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多高的洪流從高地湧下,這股勢不可擋的力量將後方無數羅馬士兵們衝散。
他們大多數是平民出身,從小就聽著恐怖的匈人故事長大,並且沒有嚴格訓練的他們僅僅依靠著一面破舊的盾牌加上簡陋的長矛。
這樣的打扮只能夠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幫拿著簡陋武器的平民而不是真正的軍隊。
當然,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水平對得起他們身上的衣服還有手中的武器,在歪歪斜斜的組成盾牆的時候,面對著迎面而來的匈人騎兵自然是恐懼讓他們難以一心抗敵。
如同洪流一般的匈人騎兵宣泄而下,只看到盧迦軍隊後方一個接一個地野戰團被淹沒在匈人騎兵衝鋒時所濺起的塵土當中。
“快!快!穩住陣線!穩住陣線!”
眼看四個野戰團的兵力頃刻之間就撤銷了編制,作為一名前線軍官,哪怕是身負重傷的安德魯也不忍看到眼前這樣的局面。
前面,盧迦正在忙著指揮軍隊包圍想要撤退出來的匈人騎兵,並且他麾下的軍隊正在冒著匈人方面投擲過來如同暴雨般的箭矢洗禮。
他麾下的弓箭手們也張弓搭箭予以還擊,讓身穿輕甲的匈人騎射手大片死亡,因為他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防護抵擋不住從天而降的鐵一般的箭矢。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也只能說是阿提拉掌握了非常重要的高地,他的士兵們正在那裡抵擋住來自埃提烏斯軍隊源源不斷地衝擊。
安德魯一路忍著劇痛走動著,他不住拍打著前方士兵們的肩膀,因為眼前的匈人騎兵越來越近。
“好的,小夥子們,挺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讓這幫肆無忌憚的家夥們嘗嘗它們的厲害!”
野戰團團長大聲招呼著士兵們,只看到他們挺起長達五米之長的長矛,就像是當初馬其頓人那樣組成密集的陣型,如同豪豬一般的矛頭直指眼前不斷衝殺過來的匈人騎兵。
“停下!停下!”
戈爾丁看到了情況的不妙,他趕忙招呼著前面的士兵,可是他的聲音太細小了,至少是在身旁充斥著千百人殺喊聲之中。
前方的長槍陣如同萬丈懸崖,一路勢如破竹的匈人騎兵一時間在衝殺的道路上停不下來,以至於直直地撞在密集的長矛上。
這樣的衝擊力幾乎讓長矛將他們連人帶馬的貫穿,很快,越來越多的匈人騎兵撞在了密集的長矛陣上。
後面的匈人騎兵急忙停下,哪曾想這時候羅馬方面圓號手吹響進攻的號子,手持密集長矛的羅馬士兵們低吼著朝著眼前的匈人騎兵大步挺進過來。
“後退!後退!”
第一次的衝擊就已經讓羅馬人損失了近四個野戰團的兵力,這對於戈爾丁來說已經是一場重大的勝利了,畢竟這可是一支幾十萬人的大軍隊,所以就單單依靠一千多人的騎兵就想著瓦解羅馬人的軍陣實屬是異想天開之舉。
“不能放過他們!不能放過他們!”
盧迦緊咬著牙齒,看著自己的士兵們冒著箭雨在跟試圖後退的匈人騎兵鏖戰。
這幫近乎絕望的家夥們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欲望,縱然是疲憊不堪他們還是瘋狂怒吼著像是絕望的困獸。
他們縱然是傷痕累累,每一次揮動自己手中的劍刃都帶起滴滴鮮血,可是還是抵擋不住不斷刺擊過來密集的長矛,紛紛被挑落馬下。
阿提拉帶領著軍隊開始向高地進發,他們在緩緩推進,並沒有急著說是跟盧迦方面的羅馬人決戰。
他深知自己的軍隊還沒有絕對的能力撼動羅馬人,至少是相互對壘的方面這就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顯然,阿提拉浪費不起這樣的時間,他隻想著在這場戰鬥中佔據絕對的優勢,然後一點一點的讓羅馬人還有他們的同盟者們流盡鮮血最後奔潰。
“堅持住!堅持住!”
狄奧多裡克策馬在交戰陣線後方,他策馬不緊不慢地沿著陣線走動著,並且一遍遍招呼著自己的士兵們,鼓舞他們,讓他們重新振作起來,頑強地迎擊眼前如同浪潮一般一股一股衝擊上來的各個部落。
哥特陣列的士兵倒下的屍體在陣列後面堆積成山,對面的野蠻人亦是如此。
因為阿提拉龐大的帝國當中匯集著來自北方各個日耳曼部落,他們都使用的是哥特語,所以現在雙方怒吼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楚仔細。
這就像是內戰一般,日耳曼裔的部落內部的戰亂。
“父親!父親!”
托裡斯蒙策馬感到狄奧多裡克的面前,他急忙詢問道:“我們現在怎麽做,畢竟眼前的這幫該死的家夥們就像是泥巴一樣束縛住了我們的手腳。”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我的兒子!”狄奧多裡克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托裡斯蒙,“你也是個大人,也算是王位的繼承人,是個獨當一面的勇士!”
“讓我指揮我們勇敢的騎兵吧!”托裡斯蒙的目光堅定,看起來躍躍欲試地模樣。
“不要著急,我親愛的孩子!”狄奧多裡克笑著拍了拍托裡斯蒙的肩膀,目光之中滿是慈愛在其中。
“托裡斯蒙,你看!”
狄奧多裡克隨即指了指在戰場另一頭的高地,那裡羅馬人正在跟匈人鏖戰,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
“父親。”托裡斯蒙回過頭來看著狄奧多裡克問道:“難道說,父親您是想讓我去幫助羅馬人。”
“那裡才是戰場的主要地方,托裡斯蒙,不要忘記我們跟羅馬人是堅定的盟友,至少是現在!”
狄奧多裡克看著托裡斯蒙,托裡斯蒙也看著狄奧多裡克,在這一瞬間,父子二人似乎達成了共識。
“我相信你,我的兒子,就像相信我的右手一樣,你就是如此的可靠,我的兒子!我將給你一隊騎兵,然後去羅馬人那裡,幫助他們將這件事給解決了!”
“交給我吧!”托裡斯蒙緊緊握住狄奧多裡克的手,目光堅定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