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其間,盧迦就像是做了一個難以蘇醒的噩夢,在夢裡,盧迦看到自己儼然一幅老者的模樣,同樣是那麽的蒼老,那麽的虛弱。
一個年輕的盧迦,他跟自己如此年輕,簡直一模一樣,他是那麽的年輕有力,相比較於自己,自己是那麽的蒼老無力。
這個年輕的盧迦身穿粗布麻衣,頭戴著一頂陳舊的頭盔,就像是當初看到過去的回憶那麽直白。
“把我的身體還給我!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那個年輕的盧迦怒吼著,活像是一頭髮了瘋的獅子,他的雙手死死地抓住盧迦的衣領來回晃動著,搖得盧迦感覺天旋地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那般。
只看到這個年輕的家夥瞪大通紅的雙眼,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恨不得在下一秒鍾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將盧迦一口吞下去。
“該死的!該死的!”
盧迦縱然是天旋地轉,他還是咬緊牙關,想要反抗。
這樣的折磨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連那個年輕的家夥得不到任何的回復,也像是失去了耐心,只見他面露凶光,面對著他都能夠感受到一股隱隱之間散發出來的殺氣。
只見這個年輕的家夥緩緩松開了盧迦,就在盧迦剛剛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冷不丁的,隻感覺喉嚨一緊無法呼吸,盧迦再瞪大雙眼,原來一雙冰冷的手已經緊緊地卡在自己的脖頸上。
“該死的!”
在這個時候,盧迦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瞬間化為了泡影。特別是那個年輕的,且猙獰的臉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特奈婭那雙哭紅的雙眼。
盧迦緩緩伸出手來,放在自己的面前,雙眼仔仔細細地看了眼,在確定沒有什麽異樣並且確定這一切都是現實的時候,他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感覺好一些了嗎?盧迦……”
特奈婭看到盧迦醒來,從她的表情上能夠看得出,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屬實讓她放下了顧慮,至少是稍稍放下了。
特奈婭說著,連忙在身旁隨手取過一副手帕,並且輕輕為盧迦拭去他額頭上的汗珠。
“我昏迷多久了?”盧迦依舊看著自己的雙手,問特奈婭道。
“整整一天了。”特奈婭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當時你的狀態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都以為你受到了襲擊。”
“李基尼婭呢?”
“她現在老實多了,看到你昏迷過去,她就像是瘋了一樣衝著外面呼救,並且打開了大門。”
“原來是這樣啊。”盧迦撫摸著自己昏昏沉沉的額頭,不禁輕歎了一口氣,接著緩緩起身,從床上坐起來。
原來是虛驚一場?
盧迦在心裡自問著自己,他將撫在額頭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試圖安撫著砰砰直跳的心臟。
一想起剛剛在夢中所看到的一切,盧迦就有些驚魂未定的,這樣的夢境他不止一次見到了,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都不能夠分辨這到底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
“沒事了,沒事了!”
盧迦的自我心裡安慰讓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臟漸漸緩和下來,他不斷深吸氣,接著又徐徐吐出,這才讓自己那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一絲血色。
“你怎麽了?”
特奈婭伸手抱住盧迦的頭,她瞪大雙眼上下打量著盧迦,“你看起來非常糟糕,盧迦,剛剛在夢中就像是受到了驚嚇,慌亂當中我只有緊緊抱住你才讓你看起來稍稍松懈一些。
” “我不知道!”盧迦歎氣地說著,他伸出手來撕扯著自己潮濕的頭髮,可想而知當時在夢中,他的身體到底出了多少汗。
“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無力感。”盧迦苦苦回憶當時的感覺,“那種幾乎快要讓人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在沃姆斯會戰當中躲避火油所燃起的熊熊大火而跳下冰冷的萊茵河中,無力,又無助,好在醒了過來,我生怕我就在這樣的夢魘中沉睡下去,那樣真的是生不如死。”
“天呐,您到底是怎麽了?”
說到這裡,特奈婭的眼淚忍不住滴落下來,她趕忙撇過頭去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不要擔心,特奈婭!”盧迦伸手搭在特奈婭的肩膀上,安慰道:“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不會出事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了,特奈婭。”盧迦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徑直地下了床,來到梳妝台前,在匆忙趕來的侍女的幫助下穿上了平時就穿著的紫色托加長袍。
“您現在需要休息,盧迦。”特奈婭在盧迦的身後衝著他呼喊道:“您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的,盧迦,上帝可不會憐憫那些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
“是的,特奈婭。”盧迦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緩緩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再清楚不過了的,現在,我必須要在工作當中明白我到底錯在了哪裡,相信我,特奈婭,我一定會找到的!”
說罷,盧迦便邁步走出了屋門, 他的步伐穩健,完全沒有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這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本來就是這般沒人知道。
走出寢宮,那裡有專門保護盧迦的侍衛還有接送盧迦的車馬。
盧迦緩緩登上馬車,特奈婭跟著走出了寢宮,她站在門口,看著盧迦的目光都是充滿了憂愁。
“我會找到答案的,特奈婭。”盧迦回過頭來,衝著特奈婭露出一抹輕松的微笑,“一個令所有人都會滿意的答案,嗯,至少是所有人。”
在弗拉維大宮的議事廳外,貝利亞留一身戎裝,可能是長時間在海面上奔波,完全沒有任何休息的余地,所以不論是他的披風還是鎧甲上面都散發出濃濃地潮濕又有些魚腥的味道。
這讓在貝利亞留身後經過的廷臣還有侍者們都忍受不了這樣的味道紛紛回避,可是即便如此,貝利亞留依然沒有半點的羞愧,話說回來他憑什麽羞愧?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開始慢慢變得跟他父親一樣是一位出色的海軍指揮官。
貝利亞留的手中捧著一個盒子,他站在緊緊封閉的議事廳門口,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呵哢!”
這時候,只看到眼前的議事廳大門外兩個侍衛的配合下緩緩打開,貝利亞留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微光,他抬起頭來,昂首邁步走進了進去。
“等等!”
身旁的一個士兵叫住了貝利亞留,他疑惑地看著貝利亞留手中的盒子,不解得問貝利亞留道:“這裡面裝著什麽東西?”
“給愷撒的一份交代!”貝利亞留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