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夜一首詩吟完,看著所有人震驚的面孔,不由得大為得意。雖然這首詩不是自己做的,可現在從自己的口中吟出來,能把眾人震驚成這個樣子,也不由得高夜不沾沾自喜一下。做為一個穿越眾,不賣弄一下後世的學問,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不知諸位以為,我這首詩如何啊?”
“這……這,還算不錯。”那公子哥咬著牙說道“不過能不能比得過張公,猶未可知!”
“說的也是,不知張公可有何詩作,不妨吟出來讓大夥聽聽。”高夜看著張策一臉震撼的表情,再聽到高夜的話後,更是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浮現在他的臉上。不過沒過多久,他卻對著高夜一拱手,說道:“閣下的詩才,在下拍馬難及。這就認輸離去。不過在下輸了,在下可以離去,他們既然未輸,自然應該留著。”
高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張策,不說別的,起碼還是一個願賭服輸的人,只是可能他也覺得,自己的失敗如果讓所有人都離去的話,只怕他們今日都會責怪自己,倒不如賣個人情,讓他們都留下也就是了。這個高夜雖然詩詞過人,不過其它方面,應該不會太厲害,只要他們不在和高夜比試詩詞,想來應該沒有人再走了吧。
張策說罷,便起身準備告辭,卻被另一個人攔了下來,那人隨即對高夜一拱手:“剛才閣下說過,只要有人能勝的過你,你便任由處置,你要勝得過我們這些人,我們才需離去可對?”
高夜不由得眉頭一皺,自己剛剛的話好像有漏洞啊,沒想到被他給抓了,不過這也沒辦法,既然話是自己說的,自己就得認,隨即點頭應是,這便想看看他要幹什麽,要做一首比我這個還好的詩麽?
“既然如此,在下趙榮,尤擅算學。不知閣下可願與我比試一番?”
高夜這才知道,他是想要換一方面和自己比一比了,也是,任誰都覺得一個能做出如此好詩的人,必然是花了大量的精力在這一方面,至於其他的自然就大大不如他的詩才了。而且算學和作詩完完全全是兩個方面的事情,想來他也不怎麽擅長吧。
不過對於高夜,比試算學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嘛。一千八百年前的算術,自己小學的時候就學過了,作為一個博士生,連高數都搞得定,還會怕你這個小學數學?高夜自然笑笑便答應了他的請求,隨即說道:“既然如此,請出題吧。”
“今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問幾何步及之?”
高夜一聽,便知道這是《九章算術》中的題目,自己上小學的時候,老師沒少給大家講,甚至還拿了一本《九章算術》來給大家抄上面的題目做。這樣的題目對於高夜來說太簡單了,不就是一個走得快的人追一個走的慢的人麽?這樣的題目甚至都不要紙筆,心算就出來了。
題目剛剛說完,高夜便在心裡得出了答案,便開口道:“這有何難,善行者需二百五十步,即可追上不善者。”
趙榮聞言一愣,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答了上來!不對,一定是因為他看過《九章算術》這本書,以前做過這個題目,因此記得答案,不行,我得再考一道!高夜自然是來者不拒的,一個博士生要是被小學生的數學給難倒了,那才是大笑話,趙榮眼見高夜所答,無一不對,而且極為迅速,不論是《九章算術》還是其他的算學書籍,任何題目在他面前,仿佛都不是難題!甚至很多連自己都不會的題目,
他都能給出答案,當真是深不可測。也正因為如此,趙榮的臉色不由得黑了幾分。高夜眼見他好像沒有什麽題目可以問,便隨即開口道:“你問了我這麽多,那也該我問你一題了。” “請賜教。”
“今有一人,第一日向東行一裡之地,第二日二裡,第三日三裡,如此,至百日,此人共行幾裡地?”
“這……這只怕是需要紙筆與算籌方能解開。”
“哈哈,你這個水平也敢講自己精通算學?可笑。我來告訴你,共走五千零五十裡。”高夜大聲的笑道,“你啊,還是要多多學習才是。”
“你是出題者,自然知道答案是多少。若是改為三百日,你還能知道答案?”
“這有何難,共走四萬五千一百五十裡。任你走幾天,我都能算出來,因為我用的是算法,而不是一個個的去加起來。”
“呃……這……”
“你若不信,大可加一加試試看。”
“好,我就不信你這個答案是正確的!你等著。”
高夜眼見那人去找下人要竹簡和筆墨,自己則是看著其他人,說道:“還有誰想要和我比試什麽嗎?若是沒有,就請離去吧。”
“在下楊釗,自負最擅撫琴,你可敢和我比試一下音律?”
