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挖土的工具,盧迦可不管那麽多,他帶頭工作,將戒指放在自己兜裡,雙膝跪地,雙手作虎爪瘋狂地刨著那十字架下面的土,一捧一捧,盧迦就像是發了瘋,沒有過多的考慮,隻想知道這十字架下面到底是什麽。
“這是瘋了嗎?”一旁的士兵在安德魯的身後小聲嘀咕著,當然他的懲罰是安德魯回頭的怒視,嚇得那士兵趕緊後退幾步。
“你,你才是名副其實的惡魔!”李維坐在一旁,他伸手指著盧迦大聲辱罵著:“她都已經去了他的國,沒想到你,你這個被她認為最愛的人拒絕給她安寧!”見盧迦還沒有罷手,李維急了,他趕忙鋪上前來一把拉住盧迦的胳膊。“你就給她安寧吧,求求你了,看在你心裡可能還愛著她的份上。停手吧,停手吧!”
“你松手!”盧迦可不會在乎這樣的情面,他猛地揮手臂給了李維一個肘擊,讓那李維再一次坐倒在地。他還是不依不饒,掙扎著起身要再次阻止盧迦。身後的士兵伸手抓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兩條腿只有不停地來回蹬踢著,這是無力地掙扎。
“都傻站著幹什麽,來啊!一起來,一起來!”
畢竟只有一人,盧迦的一雙手跟不上他心中所想要的速度,所以他無比地急躁。
士兵們不敢遲疑,他們紛紛將火把遞交給身後的士兵雙膝跪地走上膝蓋一前一後地移上前來,跟隨盧迦一道,用雙手刨開腳下的土壤,盧迦完全不顧李維聲嘶力竭的呐喊。
“假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演戲,演戲!”盧迦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語,他全然不顧及身邊士兵們看著他那怪異的眼神。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尋找答案,哪怕是掘地三尺,他相信真相一定就在那裡。如果不像李維說的那樣,那麽他就有人可以埋葬了。
“快一點,再快一點!”盧迦咬緊牙關,不顧及自己的雙手已經布滿了血絲,他似乎已經不記得手指上的疼痛,俗話說十指連心,對盧迦來說並不像是這般。他努力工作,汗水跟淚水融合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他並不停止,也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停止。
“拜托,拜托!”盧迦嘴裡說著,雙手可是一刻都沒有停下“別出來,求求你了,別出現!”
“呵哢!”猛然感覺到手指甲出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疼得盧迦趕緊捂住自己的手,指甲蓋整個翻了起來,當時一定是太過用力了。鮮血順著手指滴滴下落,他已經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
“火把!火把!”士兵們趕忙招呼著,只見火把過來照亮腳下的土地。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在盧迦的雙腿之下有一塊沒有土的木板,上面還留有盧迦剛剛一不小心留下的血跡。
“這是什麽?”士兵們紛紛疑問,他們不敢猜測。盧迦疼得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緊牙關將翻起的手指甲狠狠按回去,他渾身顫抖,這樣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昏厥過去。可是沒有見到阿奈,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倒下?
“我曾經在自己的心裡暗暗發誓終有一日我們會再見面的!”看到那個木板,盧迦似乎動搖了,他開始懷疑起來自己當時的執拗是否合理。木板,下面是什麽呢?阿奈嗎?不!一定是謊言!是謊言!
安靜了,四下一片安靜,仿佛自然萬物在那一刻都死了一般沉寂。只有火焰不住燃燒發出來的微弱聲響,盧迦回過頭來看著李維。
就像是哭幹了眼淚,也吼啞了嗓子,更是鬧倦了身子,
結果什麽都沒有得到,盧迦到底是挖出來了,這個執著的混蛋! 李維癡癡地坐在那裡,他似乎被抽走了靈魂,紅腫的眼眶看著盧迦的腳下,愣愣地,仿佛在盧迦觸摸到木板後那一聲慘叫之時,他就已經死了!
“這是什麽!”盧迦伸出手來指著那露出土的木板,質問著李維:“這木板是幹什麽的?告訴我這木板是幹什麽的!”
“那你打開吧!”李維終於開口了,他的嗓子完全啞掉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猶如失去線繩操控的木偶,“窟通”一聲跌倒在地。
“你倒是說話啊!”
盧迦再問,可是就得不到李維的答覆,仿佛兩人在那一刻都失去了溝通的能力。
“不, 不會的,不會的!”
盧迦顫抖地雙手摸摸索索地蓋在那木板上,正巧,那木板就只有巴掌那般大小。
“有人嗎?”盧迦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不合時宜的疑問,是盧迦對著木板這般。
木板是冰冷的,那下面又是什麽?生,還是死?
“將軍……”
身後的安德魯緩緩走上前來,他竟然這麽稱呼盧迦,可能是在提醒這盧迦要時刻認清自己的身份。他來到盧迦的身後,伸出手,搭在盧迦不住顫抖的肩膀上。
“需要我們幫忙嗎?說不定,這只是一塊木板呢!”
盧迦搖了搖頭,像是拒絕了安德魯的“好意”。好吧,是他沒種,剛剛還滿口不相信呢,現在倒是畏懼了,猶豫了。他實在沒有膽量讓士兵們搭把手然後看見自己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或許是空空如也呢?可是這個賭,他不敢打!
“這到底是什麽?”
盧迦問著,沒有人給予他答案,哪怕是他最最不願意聽到的結果都沒有,周圍的人們,他們沒有一個有膽子自作主張說這是什麽。怕說錯,怕說火。
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仿佛整個胳膊都被那手中觸碰的冰涼給凝固,使得他動彈不得,舉步維艱。手掌緩緩向上移動,伴隨著盧迦的眼淚,一點點地推開虛掩在木板上面的土。
漸漸的,眼前的一切就越來越清楚了,盧迦趕忙擦乾眼淚,屏住呼吸,咬住下嘴唇。明知道心裡可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但是他還是強忍著讓自己苦苦支撐,到底,是要看到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