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頭反駁了我。”蓋伊的語氣十分冷靜,整個人的表情真的可以拿冷酷來形容。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身上的鱗片滴落著剛剛濺上去的阿莫爾的血液,染紅的黃銅鱗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蓋伊整個人都猙獰不少。
是要來殺了我嗎?我沉下心,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了,一直在砰砰直跳的心臟是蹦噠累了,心力憔悴的都不能讓我緊張起來,按住劍柄的右手緩緩落在劍柄上握緊,心裡已經做好了拉他墊背的覺悟。
“奧裡烏斯 . 盧迦,你無紀律性的問題真的超出了我的預料,真的,就連那副軍團長安東尼都沒有這樣的口吻質疑過我。”蓋伊走到了我的面前,那雙眼睛從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
“長官,這不關他的事。”
安德魯掙扎著將我拉到他的身後,為了以防萬一,我的騎兵劍已經抽出了一半。我們三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入了對峙。
“奧裡烏斯 . 盧迦!”首席百夫長蓋伊死死地盯著我,那聲音都像是冒著冷氣地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理由?我實在是找不到什麽合理的理由來向他解釋什麽我為什麽不該殺。眼看著蓋伊步步緊逼,那在我腰間末入劍鞘的劍終於抽了出來,我緊緊盯著他,密切關注他右手的劍的動態,生怕成了向阿莫爾一樣不知不覺死掉的家夥。
“那麽,你是無話可說是嗎?”
蓋伊冷笑著,緩緩舉起他手中的鐵劍,他現在是迫不及待的要重新樹立起他在第一大隊中的威信,建立在殺戮和恐懼之上的權威。而我,這個公然帶頭反駁他,質疑他權威的絆腳石,所以,我看得出來,他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除掉我。
“安德魯,你躲到一邊去。”
我輕聲對擋在我面前的安德魯說道,“看來這個紅了眼的家夥,跟我在這裡只有一個能夠站起來了!”
“盧迦,你瘋了?他可是我們的首席百夫長,你不管贏不贏,都是要死的!”安德魯回過頭來驚呼道。
“那有什麽辦法,我們躲不掉的!”
我有些心急了,既然這個混蛋巴不得殺了我,那麽我也不能束手待斃,挺起劍來就迎著上去。
“住手!”
一聲呵斥在圍成一團的士兵身後響起,
“他媽的誰啊!”
蓋伊倒是直接抬起頭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這麽大膽的打斷他的事情。後面的士兵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連連後退,直到讓出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道路。
蓋伊張開嘴正想罵人,但是看到了另一邊的人他竟然把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軍團長,您怎麽來了!”
蓋伊的語氣瞬間放緩了不少,他低著頭,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他自己的胸口。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循著那讓開的缺口望去,我看到了一個身影,紅色的披風,金色的桂冠,也許就是他才能讓這個蓋伊低頭吧,我在心裡暗暗想著,沒錯,他就是埃提烏斯,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這個軍團的軍團長。四周的士兵不管自身方不方便,立馬挺起胸膛面對著埃提烏斯,以示他們的禮儀。
“哦,蓋伊,我的老朋友。”
埃提烏斯微笑著,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周圍士兵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鍾的時間,他快步走來,張開雙臂,緊緊跟蓋伊來了個擁抱。蓋伊瞪著眼睛,臉上的表情更是定格在驚訝當中,明顯是沒有緩過神來。短暫的擁抱過後,埃提烏斯用余光掃了我跟安德魯一眼,
對蓋伊說道:“怎麽,教訓士兵呢?”再看看蓋伊手裡帶血的劍,恐怕事情也立馬明白了十有八九。 “遭了,這個埃提烏斯看來和這個蓋伊是一條道上的。”
我頓時心裡沒了底,心想這倆個腹黑鬼混到了一塊去了,我該怎麽辦,安德魯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他們要拿我開刀來樹立威信的話,我這也跑不掉啊!正想著,我還左右看了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了,四周都圍死了,再說一路砍出去了,那埃提烏斯的騎兵也不是吃素的,人也跑不過馬啊,這麽粗略的一估計,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次我可能要栽在這裡了。
“蓋伊,這兩個家夥是怎麽回事?”
