道派人扣押下，帶到別的地方看管。

　“宋大人何必哭喪著一張臉，你我認識這麽多天了，也算是朋友，不用這麽晦氣的看著我吧?”

　宋明聽了陳飛的話頓時...笑的更難看了。他不自在的抽動了下嘴角，然後伸出手拱了拱。“陳大人有話就直說吧，不必在宋某面前繞彎子了。”

　陳飛漸漸收起了笑臉，臉色逐漸沉了下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緊緊盯著宋明。

　宋明被陳飛盯著，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看穿，自己在他面前放佛是透明的！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宋明有一種錯覺，自己在這個人面前沒有絲毫隱情可言！似乎自己身上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陳飛面前！

　這真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嘛?

　宋明忽然後悔起來，後悔自己一開始太大意了，聽到朝廷派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就沒把他當一回事，所以很多事都沒有注意，最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宋明，有些話，你還是自己交代吧，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累我也累！”陳飛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做出一個愜意的姿勢。

　宋明咽了口口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不知大人...想要知道點什麽?”

　陳飛眯著眼睛看著他。“很簡單，先把你自己的老底交代一遍，然後把聖母教的老底交到一遍，我可以許諾保全你的性命，否則...你就等著身首異處吧。”

　宋明心頭一跳，隨後冷笑:“陳飛，你覺得我會說嗎?說了，才是沒了性命。”

　陳飛搖搖頭。“如果你交代了，那你就是重要的證人，自然不會讓你死去，而且我會在陛下面前上奏，說你是自首，保留你一條性命怕是不難，只是死罪可套，活罪難免，流放千裡這是至少的，那也比死了強，你說呢?”

　宋明搖搖頭，眼神中多了一絲釋然，既然大家關系都挑明了，他也沒必要那麽畏畏縮縮，站出來說便是了。

　“你保證不了我的生死，所以我拒絕。”

　媽的這個人怎麽看著一副奴才樣，嘴巴卻這麽硬?陳飛氣結，手指點了點桌子，怒道:“宋明！我這是在為你好！你要把握能活命的機會！”

　宋明嘿嘿一笑，朝陳飛詭異的眨眨眼，也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這番舉動惹得陳飛皺眉，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哎呀，陳大人?呵呵，明明是一個小孩，這麽叫你還真是變扭。罷了，既然現在咱兩關系都挑明了，我也就不和你廢話了。實話和你說吧。你報不全我的性命，陛下也報不全我的性命，能讓我活命的只有聖母教，你們...你們所有人都給不了我性命！”

　看到宋明有些瘋狂的吼叫，陳飛愣住了。保全不了他的性命?什麽意思?難道他是怕聖母教的人潛入軍營來刺殺他嘛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會派人十二個時辰無間斷的保護你， 絕對不會讓聖母教的人有機可乘.......”

　宋明搖頭，“陳飛，你會錯我的意思了。”說著，宋明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詭異道:“我早就時日無多了，全靠聖母教的藥物讓我支撐到了現在。所以離開了聖母教，就沒有人提供給我藥物，你將我保護的再好又有什麽用?還不是難逃一死?”

　時日無多?全靠聖母教的藥物支撐?陳飛深深皺起了眉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真的不好辦了。

　“你患的是什麽病?”

　宋明指了自己的胸口:“心疾，找過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只有依靠聖母教的藥物一直活到了現在，每次發病的時候只要吃了他們的藥物很快就會好，所以這個世界上能救我的，只有聖母教。”

　陳飛眉頭皺的更緊了。“所以你就死心踏地的跟著聖母教一條路走到底了?”

　宋明點點頭。

　“那...換個條件呢?比如...救出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