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半夜,直到第二天天明,躲雨卻不小心睡著的士兵揉著稀松地睡眼走出城牆上的衛兵室來到城牆上。
這一刻,他瞬間固定在原地,因為他看到了昨天黃昏時候眺望的空曠無人的一片空白地上,此時已經黑壓壓地擠滿了來自北部的大軍,他們在相對安全的距離上大量建築營帳。
軍隊的營帳幾乎看不到頭,其中來來往往的人頭更是不計其數,更加令人畏懼的那就是匈人從羅馬人那裡學來的絞力投石機整齊排列在一起如同一道城牆。
“看那,看那,匈人來了!匈人來了!”
嚇壞的士兵瘋了一般衝進衛兵室將一切還沉睡在夢鄉當中的侍衛喚醒。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慌慌張張的軍官猛地敲打並且推開了主教阿乃努斯的大門,這讓還在睡夢中的阿乃努斯猛然驚醒一下坐起身來。
“匈人,匈人來了!”
“怎麽可能,昨天是那麽大的暴雨,連上帝都不能阻擋住他們的去路嗎?”阿乃努斯忍不住感歎著,可是眼下並不是感歎的時間。
出門,街道上早已經失去了秩序,平民們擁擠在街道上,他們就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在大難臨頭的時候卻不知所措。
“滾開!快滾開,不要擋住我們的道路!”
他們的混亂正好阻擋住了士兵們前進的腳步,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支援城牆,他們不得不揮動起棍棒狠狠地教訓那些沒有及時躲開的市民。
霎那間整條街道上哭喊聲與毆打聲響成一片,手無寸鐵無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著。
“命令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男人,哪怕是奴隸還有囚犯,只要他們能夠為抵抗出力,只要能夠在這場守衛戰鬥中幸存下來,上帝就會寬恕他們的罪過。”
從士兵們強行衝出來的道路上一路向北來到北部城牆上,阿乃努斯在這裡遠遠觀望著,只看到阿提拉龐大的軍隊已經開始緩緩出現在營地的外圍,他們並沒有集中全部的力量而是分出了幾千人來到奧爾良的城下。
只看到一背部背著黑色旗幟的匈人騎手策馬不緊不慢地來到奧爾良的城下,此時的奧爾良城牆上擠滿了防禦的士兵,第一排的士兵手持弓箭,雙眼緊盯著這個匈人騎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且越來越近。
“羅馬人!”
這匈人抬起頭來看著站在城門樓上的阿乃努斯,用熟練的拉丁語接著說道:“我們的王,阿提拉,現在需要跟你談判,正如你所見,我們數量如此龐大,如此勢不可擋,哪怕是你們的神,都躲藏在天上地雲層裡露出畏懼的目光,放棄吧,羅馬人,你們的神已經放棄了你們,可是我的王卻能夠給你們第二次機會,放棄你們那個腐朽懦弱的奧古斯都吧,投入到我王阿提拉的懷抱當中,我王將允諾你們依舊享有現在的特權。”
面對著匈人使者的勸說,所有人將目光投向主教阿乃努斯,這樣的誘惑阿乃努斯到底如何選擇成為了所有人共同關心的話題,想必他現在也是非常糾結吧,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守衛戰爭到底會堅持多久。
“閉嘴,你這個野蠻人!”
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阿乃努斯竟然想都沒想地選擇了拒絕,只見他指著城下的匈人大聲怒吼道:“收起你嗎假惺惺地慈悲吧,上帝可不會認同你的謊言,還有你的王的虛偽。我已經向埃提烏斯求援,不日他的大軍將會出現在你們身後,到時候,
承受羅馬人的憤怒吧,該死的野蠻人。” “為什麽,總是會有看不清事實,而做出盲目而又危險的決定呢?”這個匈人使者看似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並且接著說道:“那麽,羅馬人,我會將你的原話帶給我王阿提拉,相信,你們是時候該承受一下,來自我王的憤怒!”
說完,匈人使者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接著策馬回頭朝著匈人聯軍進攻的軍陣而去留下了一地揚起的塵土。
留下駐守在奧爾良城牆上的士兵,他們看著阿乃努斯沉默良久,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士兵們稱讚阿乃努斯的勇敢,更嘲笑匈人對待戰鬥的猶豫而做出此番無用功,但是更多的,是做好了赴死的決心吧,畢竟他們應該明白,匈人得不到他們所想要的東西,羅馬人也不可能守得住。
只見那匈人使者來到阿提拉進攻軍陣的最前端,對他們的前線指揮官說了幾句,就看到前線的蠻族指揮官“刷的”一下抽出鐵劍,直指眼前的奧爾良大聲怒吼!
“呼!呼!呼!”
他的怒吼一呼百應,身後的蠻族士兵們不斷拍打著盾牌發出一聲一聲有節奏的聲響配合著他們的戰吼,一下一下地顫動著在場所有羅馬士兵的鼓膜。
“好的,孩子們,他們來了,他們燒殺搶掠,戰勝並且摧毀眼前所遇到的一切,我們無路可退,更無處可逃,既然如此,倒不如直言面對這恐懼,也讓我們感受一下,阿提拉的怒火,到底能不能將我們的城牆摧毀!”阿乃努斯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只見他高舉起右手緊緊攥著拳頭,對著左右的士兵們大聲呼喊著,激勵的語言讓士兵們齊聲歡呼,每個人緊皺的眉頭都微微舒展開來,好在他們沒有被阿提拉散播的恐懼擊敗。
“哢哢哢…”
匈人軍陣後方的投石機齊聲怒吼,一個個碩大的飛石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著奧爾良的城牆而來。
“當當當…”
飛石不斷撞擊在奧爾良堅固的城牆上,這座古老的城牆用厚重的石頭累積而成,羅馬人的城牆一直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象征之一,因為厚重的牆壁讓已知世界的攻城武器無法撼動。
即便如此,石塊撞擊在城牆上還是讓濺射出大量的碎屑。更有石塊穿過女牆中間的空擋,正中其中站著的士兵。
“哢!”
石塊瞬間砸碎了那士兵的腦袋,濺起的腦漿跟鮮血染滿了後面士兵的臉跟身體。
“穩住!穩住!”
軍官們手扶牆壁,一遍遍呼喊著安撫著左右的士兵。
此時,就看到野蠻人的弓箭手們從軍陣當中衝出,他們來到射程之內,朝著擁擠在城牆上的羅馬人傾瀉如同暴雨的箭矢。
這一切,只是為了能夠掩護他們的攻城車的推進。
“進攻!進攻!”
蠻族將領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日耳曼鐵劍扯著沙啞的嗓音大聲怒吼著,扛著雲梯的軍隊呼嘯著朝著奧爾良的城牆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