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曹操的話,大家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尤其高夜的這一場勝利,更是勝的酣暢淋漓。陳宮一向自詡智謀過人,沒想到在高夜面前連一招都沒走過,就被打的棄城而逃。一時間陳留其他附逆的郡縣,也紛紛開城獻降,這也讓眾人心中的陰霾立時散盡。如今呂布、陳宮,只有一個濮陽在手,城中只怕糧草也算不得充足。畢竟曹操之前的調令,幾乎調走了東郡各縣一半的糧草。如今他們手中兵馬,雖然在陳留有所損失,可是如今依舊不下五萬之眾。這麽多的人馬,沒有糧草,如何能在東郡呆得長久?
跟著張邈叛變,如今又投降了曹操的諸縣縣令,曹操卻沒有治他們的罪,反而在陳留城中好好的款待了他們。倒不是因為曹操的心胸開闊,只是因為曹操明白,現在還不是自己和兗州世家,甚至是大漢所有世家翻臉的時候。要想平定天下,這一股力量自己就必須要用好。
不過高夜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了,不但冷嘲熱諷,還一個勁的勸說曹操一定要給予製裁。用高夜的話說,這些家夥們,當時張邈說要叛變,他們不但沒有相勸,沒有上報,反而是跟著張邈一起叛變。如今呂布等人逃離了陳留,他們一張嘴又歸附了主公。如此三心二意,見風使舵之人,連士人最起碼的操守都沒有了,如何能夠成為縣令郡守,替主公牧守一方?
曹操也沒想到,高夜的言辭居然如此激烈,激烈到前來請罪歸附的一個個世家子弟,頗有些瑟瑟抖的感覺。不過曹操是誰,一開始雖然以為高夜這是真生氣,想要一股腦的把這些世家直接連根拔起。可是隨著話題的繼續進行,曹操又如何不明白,高夜現在實在是故作惡人,好給自己一個收攏人心的機會。自己以前跟郭嘉聊天的時候,就聽他提起過什麽叫做“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就是在形容眼前的這種情況麽!高夜自己唱白臉,讓底下這些世家厭惡,甚至是心中對高夜懷恨。這個時候讓自己來唱紅臉,一面和顏悅色的安撫眾人,一面斥責高夜的“鼠目寸光”,如此一來,這些兗州世家又如何能對自己沒有好感?
只是現在的曹操心中感激高夜,讓他更加輕易的得到兗州世家的好感與忠心。只是不知道,如果曹操知道,這個紅臉、白臉的典故,是出自他和關羽,尤其是他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是白面奸臣這個形象的時候,會是如何做想。
安撫這些世家,可謂是一個冗長的工作。不但要好言想勸,還要大開宴席。不但要拉攏,還要恩威並施。反正高夜在一旁看著是一陣鬧心,反倒是曹操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曹操在拉攏世家的時候,已經趕回穎陰,並且率部出擊何儀的趙雲,如今已經趕到了蔡縣附近。不過讓他和曹純心中不爽的,是何儀早就在這裡劫掠完畢,不知去向。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以及無人掩埋的百姓的屍體。說到底蔡縣還是新佔之地,守衛本就不足。蔡縣縣城憑借城池之利,還能抵擋何儀的進攻,可是居住在城外的百姓,如何能是一群喪心病狂的黃巾軍的對手。
從蔡縣分兵之後,無論是開進譙縣的趙雲,還是開進汝南的曹純二人,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黃巾,自然也沒有進行任何一場戰鬥。可是手下人馬,這些時日中做的最多的,卻是掩埋百姓的屍體。如今已經是春夏之交,天氣也漸漸的炎熱了起來。如此多的屍體如果不能及時的掩埋處理,只怕到了夏天,整個豫州中西部一帶都會爆瘟疫,這也是趙雲二人為何緩慢進軍的原因。
況且他們兩個這一次接到的軍令,不單單是擊敗何儀,還有奪取汝南和譙縣二郡的重任在肩,一旦這兩個地方成了自家的地盤,他們兩個人又怎麽能不小心在意?況且大軍還要戰鬥、要駐扎、要守衛這裡,一旦瘟疫爆,遭殃的不還是自己人麽?
“趙將軍,如今你我就要行進到汝南附近,可是一個黃巾都沒見到。你說,怎麽兩個會不會走錯了方向?又或者,何儀在什麽地方躲藏著,咱們沒現?不然肆虐了大半個月的何儀,不可能就這樣銷聲匿跡吧。”趙雲身邊一員小將,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說起這員小將,卻也不一般,正是趙雲的同鄉,夏侯淵的族子夏侯蘭。說起夏侯蘭,可能當真聲名不顯,在《三國演義》之中,也只是在夏侯惇攻擊新野的時候,做為夏侯惇帳下將領露了一次臉,隨即就被張飛一矛刺死。不過他是夏侯淵的族子,又和趙雲是同鄉,如今做了趙雲的副將,自然也沒有人有疑義。至於曹純身邊的副將,一個便是曹昂,另一個則是後來被曹操盛讚為“吾家千裡駒”的曹休。
他們三個本來都在潁川書院學習,不過曹操覺得,這是一個鍛煉他們能力的好機會,這才一道令下,讓他們三個隨軍出征。至於夏侯尚,如今才十三歲,因此只能默默在書院之中,繼續接受苦讀詩書的摧殘。
趙雲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可能是我等出軍的消息,被何儀知道了,因此逃到了其他地方。向汝南而去的曹將軍來軍報,說是汝南城城門大開,根本沒有黃巾的蹤跡。如此一來,何儀在譙縣的可能性大增,衡若務必要小心在意,尤其要多派斥候,小心打探。”
“嗯,將軍放心。”夏侯蘭拱手笑道,“我夏侯蘭必然不會給你丟人的。”
趙雲聞言也是哈哈大笑。忽的斥候來報,說是前面不遠,現黃巾蹤影。“稟將軍,東南五十裡處,現黃巾蹤影。估計約有兩千余人,正在圍困一座塢堡。”
夏侯蘭聞言,頓時眉頭一皺,問道:“可有旗號?”