“好說。只是我未帶琴來。”
“在下正有一琴,本是想要贈與伯喈公,不過此時,到可以比試一番。”只見楊釗從自己的座位後面捧出一張琴來,便遞給了高夜,示意要他先來。高夜也不拒絕,雖然自己的琴技在後世是拿到了十級的證書,只是這裡面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當然在醉滿樓聽卞氏一曲《陽春》,當真讓自己覺得自己的根本就沒有琴技可言,至於今日,真不知道能不能鎮得住他。
高夜靜坐在琴前,平心靜氣了好一陣,這才以手撫琴,不過他彈奏的,倒不是《陽春》、《白雪》這等已經流傳許久的琴曲,而是一首源於後世的樂曲《伴隨著你》。這本是日本音樂家久石讓的作品,做為宮崎駿《天空之城》的主題曲而問世。這首曲子更因其讓美妙而憂傷的曲調聞名世界,成為經典中的經典。自己在後世學吉他的時候,曾經用這首曲子練過手,因此對於譜子記得很熟。
有人曾說,音樂是一種很奇特的語言,他可以讓不同世界的人有著相同的感受。現在正是如此,這一首曲子一出來,別說在場的人,就連在後院書房躲著這些世家子弟的蔡邕都不由得愣住了。至於一旁陪著蔡邕的蔡琰,更是潸然淚下。這樣憂傷的曲調,又一次讓她想起了高夜。
蔡邕看著蔡琰,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自己這個女兒啊,在五原的時候就和高夜頗為投緣,那時候自己覺得孩子都還小,因此也沒怎麽管,誰知道後來兩個人又是通信,又是贈曲的,蔡琰的一顆心都撲在了高夜的身上。若是沒有和衛家的婚約,有高夜做女婿也未嘗不可。只是婚約在這裡擺著,自己說什麽都得讓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必在歸來的途中,特意避開潁川,而是從譙郡過陳留,走汜水回到洛陽了。不為別的,還不是怕自己的女兒見了高夜之後,做出什麽事情來麽。
不過前廳裡這是發生了什麽?那幫家夥們在那裡坐了那麽久,都相安無事,怎麽忽然有人彈起了琴來?這是要引老夫我出去麽?不過若是真有人彈得如此美妙的樂章,自己去見一見倒也無妨。
至於在大堂的諸人,無不被高夜的琴曲所深深吸引,就連張策,也不由得淚眼迷蒙,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誰。至於高夜,在彈著這首曲子的時候,滿心裡都是蔡琰的身影,可惜啊,自己終究與她無緣。雖然自己也知道蔡琰後來會被衛家趕回來,可是具體是什麽時間,自己可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這也是高夜為什麽一定要到洛陽的原因,因為他還是想試著勸一勸蔡邕,讓他改變主意。就算自己真的沒什麽辦法,高順總是要留在這裡的,一來高夜準備讓他在董卓火燒洛陽的時候, 把洛陽的好東西搜刮一下,尤其是東觀藏書,絕不能讓他如歷史上那樣被大火吞噬。二來也是想讓他有機會把蔡琰帶回來,而不是被匈奴人掠去草原。
那楊釗眼見高夜一曲彈閉,更是拱手道:“閣下彈得好曲子,在下心服口服。這琴即便不能送與伯喈公,贈與閣下也是好的。”說罷隨即轉身離去,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這反倒讓高夜高看了他一眼。到現在為止和自己比試的人裡,他還是第一個如此瀟灑便離去的人,只是把琴就留在了這裡,讓高夜好生尷尬。
不過此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非要和高夜比試書法,隨即便有人送上了筆紙,蔡邕一向有高夜資助,家裡自然是不缺紙的。只是高夜見到下人如此聽從這幫公子哥的話,要什麽有什麽,心裡頓時有些不爽,就連剛剛沒有茶水喝的怨念,也提升了不知道幾個等級。
高夜筆走龍蛇,一篇《勸學》便躍然於紙上:“學林探路貴涉遠,無人跡處偶奇觀。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書山妙景勤為徑,知淵陽春苦作弦。風流肯落他人後,氣岸遙凌毫士前。”這首創作於八十年代的詩詞,用在此處倒是更顯他的諷刺意味。你們這一眾紈絝哪裡比得上我這個久經磨難的雄才呢?高夜就是要用這一句話,讓這幫公子哥們知道,我高夜不是好惹的。
那張策拿著高夜的字,仔細觀瞧了許久,這才顫聲說道:“這字我識得,全天下也只有那一個人能寫出這樣的字!你…你…你便是潁川太守高明曦!”
“嗯哼,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