埃提烏斯指著我倆對問蓋伊道。
“哦,那個傷了胳膊的後面那個,帶頭頂撞我,動搖了我在軍中的威信,我必須殺了他。”
看來蓋伊已經是鐵了心要乾掉我,這個時候就算是狡辯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咽了口口水,心裡暗暗起了狠勁,要是這家夥非要要了我的命,他也活不了!我咬緊牙關,掂量著手中的騎兵劍。
“唉,話不能這麽說,我的朋友!”
誰知這個時候,埃提烏斯竟然微笑的看著蓋伊,指著我跟安德魯說道:“這兩個人我認識,他們是護送第七蓋米納軍團旗幟的士兵,這確實是個不小的功勞,我的朋友,你應該明白,送還一個覆滅的軍團旗幟如果是一個百夫長,那麽他就能直接擔任這個軍團的重組後的軍團長,了他們倆現在是倆個士兵,這麽大的功勞還沒有記上呢,你看現在,他們倆又經歷了盧迪南攻城,我是看著他們倆上去的,然後這一次被偷襲,又是他們倆 ...... ”
“喂。”
正當埃提烏斯滔滔不絕地給首席百夫長蓋伊說話的時候,安德魯轉過頭來小聲對我說道:“我怎麽看,這個埃提烏斯像是在替你說情?”
“替我說情?”我心中那是一萬個不理解,你說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為什麽要,或者是說怎麽可能替我說情呢?難道是我想太多了?我在內心裡糾結起來,現在真的開始分不清這個埃提烏斯的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你的意思是,”蓋伊一臉疑惑的看著埃提烏斯說道:“讓我放過他?”
“他可算是一個歷戰的老兵了,你看,剛剛加入新的隊伍,現在又受到的這麽大的損失,發發牢騷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可好,殺了一個了,還想殺第二個,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可比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兵價值大多了吧!”不一會兒,埃提烏斯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段,我越看越不明白,你說我撐死了不過是個光杆司令般的十夫長,怎麽可能入的了統帥埃提烏斯的法眼。不過是一面之緣,他卻為保我這麽費盡心機,到底是什麽意思?
“既然埃提烏斯元帥都發話了, ”蓋伊的眉頭舒展,隨後看著我說道:“那麽,我就饒恕你頂撞我的罪行。”說著,蓋伊扭頭就想走。
“唉,等等,”埃提烏斯叫住了他“我說老朋友,你這麽點表示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他們倆可是個功臣!”
“那麽,閣下你的意思是?”蓋伊一臉疑惑的望著埃提烏斯。
“提拔!”
埃提烏斯說得直接了當。
“什麽?”
不僅是蓋伊,還有周圍一片第一軍團的士兵們,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頂撞了首席百夫長的重罪就這麽一筆勾銷也罷了,這在過錯之後還要提拔,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同樣的,我跟安德魯也驚呆了。
“我靠,安德魯,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杆旗幟值多少錢啊!”
蓋伊臉色鐵青,看著埃提烏斯一言不發,埃提烏斯只是微笑著,拍了拍蓋伊的肩膀。隨後對在場的所有人大聲宣布道:“現在,第十四軍團第一大隊聽令!現在封奧裡烏斯 . 盧迦還有奧裡烏斯 . 安德魯為第一軍團第一第二百人隊百夫長!”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歡呼,我跟安德魯也是一樣,不知怎麽的就呆立在原地聽著埃提烏斯宣判,這可能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吧。
“盧迦,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安德魯瞪大眼睛,不時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生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
“沒錯!”
這話讓埃提烏斯聽到了,他同樣微笑著看著我們倆,說道:“歡迎,新晉的百夫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