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迦閣下。”
聽到一聲呼喚,盧迦歡歡抬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粗麻衣的年輕人,他的手中拿著一封羊皮紙,他的舉動非常拘謹,遞來的羊皮紙都有些不住地顫抖。
“這是什麽?”盧迦接過那封羊皮紙,都沒有打開,就直截了當的問。換來的卻是這個信使的搖頭,“抱歉,閣下,我什麽都不知道。”信使丟下這句話便轉身上馬離開了,顯然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望著那信使遠去,盧迦迫不及待地打開這裝飾精美的羊皮紙書信,對上面的內容細細讀來。
“盧迦,上面寫得什麽?”安德魯湊過來問道。
“瓦倫提尼安,不,是奧古斯塔普拉茜蒂亞在宮殿裡舉辦了盛大的宴會,現在邀請我還有你一同去參加。”
“我,還有我?”安德魯指著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要知道到現在他都沒有得到貴族頭銜,他自然沒有像盧迦這麽好的運氣。作為一個非貴族,他竟然也被邀請到了這麽一個隆重的儀式當中,這不得不體現出高層對於他的肯定,可是一個小小的衛隊長官,就這麽得到了如此優厚的待遇,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可笑,還不等讓盧迦有自己的時間獨自反思與考慮,瓦倫提尼安三世派來的護送部隊已經停到了他們的面前。
“閣下,埃提烏斯閣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你了。”為首的士兵身穿著紫色的衣袍外套著黃銅胸甲,眼看著就是禁衛軍的打扮,只不過禁衛軍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當初那呼風喚雨的本事,現在竟然是在為埃提烏斯服務。他們一行有十余人,身後還有一輛馬車。為了得到盧迦的信任,他們甚至遞上了埃提烏斯的親筆書信。
“埃提烏斯?”盧迦顯然心裡感覺到不可思議,看著手中的書信,因為從沒有見過埃提烏斯寫字,更何況他分辨不出來埃提烏斯的筆記,最直接地說是這橫平豎直的字母都一樣。不過內容是埃提烏斯願意幫助盧迦,並且他能夠體諒與同情盧迦的不幸遭遇。
“他怎麽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盧迦看著書信,這要是讓一般人看到這通篇的羞辱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盧迦卻咽下了這口氣。至少在現實面前,埃提烏斯說的句句屬實,根本給不了盧迦任何反駁的機會,與心情。
瓦倫提尼安三世的邀請剛到,埃提烏斯的嘲諷和接見接踵而至,這樣的盛情難卻讓盧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難道就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反正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盧迦並不多想,只是按照那士兵的指示,帶著安德魯上了馬車。
“盧迦,你難道就不想想埃提烏斯會怎麽對待我們嗎?”安德魯坐在盧迦的身旁,驚訝地問道:“難道就不害怕他會在這個時候痛下殺手嗎?你可千萬不要忘了他可是踏著成千上萬人的屍體走到了今天,他可不介意再清除一個絆腳石!”
“不必擔心,我的兄弟。”盧迦衝他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他既然都知道我這麽落魄了,也是清楚我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自己的對手看上去已經不能跟他相抗爭了,那麽又怎麽會再找他的麻煩?”
見盧迦這般無所畏懼的模樣,讓安德魯也感覺到這好像真的有這麽一回事。可是現在再想勸盧迦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馬車已經緩緩動了起來。
這麽一搖一晃地過了不少時間,直到馬車停了下來,此時外面的音樂聲已經隔著布簾傳了進來。
這麽吵雜的音樂幾乎要填滿了安德魯跟盧迦的耳朵,讓這兩個家夥捂著耳朵在想埃提烏斯這個家夥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麽藥,難道聽到了盧迦的士兵跑了,還要舉辦一場大型音樂會來慶祝? “不對,給我送到了宴會這裡。”盧迦說著,轉身起來往車門移動。
“閣下,下車吧,我們到了。”禁衛軍士兵探進頭來對盧迦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盧迦跟安德魯根本不用多想,徑直走下了馬車。一拉開車簾,第一個打在臉上的是撲面的音樂,再定睛一看,就看到面前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身穿華麗長袍的社會名流,整條街道上都是精美的雕像,名流穿梭在其間。
“這是哪兒?”安德魯四下張望,不禁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宴會的街道,這個地方……”盧迦說著一抬頭看到的是皇宮,這處在皇宮的背面,盧迦不經常來到這裡,還真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
噴泉前面的台階下,赤裸上身的樂師在忘我得吹奏音樂,名流們從鋪著白色大理石石板的地面散步而過。倒是盧迦跟安德魯在這裡面,一身戎裝,到跟這場面顯得格格不入。
“哦,看那,這好像是凱撒最器重的盧迦。”
“哦,他今天穿得太不合時宜了。”
一對貴族情侶從他們兩個人的身邊經過,倒是讓盧迦聽去了這樣的話,著實讓他感覺到一絲不自在。
“嘿,嘿,瞧瞧這是誰?”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盧迦尋聲看去,只看見一個身穿著紅色絲綢托加長袍,頭戴桂冠的埃提烏斯,看到盧迦的到來埃提烏斯竟然是笑臉相迎, 他身後的侍者手裡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三杯葡萄酒。埃提烏斯一上來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從身後侍者的托盤上端來兩杯葡萄酒,一杯遞給盧迦,一杯遞給安德魯,然後自己再拿一杯。
埃提烏斯他笑著,可是絲毫沒有看出他又什麽嘲諷的意味,可是一說出口卻是滿滿的諷刺,只聽他接著對盧迦說道:“哦,盧迦,我聽說在拉文納城外看到了很多從你軍營裡面走出的士兵,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們當中出了什麽矛盾?讓他們一氣之下離開了你的軍隊。”
“是的,很大的矛盾。”盧迦無奈的聳了聳肩,接著對埃提烏斯說道:“他們畢竟是東帝國的人,實在是抑製不住自己的思想之情,所以回家了,是的,就是這樣,畢竟跟了我這麽久,也該回去了。”
“不,你沒有說實話。”埃提烏斯一臉得意地看著盧迦,詭異的微笑著對盧迦接著說道:“我怎麽看到你的士兵們滿載而歸啊,他們走在路上,掉在地上的錢都不是個小數目。恐怕是因為這個才讓他們想到了回去吧。”
盧迦徹底沒了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反正埃提烏斯現在教訓得是,這也是他不斷思考的問題,一定是條件太過優厚了,所以才這樣。
“記住!”埃提烏斯一臉認真的說道:“對於士兵,不要太壞,也不要太好,手頭的錢永遠保證夠花就行,千萬不能多,當然也不能少。多了他們會怕死,少了他們會背叛,是多少就給多少,其他的,溫暖的麵包跟美酒用好過冷冰冰的第納瑞斯,你說我說的對嗎?盧迦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