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讓我失望的這方面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就拿這次在碼頭上賣苦力的事情說來,春去秋來,我本以為咬咬牙,是金子總會發光,但是問題來了,你見過發光的金子嗎?笑話!
我在這裡已經忙碌了整整一年的光景,要說這收入,一天五十,一個月差不多一千五,一年十二個月讓我算一算,十二乘十五等於一百八,後面加三個零,呦,一萬八呢!(沒錯,我就是充字數的!)一萬八福立換算第納瑞斯,按一比兩百算,等於九百第納瑞斯,第納瑞斯換奧倫一比一百,也就是九個奧倫金幣。我靠,上戰場或者打掃個戰場少說也有上百個奧倫金幣,這累死累活沒有周六周日也就這九個,我特麽還不如上山當土匪呢!
“喂,幹什麽呢?是發呆的時候嗎?”算著算著就失了神,一下把手中的活給忘掉了。自己偷懶可沒有關系,關鍵是讓監工看到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就好像是你玩命幹了大半天,要是松懈了幾秒鍾,被他發現了,那麽他也會認為你這一天都偷懶了。這些監工,一天除了憋著嗓子吆五喝六,還有三五成群毆打那他們認為沒有好好乾的勞工,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他們一個二個看上去無一不是大腹便便,除了嗓門大,還有能打出響亮的鞭花來嚇唬人,其他的倒是沒有見著有什麽獨特的地方。哦,對,口味很獨特,見到漁船靠岸,他總是喜歡過去隨便挑一條小魚如同囫圇吞棗那般一口吞下去,然後再做出那十分滿足的模樣,像是真的在吃一種不知名的山珍海味。
可是現在他的嘴裡滿是惡心的魚腥味,然後他那巨大黃色眼珠隱藏在如同麻袋一樣巨大的眼袋中散發著幽幽地光,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哪敢再傻愣愣地跟他對視,這個時候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挨皮鞭。
我不敢再發呆,一把扛起一個沉甸甸的木桶天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一邊乾活,一邊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你說我掙了九個奧倫,除去給家裡買菜,還有偶爾的改善生活,再給那母女二人添上一些新衣服,再給我自己添上一些,然後呢,就剩下五個第納瑞斯了,就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我不甘,可是眼下我不能離開這母女二人啊,她們怎麽可能在這個時代裡無依無靠地活下去。
“唉,全是羈絆,最關鍵的是,女人根本沒有辦法工作,沒人招女工的,除非是紡織,可是這裡哪有什麽紡織啊。”我想到了特奈婭,她也知道我的不容易,也在日夜不停地找事做,比如她們母女兩個,買來麵粉作麵包,雖然看似簡單,但實際苦不言堪,可是她們二人依舊堅持,這讓我倒是有些欣慰,至少我不是一個人頑強生存。
“咳咳,這不是盧迦先生嗎?”
“誰!”這麽一句話嚇得我一個激靈,立馬從無邊的幻想當中回過神來,莫非,又是我走神了。我知道監工的處事風格,如果被提醒了第二次,那就少不了一頓皮鞭了,雖然說我還沒有收到過這樣的待遇,沒有辦法,有軍事素質的就是那麽優秀,根本不知道偷懶是什麽意思!
根本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讓我這樣昂首挺胸,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怎麽了,叫我什麽事?”
猛地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個滿是胡子的大臉,嚇得我一哆嗦,猛地向後,結果一瞬間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待我再定睛一看,謔!那不是去年跟我一塊逃難的雇傭兵頭子弗雷德嘛,
大絡腮胡子幾乎要把他整張嘴都給遮住,要不是一腦袋的黃毛隱藏不住,我還真的以為是從中亞波斯來的國際友人慕名前來拜訪,然後給我指一條光明大道呢! “哦,弗雷德,你是怎麽來的?”我說著,還不忘偷偷張望一下那個凶神惡煞的監工,要是讓他發現我在這裡跟別人閑聊,挨頓揍都是小事,扣工錢那才是要我的命!
這個弗雷德,只見他跟雞賊的眨了眨他的賊眉鼠眼,一臉得意地對我說:“哦,盧迦先生,這一年多不見,你為什麽變得這麽小心翼翼地呢?真的,看到現在的你,我還真的以為我是認錯了人。”
“哦。夠了,弗雷德,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老雇傭兵,你根本不知道賺錢的幸苦,這可跟你跑個腿就能掙錢的夥計差遠了!”我雖然嘴上說著,但是手可不能停下來,我將那剛剛拿起的木桶吃力的從船下抬到碼頭指定的位置。弗雷德這個家夥緊跟在我的身後, 完全不說幫忙的事情,也難怪,這可能就是他們的慣例吧,你不招呼他,他是絕對不會幫忙的。
“說吧。”我一把將那木桶放在指定的貨物堆積處,拍拍手,回頭看向弗雷德“你這麽大老遠,是怎麽找到我的?”
“哈,盧迦先生。”弗雷德一臉神秘,神秘中不失夾雜著些許的洋洋自得,“先生,這裡是羅馬,只要花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哦?那你說說看,找到我,花費了你多少錢呢?”花錢找人?看來我在這個城鎮裡面還是蠻有知名度的嘛。
“十個福立銅幣。”弗雷德眼睛微閉,伸出一根指頭來,非常認真的對我說道。
“多少?”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本來我還以為還要花費多一些呢!得最起碼要第納瑞斯為單位吧。
“沒有辦法的,盧迦先生,這可是十個人的量!”弗雷德說得非常輕松,像是故意嘲笑我那樣。“你也知道,我只需要在碼頭這個地方找,畢竟這裡人手繁雜,一個人一個福立,他們還是很樂意幫助我的。”
“夠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忙岔開話題“說吧,今天找我來,到底是什麽事?我想你不可能找我來敘舊的吧!”
“當然,盧迦先生。”弗雷德說完,拉住我走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他先是機警地環顧四周,在確定沒有其它人的時候,低下頭,小聲跟我說了一句:“想不想乾一票大的?”
“大的?”
那聽得我是十分緊張啊,整個人都有些小小的抽搐,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