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高大的駿馬踏在被鮮血浸染成暗紅色的泥土上,身披綬帶的拉法耶特侯爵,意氣風發的駕馭著自己的駿馬漫步在戰後的土地上,不時看向那成排被繳械投降的外籍雇傭兵垂頭喪氣的模樣,對身邊騎著一匹雜色毛發戰馬的拉利.托郎達爾暢笑道:“國民自衛隊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勇敢,不是麽?呵呵。”
拉利.托郎達爾出身貴族,參加革命並成為了發起人之一,自詡為愛國者而不是忠君者,與拉法耶特侯爵的政治主見差不多,都是傾向於保留王室的君主立憲派。
同拉利.托郎達爾一樣的愛國黨成員數量非常多,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渴求政治權利的中小貴族階級、想要擺脫王權專製的自由派大貴族、投機的富裕有產者以及少量的高級教士!
與那些出身市民階層和資本主義階層的愛國黨革命者不同,以拉法耶特侯爵為首的君主立憲派只是將革命當做自己的手段,而不是革命口號中所呼籲的平等、自由、博愛!
可以說,拉法耶特侯爵這幫君主立憲派愛國者,完全是將巴黎革命當做手中利器,並非常積極的去推動!
最致命的是,革命主體愛國黨中的君主立憲派成員都是學識有成,掌握很多社會資源的精英分子,他們所欠缺的只不過是國家的政治權利而已。
可想而知,這幫精英人士成為革命發起者後,會掌握多大的主動性!
畢竟革命和農民起義不同,不是光喊喊口號即可,無論是革命政府的運轉還是軍隊的組織與指揮,都需要專業的人才,顯然,飽受教育的有產者和貴族中更容易出現這類人才……
事實也正如預料中的那樣,拉法耶特侯爵為首的君主立憲派在此刻完全掌握了巴黎革命最強大的力量,國民自衛隊精銳主力的領導權!
拉法耶特侯爵在巴黎郊區外戰勝2萬國王軍的戰績,更是將其聲望推到了無與倫比的地位!
在拉法耶特侯爵獲得決定性勝利時,巴黎市區內的林皓達所屬軍隊甚至還沒有打到巴黎市政廳!
在拉法耶特侯爵出征時,偏向君主立憲派的愛國黨成員自然也跟著他一起來到了戰場,在其取得勝利後,拉法耶特侯爵為首的政治集團走向了成熟的地步,就好比現在拉利.托郎達爾與拉法耶特侯爵之間的上下級之間的地位表象一般,本來在常設委員會中平級的拉利.托郎達爾,此時卻自覺的在拉法耶特侯爵面前呈現出下位者的姿態!
這就是聲望帶來的好處。
“這一次,住在凡爾賽宮裡的國王陛下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了,除了少量的禁衛軍外,我們的國王陛下已經沒有多少資本了。”拉利.托郎達爾對傲然的拉法耶特侯爵附和道。
領導國民自衛隊取得這場勝利的拉法耶特侯爵理當受到如此尊崇,即便這場戰鬥裡國民自衛隊中大量的武裝市民戰死,輝煌的勝利也足以壓下所有不滿的反對聲音。
拉法耶特侯爵沿路走過受到的國民自衛隊士兵的歡呼聲已經證明一切!
“哈哈,那是當然,我已經叫穆尼埃前往凡爾賽宮覲見我們的國王陛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收到路易十六帶著他的王后重臨巴黎的消息。”拉法耶特侯爵春風滿面的說道,內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在迎回國王路易十六後,組建屬於自己的立憲派政府的人選名單了。
身為革命發起者的拉利.托郎達爾與穆尼埃這倆個立憲派鐵杆分子肯定要擔任重職的,
還有不少掌握大量資源人脈的自由派大貴族也要安排,那些身處中間派,但卻十分有錢的資本家和銀行家也要盡量拉攏,至於以羅伯斯庇爾為首的雅各賓泥腿子們,則有多遠滾多遠! 給他們幾個製憲議會議員就已經算是拉法耶特侯爵‘宰相’寬容大量了。
當然,拉法耶特侯爵願意給這些真心為底層市民利益著想的雅各賓派成員提供議員席位,絕不是由於自己的‘良心’,只是為了安撫人數過多的下層無套褲漢階層罷了……
至於拉法耶特侯爵對自己的定位,自然是即將重整並獲得權力的國民製憲議會的議長以及法蘭西宮廷的‘宰相’!
他將是未來法蘭西王國融合貴族階級和市民階級‘倆個世界的英雄’!
就在拉法耶特侯爵一邊巡視戰後清理工作, 一邊幻想著自己未來在法蘭西王國如何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時,一名身穿白色軍服的傳令兵急匆匆的跑到了拉法耶特侯爵身前,立正行禮報告道:“將軍,巴黎市區傳來消息,市政廳被巴士底獄中忠於國王的雇傭軍攻陷了,常設委員會總部臨時遷移到了雅各賓俱樂部中,常設委員會希望您立刻率軍回援,巴黎市區的革命形勢隨時有可能發生逆轉!”
“恩,我知道了。”拉法耶特侯爵眉頭微皺揮手遣退了傳令兵。
他思索大約一分鍾後,對身旁的拉利.托郎達爾說道:“我給你3萬人,你帶著回去穩住巴黎市區的形勢,不求擊敗那些巴士底獄的守軍只要保證巴黎市區大部分地區掌握在革命勢力手中即可,巴士底獄守軍即便再能打,他們頂多也就幾千人,在遍布革命武裝市民的巴黎市區內是很難做到全面控制的,你這隻軍隊就是巴黎武裝市民堅持抵抗的旗幟。”
“好的閣下,我知道了。”拉利.托郎達爾應是道。
“保持住巴黎市區現在的格局,我現在要帶著國民自衛隊主力前往凡爾賽宮,等我迎回路易十六國王,就是我們徹底獲得勝利的時候。
而巴士底獄守軍的反攻則是我們從愛國黨激進派手裡奪取下層民眾民心的機會,如果做得好,未來的國民製憲議會或許連羅伯斯庇爾也別想進去了,我們將完整的掌控國民製憲議會,以及領導整個法國的權利!”拉法耶特侯爵信心十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