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聞聲看去,嘖嘖稱奇,說話的人一副中年人的容貌,只是額頭上的褶子多了些,臉頰兩側松垮垮的有些褶皺,卻張口就自稱老奴。
林放看著褶子男投向他的目光,並未與之對視,無所謂的挑釁沒有意義,他更想搞清楚這裡究竟出了什麽狀況,因為他發現此處的情形與他想的有些不一樣,原本他在遠處聽到動靜,還以為是唐妙妙被人看上了要被抓回去當小老婆,結果跪在場中的是方瑤和三嬸,唐坤嶽和唐濤河也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隨意抬頭,只有林放來的時候,唐濤河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過來跪下。
至於三嬸,作為一個寡婦反而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雖然跪在地上,卻死死的抱著方瑤不肯撒手,臉上猶自掛著淚花,方瑤的小臉埋在母親懷中,雙肩輕輕顫抖,應是被上邊端坐著的大人們嚇到了。
林放暗中查看四周,沒有發現唐妙妙的身影,不知為何,林放稍稍松了口氣,如果方瑤都能被看中的話,唐妙妙這種極品小蘿莉沒道理幸免。
“林小子,快來跪下!”
跪伏在地的唐坤嶽低聲喚了一聲。
林放皺眉,在他本人的意識中,下跪的行為除了對長輩雙親之外,都屬於侮辱,無奈他所處的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即便再不願意,也只能老老實實的上前兩步,跪在一旁,心中暗道:“如果能成為魔法師,哪怕是遇到皇帝也不用動不動就下跪了,等這邊事情結束後,要抓緊研究下催眠幻想的問題了,如果可以順利進入冥思,即便因為天缺體質無法感應元素存在,也能想辦法成為毛毛口中說的召喚師之類的魔法師。”
當林放膝蓋接觸到堅硬的地面時,心中陡然冒出一陣無名之火,這種感覺讓人煩悶異常,卻又無處發泄。
林放心中清楚,他現在如果不跪,必然被那些端坐在前廳門前的幾位大人懲罰,甚至還會牽連到無定村的百姓,當然要說怕,林放怕的並非是這些人的實力,而是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背後的帝國權貴!
哪怕林放能殺掉他們,幾人的死必然會讓整個河東府都震動不已,可以說這是比獸災更讓官府重視的大事件,到時候無論是否有證據,他們最後出現的無定村必然遭難,萬無幸免之理。
林放心中想的明白,卻對此仍舊難以釋懷,所以面色上的不愉自然被褶子男察覺到了。
“嘿,誰家的野孩子竟然如此放肆,怎麽?讓你跪下還折辱了你不成?”
“小子不敢。”
林放長呼口氣,迅速轉變臉色和語氣,既然已經服軟,就沒必要做出一副寧屈不從的模樣惺惺作態,反倒會讓這份屈辱白白浪費。
自稱老奴的褶子男滿意的點點頭,將目光轉向腦袋深埋在民婦的方瑤身上,陰聲道:“考慮的怎麽樣了?”
方瑤小小的身軀一陣顫抖,抓著母親衣角的雙手更緊了,三嬸也慌張的看向唐坤嶽,目光中滿是不舍,可又有些意動。
林放很意外的抓到了三嬸眼中的意動,心中立刻知道,眼前的這場戲碼可能並非是他所想的那般肮髒齷齪,果然,唐坤嶽跪伏著向前兩步,朝著坐在正中的風系魔法師恭敬道:“大人,此女方瑤幸承大人看重,但她如今尚且年幼,又自幼生長在鄉野山間,難免沾染了草莽之氣,恐為大人所不喜,還請三思!”
唐坤嶽畢竟早年間遊歷各處,行商遠方,是以面對他們時,表面恭敬,說起話來不卑不亢,
倒也恰當好處。 “倒是有幾分道理”,風系魔法師攔下正準備上前的老奴,輕聲道:“不過這丫頭天資不錯,埋沒在這山野之中實在可惜,至於草莽之氣,無非是環境使然,並非不可更易,倒是年幼便離開家母,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風系魔法師白淨的面孔上閃過一絲遲疑,三嬸見狀又是欣喜又有些失落,她很想女兒能跟著一位強大的魔法師修習魔法,但又舍不得女兒離開自己,所以才這般模樣。
“不如這樣,小丫頭的生母隨我們一道,來府上做個廚娘也罷,嬤嬤也好,也算有個照應,你看如何?”
魔法師剛一說完,身邊的老奴急忙上前想要阻攔, 卻被他手一揮製止。
“這...”
唐坤嶽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目光又同時落在了三嬸和方瑤身上。
方瑤聞言不用和母親分開也能學習神奇的魔法,於是小腦袋也緩緩露了出來,甚至還壯著膽子看向上方坐著的中年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疑惑,似乎,傳說中的法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威嚴讓人不敢直視,而且他說話的聲音,真的很溫和很好聽呢。
林放跪在地上也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有些發愣,鬧了半天原來是收徒弟呢,還以為又是什麽強搶良家婦女之類的戲碼,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個大反轉,只是讓他疑惑的是,雲宋國內雖然並沒有禁止女子修習魔法,但女子學習魔法卻被嚴格限制了的,比如,無法參加魔法考試,甚至無法通過魔法行會的認證,也就是說,女子即便成為了魔法師,甚至實力品階都很高,也無法得到官方的承認,自然也就無法享受魔法師的各種特權了,但成為了魔法師也有好處,那便是生活肯定會發生巨大變化,無論是物質還是其它。
“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日此時我們便會離開,是否願意成為我唯一的女學生,就要你自行決定了,外邊的百姓,也各自散去了吧,最近一直奔波四處,倒還有些困頓了。”
說完,風系魔法師起身揮揮手,驅離眾人後,帶著其他四位魔法師回了屋裡,看樣子他們今晚的住所便是唐家了。
待他們離去後,林放第一個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就想離開,卻被唐濤河喊了下來。
“林放,隨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