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什麽樣的目的就有什麽樣的禮節。”尤多利亞伸手指了指門外的那些守衛的士兵們,對盧迦說道:“在這一路上,我看到了您的黃金軍團還有您的鷹旗,您這次前來,看來是一定要將我帶回去的,不然不可能會這麽興師動眾,我想如果我,或是我父親不同意,那麽您一定會用最直接的方式。”
“你明白我的意思,尤多利亞。”盧迦沉下聲來對尤多利亞冷冷地說道:“當然,這也是你母親的意志,這點你再清楚不過。”
盧迦上前一步,與此同時,尤多利亞也後退了一步。雖然她聰明,可是不代表盧迦的氣勢鎮壓不住她。
這可是一個殺了成千上萬的野蠻人的屠夫,不論怎樣,其散發出來的其實還是在隱藏與顯露當中蓋過了尤多利亞。
“可是,我父親說……”
“這裡可沒有你口中所謂的父親。”李基尼婭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盧迦硬生生地打斷了,只聽到尤多利亞發出一聲驚歎,她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盧迦竟然會以這樣的態度對她。
“好,好吧,你如此地不相信我,我也必須要跟你做出坦白,尤多利亞。”盧迦緊接著又打了磕,“我,我,該死的!”
盧迦到底是沒有這種勇氣將這話說出來,本來非常容易的幾個詞匯組成的一句話放在現在這個場合卻如此之難。
“不論如何,我是按照你母親的意思行事的!”盧迦拿出了一個父親的模樣衝著李基尼婭大聲怒吼著:“這可是你母親的想法,當然還有我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必須要離開了!”
“不!”
被如此怒吼的尤多利亞竟然在盧迦的面前拿出了她那屬於公主的傲慢,她冷冷地盯著盧迦,甚至昂起頭來展示自己的不屈服。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哪怕你現在門外有多一倍的人,我都不會跟你走。還有,我的父親,我的父親瓦倫提尼安你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就是不承認我此時的公主地位,您這是在詆毀我,愷撒,我不允許你如此!”
說完,尤多利亞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而去,侍衛們都在看著盧迦,畢竟尤多利亞是盧迦的女兒,她的一舉一動可不是這些貴族們能夠約束得了的。
所有人都在糾結著,他們時不時的望向盧迦,希望盧迦能夠給他們一個指示,至少讓他們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
可是盧迦到底是沒有下達任何的命令,這讓所有人分外為難。
所有人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尤多利亞,這個十幾歲的女孩怒氣衝衝地走出了萬神殿,這一切就像是夢幻一般,在此的一舉一動都在提醒著盧迦,這一切已經失敗了。
“她似乎並沒有從其中聽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這時候,利奧的聲音在盧迦的身後響起,盧迦回過頭來,看著躲在神像之後的利奧。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明白這一切,我試圖跟她解釋,可……”盧迦聳了聳肩,攤開雙手像利奧說明這一切。
“哦,是的,是的,我都親眼看到了,是的,這一切都非常迅速,快到還讓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結束了。”利奧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盧迦來到中央放置著奧古斯都屋大維雕像的階梯並緩緩坐下。
這時候,很多侍者們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他們手忙腳亂地整理著這一地的狼藉,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裡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已經布滿了酒漬。
為什麽多神會在羅馬的境內墮落,
直到被基督取代,這可能也包含著或多或少的意義,這可是萬神殿,對於信奉奧林匹斯諸神的羅馬人來說可謂是神聖的地方。 可是羅馬人是如何對待這裡的?
他們將美酒帶進來不是進貢諸神而是堂而皇之地舉杯喝進自己的肚子裡,帶著不知從哪個酒館裡接來的女人,頭戴新鮮的桂冠,赤裸著身體,手持酒杯,在諸神的見證下展示人最基本的欲望的集中爆發。
“看看吧,這些放蕩之後留下的痕跡!”利奧指著這些酒漬汙穢,對盧迦說道:“這裡可不是一個可以好好交談的地方,更何況你將這裡作為跟她交談的地方不會覺得非常不敬嗎?雖然尤多利亞是你的女兒,可是現在的她可不這麽認為。”
“是啊,有時候,我確實是太過於著急了,畢竟,這一切,我都沒有來得及思考。”盧迦攤開雙手,苦笑著,這一切所表現出來的盡是無奈,他不知道還怎麽進行下一步。
“您不會就這麽放棄了吧,愷撒!”
“怎麽會!”一提到放棄,盧迦一下來了精神,他猛地抬起頭來,雙拳緊握,正色道:“這一切都是我答應李基尼婭的,更可況,尤多利亞是我的女兒,我可不允許她成為瓦倫提尼安的政治棋子而嫁給那個野蠻人!”
“如果您要是像現在這樣的口氣跟態度跟尤多利亞解釋清楚的話,可能她還會站在這裡,將信將疑地盯著你,她一定會相信您的。”
“哈,您就是在取笑我,papa!”盧迦乾笑了幾聲,終於安靜下來,他看著神殿外的天空,目光當中充斥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如果我能夠將她帶回去,讓她能夠和她母親在一起,繼而是為她找到一位優秀的,合適的貴族男孩,哪怕是讓他繼承我的位置成為下一任的奧古斯都。”
“您變了, 愷撒。”利奧望著盧迦,目光中充斥著憂慮,“這可不像您,您一切可沒有這麽,這麽富有人情的味道。”
“哦?”
“當時的您可是一把鋒芒畢露的長矛,就像是我給予您的朗基努斯之槍一般,可是這幾年過後,您竟然變成了一面盾牌,學會了庇護,我真的後悔將那面盾牌給埃提烏斯了。”
“哪面盾牌?”
“安東尼的庇護。”利奧淡淡地說著。(安東尼,五賢帝之一,因為在他執政之際建立了很多對於孤兒的福利院,並且沒有發生戰爭,元老院為他鑄造了一面盾牌,名字就叫“庇護”。)
“您跟埃提烏斯是被稱之為羅馬的長矛還有盾牌,現在盾牌依舊堅固,可是長矛看起來卻有些駑鈍了。”
“可能吧,可能吧。”盧迦輕歎了一口氣,“您是在嘲笑我當初征服了無數的部落,收復了大塊的羅馬人土地,可是卻在這裡,連一個小女孩都解決不了。”
利奧只是看著盧迦,笑得意味深長,接著他緩緩起身,朝著門外而去。
盧迦並沒有阻攔利奧,想必這個時候,教皇大人也應該離開了,這畢竟是盧迦自己的事情。
“哦,我倒是忘記了!”利奧走到門口,回過頭來,這時候他的手中竟然多了一封羊皮紙信,“這是一個年輕人給我的,他說務必要遞交到您的手中,愷撒。”
“連您都如此信任他,那麽我必須要好好看看了。”看著那信,盧迦點著頭,微笑著。
利奧將其遞交給身旁的馬列尼烏斯,繼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萬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