“回將軍,沒有旗號。”
“衡若啊,黃巾軍本就不是軍隊,哪來的旗號?”趙雲搖頭道,“如今豫州黃巾,只剩下何儀,想來必是他的人吧。不過那塢堡,倒是有點意思。”趙雲說道這裡,輕笑了一聲,“一路上被毀的村落不計其數,如今居然有人建了一座塢堡,和黃巾賊人作戰。按照大哥的話說,這人倒是有點本事,傳令下去,即刻進軍,先消滅了這股黃巾再說。”
“喏!”夏侯蘭抱拳應道,隨即策馬而去,傳達趙雲的命令。趙雲則是看向前來報訊的斥候說道:“再探,再報。”
隨著消息的匯總,如今立馬在在一座土丘上的趙雲,遠遠的望著被圍的塢堡,臉上一直掛著一絲陰冷的笑意。這座土丘離著塢堡不過四五百米的距離,可惜,即便如此的近,圍困塢堡的黃巾居然毫無察覺。這等烏合之眾,自己一鼓可下!不過斥候的回報讓趙雲的心情可謂是喜憂參半,因為塢堡四周,方圓三十裡,再沒有現任何黃巾的身影。聞聽這個消息的趙雲,喜得是自己攻擊眼前這兩千人馬,可謂是手到擒來。可憂的是,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是不知道何儀本人究竟在哪。
如今曹純已經兵不血刃,拿下了汝南城,如今已經打算去何儀起家的葛坡去看看。可是自己在譙縣見到了黃巾,足矣說明何儀就在附近。可是自己的哨探除了眼前的黃巾之外,別說何儀的蹤影,就是連第二波黃巾在哪都沒現。一直如此的話,自己什麽時候能逮著何儀這個殘殺百姓,喪心病狂的家夥呢?
大軍已經開始了戰前的準備,夏侯蘭更是匆匆打馬而來,告訴趙雲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戰。不過趙雲此時卻並未說什麽,反而用手一直前方,示意夏侯蘭定睛細看。夏侯蘭這個時候才現,原來被團團圍困的塢堡大門前,居然有人正在和為的黃巾賊在說著什麽。雖然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可是眼見那漢子牽著頭牛,夏侯蘭心中便知,這十有八九,是塢堡中人在賄賂黃巾人眾,請他們就此退軍。
剛要說話的夏侯蘭,就聽到了趙雲下令出擊。隻好把自己要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騎著馬,又匆匆跑下來土丘,傳令出擊。
塢堡門前,為的黃巾一臉壞笑,眼看著那壯漢牽著一頭牛來,搓著手笑道:“早這樣不就得了麽,非要跟弟兄們打。打到現在,弟兄們死傷慘重。你隻給我們一頭牛可不行。”
“哼,我們這就這一頭牛了,怎麽樣,糧食你給是不給?”
“哈哈,一頭牛,能值多少糧食?十石足夠了吧?”
“你!如此健碩的一頭牛,你才給十石糧食,倒不如我牽回去殺了吃肉的好!”
“別啊,十石嫌少啊,二十石怎麽樣?你也別過分了,要不是弟兄們想吃個葷腥,我們還不跟你換哩。”
“好,二十石就二十石,糧食拿來,牛你牽走。”
那漢子也是一臉的不耐煩,眼看著對方給了自己糧草,自己也大方的讓人把牛牽走就是了。要不是為了讓眾人今晚吃個飽,好上陣殺敵,自己如何能想著用塢堡中唯一一頭耕牛,來換糧食呢?
只是自己剛剛回頭,猛然間一陣喊殺聲起。猛然回頭,只見那黃巾賊的身後,一員小將,銀甲銀槍,已經殺了進來。那頭剛剛被牽走的耕牛,更是受驚了一般,扭頭就朝著自己撞來。惶急之間,也無處可躲,急忙運起力氣,雙手一把牛角,大喝一聲,竟是生生抵住了這一撞。又是一聲大喝,那耕牛更是被他推的後退了許多步,這才平靜了下來。
這一幕不但讓剛剛和他換糧的黃巾驚嚇不以,坐在地上看他如同看鬼。就連趙雲看的都是長大了嘴巴,不由讚道:“壯士當真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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