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奇恆山的北面,被俘虜的土匪頭子趙阿滿才知道費騰等人要幹啥,他的心裡十分不安,作為山寨的小頭目,布防情況最是清楚。
奇恆山的北面是不設防的缺口,這裡地勢險要,只有猿猴才能攀登上去,但是天下的奇人異士太多,假如有一個人從懸崖峭壁登上去,放下繩子,哪怕只有幾十個人也能上去,到了那時,堅如磐石的山寨就成為一層窗戶紙那麽簡單。
凡是易守難攻的地理環境,也有著兩面性,自己人佔領的時候對敵人形成致命的威脅,被敵人佔領之後對自己人形成威脅。
趙阿滿不是什麽軍事家,也沒經歷過系統的軍事訓練,但是在山寨那麽多年有了不少的見識,他打的如意算盤是誘惑費騰等人上山,跟大哥黑臉虎商量著辦,不投降費騰這一方,他還能繼續做土匪,整個山寨都投降了,那就是費騰一方的有功之臣,以後混起來也能如魚得水。
但是費騰等人選擇了後山偷襲的方式,不管跟黑臉虎達成什麽樣的協議,趙阿滿幾個人都成為山寨的叛徒,起碼在土匪的圈子裡沒得混了,成為一個負恩忘義的小人,每一個土匪都會懷疑是趙阿滿等人泄露了山寨的秘密。
心裡有了打算的趙阿滿急忙勸道:“費司令,後山險峻,人力難以攀登,咱們還是走前面的山路吧,我保證把你們帶上山去見到大哥。”
“帶上山去送死嗎?”費騰哼了一聲,沒有答應趙阿滿的提議,他的心裡很清楚現在需要做什麽,接下來要做什麽。
聽到費騰這句話,趙阿滿深深歎息一聲,不再說了,惹惱了費騰等人,他們就成為砧板上的魚肉,絕對跑不掉的。
費騰看了看王強說道:“兄弟,看你的本事了,選擇一個地點乾吧。”
“放心吧大哥,我心裡有數。”
王強沒有立刻攀登,而是繞著山崖下轉悠,眼睛死死盯著九十度角以上的山壁,尋找著適合攀登的路線。
那個時候還沒有專業的攀登技術和裝備,一個獵人在這麽險峻的地方尋找一條路,憑著的是眼力和勇氣。
吃過午飯之後,王強休息了二十分鍾左右,才打開布袋,把一條小拇指粗的麻繩系在腰上,緊了緊腰帶,戴上一副皮手套,換上一雙新布鞋,使勁蹭了蹭腳底,把千層底的布鞋磨得起了一層線頭,增加摩擦力,這才一步一步踩著不超過巴掌大的石頭登上去。
費騰等人在山崖下緊張地注視著王強,登上十幾米之後,從上面向下看,頭暈目眩,從下面向上看,觸目驚心,到如此程度,任何一次失足都能造成王強摔下來成為一個肉餅子。
周昉咽了口唾液說道:“咱們在下面鋪上褥子吧,軟和一些。”
“你有多少褥子鋪?”費騰一口否決了這個荒唐的提議,假如王強失足摔下來,那麽高的懸崖不會沒有碰撞,發生了碰撞就會改變王強摔落的地點,他們帶著的被褥遠遠不夠用,哪怕帶來一千個人的被褥也沒用,被褥足夠用的話,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柔軟的被褥也變得跟岩石一樣堅硬。
上面的王強到了五十米的地方暫時停下來喝了幾口水,他朝下面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總想著危險會磨滅自信心,因此他仰著頭,向上看,不去想失敗之後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