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爆發出來的火焰瘋狂吞噬著眼前的這架看起堅不可摧的攻城車。
攻城車下方,十幾個渾身燃著熊熊火焰的蠻族士兵尖叫著像是受到驚嚇的動物一般沒命地跑動著。
他們巴不得盡快熄滅火焰好讓自己從這無休止的痛苦當中解脫,可是愚蠢的他們竟然想著奔跑能夠讓背上的火焰熄滅。
被傷害者渴望著周圍其他人的幫助,可是在他們同胞的眼中,僅僅是因為身上燃燒著熊熊火焰就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怪物。
其他蠻族士兵躲避著這幾個燃燒著不詳烈火的可憐蟲,並且祈禱著英靈殿帶走他們被詛咒的靈魂。
當然,結果就是火焰越來越旺盛,讓這幫無知的家夥最終被火焰包裹,倒在一地狼藉之中。
那火焰燃燒發出的“劈裡啪啦”的聲響仿若鬼神慟哭,升騰起的滾滾黑煙更像是升騰起的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幟,雨後略帶潮濕的風將其“挽起”拉扯上九霄,哪怕是在阿提拉軍陣最北端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的軍隊都能夠清楚地看到這滾滾濃煙。
在進攻的蠻族士兵背後的軍陣中,望著不斷燃燒的戰車還有失去了確實有效的攻城措施的士兵們,仆從的部落首領們聚集在阿提拉的左右,他們每個人的臉上確實寫滿了驚恐。特別是負責主攻的斯基泰人跟阿勒曼尼人的首領,他們兩個早已經面色鐵青,站在那裡如同雕像一般,只不過是會瑟瑟發抖地雕像。
想必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會被阿提拉發難的準備,畢竟匈王阿提拉隻喜歡能把事辦的利索的仆人。
“我們是勇士們似乎拿這座高大的城牆全然沒有了對策。”阿提拉不緊不慢地說著,雖然張口言語,但是他的面色凝重並沒有任何舒展的余地,簡短地話語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顫抖不已。
他們恐懼於阿提拉的威懾,不免讓人想到當初在針對東部羅馬狄奧多西二世的色雷斯與馬其頓會戰中,阿提拉四次擊敗色雷斯野戰軍。
“抱歉,抱歉,我的王,這一次,我們失敗了!”斯基泰人的首領伊魯阿赫曼站出來,他是純種的斯基泰人,穿著一身鱗甲與斯基泰人特有的高腳包裹著鱗甲的帽子。
他低著頭,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向匈王阿提拉懺悔。弗雷德裡克則是在一旁觀望著,他誠然是個機靈的家夥,並沒有著急認錯,不過是在一旁看著阿提拉對於首先認錯的伊魯阿赫曼的態度。
“不不不,這並不是你的錯,我的朋友。”作為斯基泰人堅定的盟友,阿提拉竟然並不為此的戰鬥失利而做出應有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微笑著拍了拍伊魯阿赫曼的肩膀,友善的模樣讓人幾乎要忘記了當初那個凶殘屠殺了叛逃者的阿提拉。
“我以為在羅馬,只需要擊敗阿爾尼吉斯庫魯斯這個怎麽都不肯低頭的家夥(色雷斯野戰軍前指揮官,烏斯塔河會戰全力抵抗阿提拉,力戰而死),但是我想通了,羅馬人並不缺乏勇敢的家夥,我們也要慎重面對才是。”
“我們需要準備一下,然後接著進攻。”阿提拉說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弗雷德裡克,眼神中盡是冰冷頗具威脅的意味說道:“我倒是希望下一次,能夠看到非常值得一看的場面,那就是越過羅馬人的城牆,將他們的主教帶到我的腳下。”
說完,阿提拉轉身在衛隊的護送下離去,留下還在發呆的弗雷德裡克,直到阿提拉離去良久,弗雷德裡克還在惶惶不安當中,他拚命揣測著阿提拉最後撇他一眼時候到底是怎樣的意義。
此時,位於軍營最前端的來了幾個號手,他們衝著前方還在攻城的蠻族士兵吹響尖銳的笛聲,響亮的笛聲示意著在場的每個士兵,他們聽到之後便放棄進攻,繼而帶著雲梯還有傷兵與屍體離開了。
望著漸漸遠去的蠻族大軍,羅馬人站在城牆上只是短暫地歡呼過後繼而是異常地安靜,他們並沒有想象當中的歡呼雀躍為這場防守作戰而興奮不已,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遙望著阿提拉的軍營,在哪裡,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地,沒人會想象第二次進攻又會是什麽時候,或是說又會有什麽樣的規模。
接下來的日子裡,守城的羅馬士兵晝夜不停地在城牆上巡邏,機警地在夜晚觀察著燈火要比奧爾良城都要明亮的營地。
沃克裡克是守城駐軍的一位百夫長,他也是那個參與了城防作戰並且親手處死了那個百般挑釁的蠻族士兵的人。此時他並沒有因為這場戰鬥的小小勝利而得意什麽,畢竟阿提拉麾下的軍隊可沒有這區區幾千人的數量。
快要按照慣例登城牆巡邏了,可是看著衛兵室裡死氣沉沉的,這裡可是擠滿了士兵。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可沒有看到半點喜悅,所有人都憂心忡忡的,生怕不知什麽時候野蠻人會再度卷土重來。
“嘿,馬特,白天的時候看到外面景象了嗎,天呐,真的不可思議。”
“什麽,我都不知道,天呐,這段時間可真是折磨,我一閉上眼睛再睜開就是這時候了。”那個叫馬特的士兵起身隨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塊放置的麵包,“說到這裡我都快餓死了,天呐,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是個頭。”
“不,也快了,馬特,等著城外的那幫野蠻人砍掉你的腦袋,像是當時我搬運的那個傷兵一樣,天呐,斧頭就正正的砍在他的腦袋上,知道嘛,沒人敢拔出那斧頭,沒人知道拔出斧頭之後會看到什麽,他就在我們眼睜睜看著下死掉了,天呐,真的,就這麽死掉了!”
“我看到了野蠻人正在建造樓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我親眼看到了,他們竟然有我們的技術,我一直以為這東西只有我們羅馬人能夠造出來。”
“夠了!夠了!”沃克裡克大聲製止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免得他們將自己內心的不安散播出去影響整個城市守軍的士氣,“我必須要警告你們閉上你們的嘴,夥計們,這是戰爭,而你們竟然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來,真是我們的恥辱,如果你們再說,我就會把你們告發出去,讓主教以上帝的名義將你們掛在絞刑架上。”
面對沃克裡克的威脅,幾個士兵默不作聲地起身扛著武器走出了衛兵室,可能心有不甘但是他們並沒有反駁什麽。
跟在他們身後,沃克裡克沿著城牆巡邏,在城門前,他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營地外面的,透過火光,他不禁瞪大雙眼,顯得非常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