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奧古斯都陛下的意思。”埃提烏斯說著,將那金色的鷹徽推到盧迦的桌面上。“我不過是將其帶來,代表奧古斯都的名義授予你。你麾下的軍團將是帝國承認的鷹旗軍團,絕對的主力,以表彰閣下在西西裡出色的表現。”
看著那靜靜躺在桌面上的鷹徽,盧迦並沒有太過高興,他心想著這不會是埃提烏斯的又一個狡猾的詭計吧。
見盧迦只是看著那鷹徽遲遲不願意伸手去拿,埃提烏斯對於此時盧迦所想猜出了個十有八九,盧迦還是不信任他,生怕拿了這鷹徽會惹到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盧迦閣下。”埃提烏斯隨即解釋道:“你大可放心,因為我完全沒有任何惡意。”
埃提烏斯的眼神看上去算是誠懇的,就是這樣盧迦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他遲疑著伸手抓起那擺放在他面前的鷹徽,捧在手中仔細端詳著。
這是新刻成的,相比以前的,這並不算很大的鷹徽看上去栩栩如生,這可是對於一個軍團實力的證明,如果得到了,那將是對於這支軍團與軍團的指揮官極大的肯定。
無論是幾百年前的帝國初期或者是現在,鷹旗仍舊是榮譽的象征,為了得到這個鷹徽,不知多少軍團多少人為之瘋狂,哪怕是舍棄了自己的性命。
盧迦也曾是這爭奪鷹旗大軍中的一員,與生俱來的集體榮譽感讓他感覺到只要是遠遠地看上那鷹旗一眼,然後再證明這鷹旗確實是屬於自己所在的軍團,那就無比地自豪,認為自己是英雄,走在路上都會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可是那鷹徽來了,就在盧迦的手中,無比的真實,真實到自己的雙手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鷹徽上每一處不同的觸感。他有些晃了神,身體中傳遞來的信號不停地向他傳遞著,證實著這個的真實性。
這不就是夢寐以求的榮耀嗎?盧迦自問著自己,抱著那金色的鷹徽,可是不知為什麽,他的內心是抵觸的。
“這是,在打發乞丐嗎?”
盧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隨手將那鷹徽丟到了埃提烏斯的面前。
埃提烏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慌忙將那鷹徽捧起仔細查看,與盧迦不同的是,他此時可把這鷹徽當做一個寶。
“如果說只是為了彌補你們的過錯,那真的是太過可笑了,埃提烏斯閣下。”盧迦斜靠在椅子上,面對著不斷擦拭那鷹徽的埃提烏斯,從他的舉動中不難看出,這鷹徽真的是非常珍貴。
“閣下,莫非你還是對那天的事念念不忘。”埃提烏斯長歎了一口氣,他手中的鷹徽完整無缺,甚至都沒有一絲破若,至少能夠證明這東西是上上之品。
“一個小小的鷹徽,我們本來可以光明正大的贏來的,而不是這樣跟施舍乞丐那般偷偷地給予。你拿我當什麽?”盧迦越說越氣,他想猛地站起來,可是就這麽進行了一半,他停住了,緩了片刻,不得不再次坐下。“抱歉,失禮了。”盧迦揉了揉自己發紅發燙的臉頰,他用食指跟拇指死死地捏住自己的鼻梁。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這樣根本沒有任何可能談判的。
盧迦猛地抓起擺在桌子上的酒杯,那裡面是涼了一半的溫水,他猛地抖動手臂,將杯中的水灑滿自己的臉。周圍的士兵們都看呆了,甚至是埃提烏斯都以為他是被惡魔附了身,一時間行為舉止都產生了與往常不一樣的舉動。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盧迦伸手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水漬,現在他感覺自己冷靜多了。放下了空了的酒杯,當著眾人的面若無其事地拿起酒壺在酒杯中重新斟了一杯水。
“好的,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也不要再提及了。”一杯水,就讓盧迦變得跟方才天差地別。他極度鎮定,甚至嘴角還微微揚起勾勒出若隱若現的微笑,這跟剛剛的他有著天壤之別。
“我的上帝,他一定是瘋了。”埃提烏斯瞪大雙眼注視著換了心情的盧迦,在他的眼裡這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附身的惡魔。
“盧迦閣下?”埃提烏斯試著喚了一聲。
“夠了,我在聽。”盧迦壓低了聲音,朝身後打了個響指,站在他身後的安德魯急忙上前遞來一封巨大的卷起來的羊皮紙,盧迦接過這卷羊皮紙,在他與埃提烏斯中間的桌面上鋪開。四個角都用工具壓好,這羊皮紙上畫著西西裡到阿非利加的迦太基等城市的地圖。他將正面對著埃提烏斯,說道:“你來就是為的跟我商量這件事,當然我怎麽樣都要有準備才行,這不,我都為閣下準備好了地圖,並且洗耳恭聽閣下的高論。”
“哦,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著盧迦呆滯了片刻,埃提烏斯這才匆忙回過神來,他將那鷹徽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口袋當中,刻意不讓盧迦看到這個做工精細的鷹徽。
埃提烏斯看著盧迦,緩緩開口說道:“現在制定作戰計劃還有些為時尚早,因為我們需要足夠多的士兵來投入其中,當然海軍是必不可少的。”
“海軍有東帝國赫曼努斯的艦隊,他麾下可足足有大小戰艦一千余艘,都用來運兵那麽是綽綽余的。”
“可是我們需要步兵。”埃提烏斯接著說道:“蓋薩裡克回到阿非利加之後自然不會以為我們真的就這麽放過了他們,我們當時的鬥爭想必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自然對於我們現在糾結的態勢了然於心,斷然是要準備自保。”
“阿非利加行省土壤肥沃,一直是帝國的納稅重要的行省,如果將其經濟運用在在軍事上,那麽他可以通過招募或者雇傭能夠輕易拉起一支足以與我們抗衡的軍隊。”埃提烏斯的提醒並不是危言聳聽,因為盧迦對此也極為清楚。放走了蓋薩裡克就是放虎歸山,以後能夠打敗跟殺死他,已經是難上加難到幾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