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因為神經緊張,我感覺那脖頸上的疼痛一瞬間擴大了數十倍,幾乎到了不可容忍那種態勢。
“雖然我們費盡心思來拯救你那本該死掉的命,可是他們為了所謂的真相而不允許!”安東尼站直身體,這使得他看待我就像是居高臨下那般,仿佛我就真的像那引頸待宰的羔羊,而他則是劊子手。在我的眼中,他頭上金質的桂冠上面那黑色的十字十分顯眼,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比那金色閃光的桂冠還要耀眼。
難怪蓋伊現在的生氣不明會讓他如此的暴跳如雷,原來他們是一夥的!我雖然看上去虛弱不堪,可是心裡還沒有迷失意志,還能夠自主的思考。
“怎麽?不向我求饒嗎?一個已經失去作用的家夥!”安東尼獰笑著,右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鐵劍漸漸用力陷入到我的肉中。
我的內心此時波瀾不驚,緩緩閉上眼睛,留下的只不過用余下的時間仰天長歎,嘲笑我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原先信任的家夥手中。
“還有遺言嗎?”安東尼的語氣滿是不屑:“我想你也沒有必要再多說廢話了,留著力氣跟上帝訴苦去吧!”
說著,安東尼揮劍將劍刃抵在我的喉嚨,就在他正準備用力拉動的同時。
“夠了!”
在安東尼身後傳來的巨大的呼喊嚇得安東尼本人手都抖了一下,他趕緊回過頭去,看到的是埃提烏斯,只見他站起身來,盯著安東尼,面無表情,可是那眼神所傳達出來的,無一不是在向安東尼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閣下?”
安東尼見情況不妙,趕緊收回了鐵劍,轉過頭來看著埃提烏斯。聲音立馬放的非常緩和,看來他對於埃提烏斯還是十分忌憚的。只見安東尼戰戰兢兢的,慌慌張張的收劍入鞘,退到一邊,把與我面對最好的位置留給了埃提烏斯。
我太虛弱了,昏迷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現在嘴唇乾裂,可是還要面對的,是埃提烏斯那張陰沉的臉。
“給我杯水喝吧!”
我的喉嚨都快要冒煙了,張開嘴,發出的嗓音都沙啞了,我承認我此時的聲音細小的就像是蚊子一樣。埃提烏斯湊過耳朵來,隨即朝身後招呼了一句:“拿杯水來。”
隨從的軍官,沒錯,就是李維那個家夥,他趕緊遞上來一個精致的酒杯,裡面裝著滿滿一杯清澈的水。
埃提烏斯結果杯子,親自喂我喝水。這倒也是遠遠超出我的意料,口渴難耐,我因為手腳被綁無法動彈,只有伸長脖子撅嘴去喝那杯中的水。那水也不過就是那最基本的河水,我就那麽一點一點的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說句實話那水給我的感覺真的有點甜。
“問吧!”
雖然我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可是那水也就這麽多,稍稍結束了我現在的痛苦也足以讓我萬分感激了。我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想問些什麽,我都會實話實說的!”
“我不需要問你什麽,奧裡烏斯.盧迦!”埃提烏斯依舊是那樣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吐露出來的一字一詞都不能聽出他此時是保持著什麽樣的感情。
四目相對,也就短短幾秒鍾之後,埃提烏斯轉身,看向身後的眾人,攤開手大聲說道:“我不認為奧裡烏斯.盧迦應該為蓋伊的失蹤而負責,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撤退下來的兩百多人一致供述是受到了偷襲。”
“可是,埃提烏斯閣下!”安東尼對於埃提烏斯的所說第一個持反對的意見,
他上前一步,指著我沉聲說道:“我們完全有理由認為他是知道蓋伊的去處,正相反,如果這胸口的傷是他故意為之的呢?” 好一個詭辯,安東尼不愧是一個資深的元老院政客,經過了他的嘴巴,白的都說成了黑的。我沒有力氣去反駁他的詭辯論點,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謊言吧!
“這個解釋非常牽強,安東尼閣下!”
果不其然,埃提烏斯第一個發出質疑,他指著安東尼說道:“你在還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私自要給奧裡烏斯.盧迦行刑,已經是對我的不敬了,現在我倒是懷疑你到底有什麽膽量無視我的存在。”
安東尼吃了癟,應該是屈服於埃提烏斯的權利之下吧,說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不過這點挫折對於這個資深的政客來說並不算什麽!
“那麽,讓我們好好來暢想一下。”
一看是說服不了埃提烏斯,安東尼就把目標轉移到在場所有人的身上,他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接著說道:“一個百夫長,按道理講是最不容易負傷的角色,除了戰死的第一百人隊的百夫長以外,一同後退下來的百夫長都沒有負傷,可是為什麽只有奧裡烏斯.盧迦受重傷?”
“如果說他們是混戰中不小心負傷的呢?”
人群中又傳來質疑。
“好問題!”安東尼看上去非常興奮,就好像這個問題在無意識當中為他開始新的論述而做好了鋪墊。這個滔滔不絕的家夥,此時正面帶微笑,昂首挺胸給人以自信相對的,聲如洪鍾的說道:“先生們!眾所周知,我們的軍團百人隊編制,百夫長是士兵們重點保護的對象,如果說證據,那麽此時正站在營帳外面毫發無損的兩個百夫長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我們再看看奧裡烏斯.盧迦。”他指著我胸口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借題發揮道:“他,為什麽會受到無緣無故的傷,難道真的是日耳曼人所為?剛剛那位先生說的很好,混戰,可是撤退下來的士兵有相當一部分據調查都是奧裡烏斯.盧迦的麾下,這又怎麽解釋?”
不愧是元老院的議員,我環顧著四周頻頻點頭稱是的眾人,心裡倒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誇安東尼的善辯,還是該罵眾人的愚蠢!
“埃提烏斯閣下!”
蒼老的聲音在呼喚他的名字,埃提烏斯轉過頭去,我也一道隨之望去,看到的是那身著長袍的神父,那個老神父,手裡顫顫巍巍地舉著那金色的十字架坐台,蒼老的都需要隨從來服侍,可是歲月這並沒有改變他的那深邃的目光。他輕聲咳嗽,用手空抱拳遮擋在嘴前,看上去是接受了非常系統的禮儀。
“哦?加爾巴神父!”埃提烏斯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他面向加爾巴神父,可是高昂的胸膛依舊掩蓋不住他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