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侮辱我的下場!”凱文.塞恩衝著躺在地上的亞代爾.巨橡樹的屍體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塞恩!塞恩!塞恩!”
眾人還在為這個撒克遜人歡呼,他們根本不在意這個勝利者有多麽不堪的過去,也不會在乎那個死去的盎格魯首領,包括盎格魯人自己。
在眾人歡呼雀躍當中,總是有人保持沉默,當然,他們都是亞代爾的部下,每個人都陰沉著臉,對與凱文.塞恩的勝利冷眼旁觀。就算是他們的領袖違背了決鬥的初衷讓他們蒙羞,他們依舊看不起這個曾經背叛了自己族人的弱者。
眾人的歡呼並沒有讓凱文.塞恩露出笑容,他依舊陰沉著臉,不言苟笑。他沒有讓剛剛得到的勝利衝淡自己的痛苦,他蹲下來,用亞代爾的狼皮擦乾自己劍上的血液。推開所有想要上前和他擁抱的人,獨自一人回到了屋子裡。
“凱文。”
提比略維烏斯見到凱文進屋了,他本來跟於爾根商量著怎麽進行下一步抗擊盧迦的計劃,他趕忙站起來,呼喚著他的名字迎了上去。
“你別靠近我!”
凱文猛地揮劍直指提比略維烏斯的脖子,這可把提比略維烏斯給嚇壞了,他瞪大雙眼,雙手攤開面對著凱文.塞恩緩緩後退。
“冷靜凱文。”提比略維烏斯說道:“我們是朋友的,不是嗎?”
“我和你不是朋友!”凱文.塞恩凶狠地打斷了他的話,他舉著劍,手都沒有一點顫抖。他向著提比略維烏斯緩緩移動,瞪著通紅的雙眼,還是沒有從殺戮中回過神來。
“小心,小心,大人!”
於爾根大喊著放在提比略維烏斯的前面,試圖手無寸鐵地保護提比略維烏斯。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欺騙了我,讓我名譽掃地!”凱文.塞恩朝著提比略維烏斯怒吼著,“我本不應該聽從你的意見臨陣脫逃的,是你,你這個惡魔派來的使者,你蠱惑了我,讓我迷失了方向,繼而淪落到被人嘲笑。”
“我不應該相信你的話,提比略維烏斯!”凱文.塞恩說著,緊接著他雙手持劍,停在他們兩人的面前說道:“忍受這樣的嘲笑還不如當時就跟羅馬人拚個你死我活,哦!我想起來了,你也是羅馬人,狡猾的羅馬人!我不僅不再信任你,我還要殺了你,割下你的頭顱,丟棄你的軀體喂養豺狼,然後把你的頭顱送給羅馬人的指揮官,告訴他這就是我的態度,沒有羅馬人能夠幸免於難。”
話音剛落,只聽到凱文.塞恩一聲怒吼,緊接著他向前一個大步,雙手高舉起龍息劍向著於爾根與提比略維烏斯撲來,他要不顧任何情面殺了他們兩個以儆效尤。
“可是我們給了你希望!”
情急之下,提比略維烏斯大吼了一聲,又有誰能夠明白這到底是他內心的真實情感還是專門想要最後一次勸說凱文.塞恩以拯救自己生命而做出的決定。
但是就在最不經意之間,奇跡發生了,在提比略維烏斯的呼喊聲停止,那龍息劍揮砍下來的呼嘯聲嘎然而止。
於爾根緊緊擋在提比略維烏斯的面前,他緊閉著雙眼,抱著必死的決心等待死亡的降臨。可是事實並沒有去他所願,死亡遲遲沒有降臨,這也讓於爾根在心裡感到意外,他緩緩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龍息劍刃的寒光,還有凱文那猶豫不決的眼神。
提比略維烏斯的話讓他遲疑了,懸在半空中的劍就是他現在最好的證明,
因為憤怒他可以大開殺戒,但事實說明他還不是一個完全沒有清理可講的混蛋。 “是的,是的!”
凱文.塞恩剛剛湧現出來的殺氣沒有了,他沉默了,緩緩收劍入鞘,轉過身來,走到大門前。
此時的大門外站滿了各個部落的人,有盎格魯人,有撒克遜人。他們伸長了脖子探頭朝裡面望,看看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你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廢話,是狗屎!”凱文.塞恩伸手倚著木頭牆壁,接著對提比略維烏斯說道:“可是你很幸運,因為你的話讓我重新擁抱了理智,我突然明白了,我還活著,雖然極不光彩,但是我還有機會。”
說完,他指了指門外,對愣在原地的兩個人說道:“當初在倫丁盧姆我欠你們的,這一次,我同樣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走吧,在也不要回來。”
看著凱文.塞恩,提比略維烏斯的喉結上下擺動了幾下,到底是聽從了塞恩的話,帶著於爾根,走出大門。
部落的士兵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使他們兩個得以通過。在眾目睽睽之下,提比略維烏斯去馬廄找到屬於自己的兩匹馬,帶著於爾根消失在城鎮之外。
“你到底是沒有選擇相信羅馬人。”阿爾特.嗜血之斧走進房屋,看著凱文.塞恩接著說道:“你做了無比正確的決定,但是放走他們兩個任由他們遠去,我勸你還是在考慮一下,畢竟拿非利人就在城外的森林裡駐扎,我們完全可以給他們發消息,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兩個人的屍體就會完整地送回來,我保證他們到死都不會知道是你乾的!”
“我意已決,阿爾特。”凱文.塞恩直起身來,轉頭看向阿爾特,接著說道:“如果沒有他們的勸說,恐怕我早已經死在羅馬人的劍下,並且頭顱懸掛在倫丁盧姆的城外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如你所願。”阿爾特.嗜血之斧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十分無奈地接受了凱文的想法,“那麽。”阿爾特接著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讓我們所有人都聯合起來!”凱文.塞恩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狠狠地說道:“我們等到開春積雪融化,就立刻動身南下,將那幫該死的羅馬人全部溺死在海水裡。”這麽說著,凱文.塞恩的眼裡仿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不錯的想法。”阿爾特倒是沒有像凱文那樣憤怒與衝動,畢竟他沒有經受過如此恥辱,“我們需要重新召開會議,畢竟盎格魯人與撒克遜人必須聯合起來共同面對羅馬人,你一個人想要向他們報復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好!”凱文.塞恩點了點頭,右手不斷摩擦著龍息劍的劍柄,心裡祈禱著他父親的英靈在冥冥中做出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