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晨走了,薛家最大的依仗沒有了。
尤其是孫晨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更是讓薛家眾人如墜冰窖。
他們都不笨,自然明白孫晨的意思。
看來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葉逐生母子果然是大有來頭!
而且來頭大的可怕,畢竟孫晨可是京都頂尖豪門孫家的後人,能一個電話便讓他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葉逐生母子的背景可想而知。
“我早就說了,不應該去找那個葉逐生的麻煩,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吧?”一個看似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似笑非笑道。
聽到這人的話,房間中薛家眾人頓時低聲議論起來。
薛東林則是瞪著眼睛道:“大哥,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還想問問你們兄弟倆是什麽意思呢!蔣正堯明明都已經警告過了,你們為什麽不聽勸?”薛東強冷笑。
“葉逐生三番兩次挑釁薛家,如果不給他點教訓咱們薛家的臉不都丟盡了?”
“呵呵,好一個三番兩次挑釁薛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薛紹榮先去挑釁的人家吧?”
薛東林聞言啞口,這事兒真要追究起來,還真是薛紹榮和薛邵陽先去找的葉逐生的麻煩。
一旁的薛東海見狀看了看二人道:“好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好吵的?現在咱們應該想想該怎麽應對才是。”
薛東強聞言望著薛東海道:“你是家主,禍又是你兒子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只要不連累到我們你想怎麽辦都行。”
說完薛東強起身離開。
薛東海面色陰晴不定,冷冷的望著薛東強。
“東海,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孫晨都惹不起的人咱們薛家只怕也惹不起。”
“要我說,你乾脆去找那個葉逐生低個頭算了,趁現在還來得及。”
“……”
房間中,薛家的其他核心人物紛紛開口。
隨後近一半人起身隨著薛東強離去。
而剩下的這些則均是薛東海這一脈的人。
“瑪德!這些王八蛋,一出事兒了一個個跑的倒是快!”薛東林罵罵咧咧道。
薛東海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道:“走了也好,走了倒也清淨。”
“薛東強惦記家主的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回總算是讓他逮著機會了。”
“我呸!就憑他也配?”薛東林怒聲道。
但凡大家族,內部總是少不了爭權奪利的戲碼。
薛東海雖然是薛家家主,但在薛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服氣,這其中又以薛東強為最!
薛東強和薛東海以及薛東林並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嚴格說起來薛東強理應比薛東海更具資格成為薛家家主。
因為薛東強的母親乃是薛老爺子的原配夫人!
外人隻知薛家能重新崛起全是薛老爺子的功勞,但這其中卻也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上世紀六十年代,正值薛家最為落魄的時候,薛老爺子和他的原配夫人辛辛苦苦經營著薛家,但卻只能勉強溫飽。
後來薛老爺子有了一位紅顏知己,正是在此人的幫助下薛家才逐漸崛起成為了海城四大家族之一。
那女人為薛老爺子生了兩個兒子,便是薛東海和薛東林。
後來薛老爺子的原配夫人因病辭世,老爺子娶了那個女人。
也正是因為有那個女人的存在,薛東海才能成為薛家的家主。
一直以來薛東強心中都有根刺,在他看來他媽媽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因為老爺子對她不忠有了別的女人,心中鬱結這才早早辭世。
甚至他一度懷疑媽媽根本就是被那女人暗下毒手給害死的!
尤其是在薛東海成為家主之後,老爺子為了給他鋪路還曾一度將薛東強發配到海外去發展!
這種種一切,使得薛東強恨老爺子,也恨薛東海和薛東林,更恨那個成了他繼母的女人!
薛東強一直在隱忍,他在等待,等待一個屬於自己的機會!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卻一直沒能等到,甚至就連他都已經不確定這輩子是否真的還會有機會了。
但沒想到就在他都已經不抱希望之時,老天爺卻送給了他這麽大一份禮!
“大哥,現在怎麽辦?”薛東林望著薛東海問。
薛東海道:“慌什麽慌?就因為孫晨一句話你就怕了?”
“我不是怕,就是有點擔心,孫晨都不敢得罪的人,來頭怕是不小啊。”
“哼!來頭再大又怎樣?咱們薛家在海城立足這麽多年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可是……”
“好了,這事我自有打算,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薛東海不等弟弟說完,便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沒有誰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薛東海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搓了搓有些麻木的面龐,許久之後他起身拿起外套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薛東海駕車來到海城市郊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前。
將車停在院子外,薛東海上前敲了敲門。
很快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隨後大門被打開一道縫隙。
一個扎著麻花辮,臉上滿是雀斑,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將腦袋探了出來。
見到是薛東海後,小丫頭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連忙將門打開。
“老爺子睡了嗎?”薛東海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問。
小丫頭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見薛東海一臉不解的樣子,小丫頭伸手比劃一番。
薛東海恍然, 道:“你是說老爺子本來已經睡了,但接到一個電話又醒了?”
小丫頭連忙點頭。
薛東海笑了笑道:“好了,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老爺子。”
說完他邁步朝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二層小樓走去。
小樓內亮著燈,陳設很簡單,就像是農村的普通人家一樣。
薛東海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一間房前,抬了抬手正要敲門,裡面便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東海吧?進來。”
薛東海已經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一頓,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書房,此刻一個看似七八十歲發須灰白的老者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輕輕搖晃著。
那渾濁的老眼眯成了一道縫隙,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