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八族之間的戰亂漸漸平息,很多人心中都松了口氣,有種雨後天晴的感覺。
方家的人,包括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依舊在尋找著葉逐生。
但他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消失了一般,饒是八族手段通天竟然也都沒能找到絲毫蹤跡。
然而葉逐生對於這些並不知曉,確切的說即便知道,他也不會去關心。
在被軟禁的這兩天,葉逐生就如同是丟了魂兒一般,短短兩天時間他整個人看上去似乎都滄桑了不少。
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打開,男子端著豐盛的食物走了進來。
看見葉逐生面前那幾個盤子依舊如初,連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眉頭微微一皺,一邊將新的食物放下,一邊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管發生了什麽,這飯還是得吃,要不受罪的只會是自己。”
說完男子轉身離開,似乎並未指望葉逐生會回話。
但就在這時,葉逐生卻突然一把抓住了他。
男子眉頭一挑,緩緩轉過頭望著他。
“我要見她。”葉逐生冷冷的望著男子。
男子聞言嘴角微微上翹,泛起一抹笑意道:“你終於肯開口了。”
“別說廢話,我要見她!”葉逐生再次道。
“可以,不過你得先把東西吃了,然後再洗把臉,收拾收拾自己,要不就你現在這樣兒我帶你去見她,她可饒不了我。”
葉逐生聞言沒有說話,端起面前的飯碗一頓狼吞虎咽,吃完之後他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漱一番,又換上了男子給他拿來的新衣服。
“現在可以了嗎?”
“當然。”男子聳了聳肩道。
出了地下室,見到那一抹陽光,葉逐生不由得眯了眯眼,抬手擋在眼前。
男子見狀道:“兩天沒見著太陽了,是不是突然有些不太適應?”
葉逐生沒有說話。
男子也不以為意,一邊叫人去開車,一邊掏出香煙遞給葉逐生一根道:“想當年我可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整整半年,當我從那鬼地方走出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著太陽,直到快把自己看瞎了為止,知道為什麽嗎?”
不等葉逐生說話,男子點燃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因為我怕以後再也看不見了。”
頓了頓,他拍了拍葉逐生的肩膀道:“小子,你知道嗎?你很幸運,但也很不幸。”
葉逐生扭過頭冷冷的看著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男子輕笑一聲道:“你會知道的,不過不該是由我來告訴你。”
話音剛落,一輛白色越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兩人面前。
男子上前拉開車門,衝著葉逐生道:“請吧。”
葉逐生沒有絲毫猶豫上了車。
汽車啟動,朝著城裡的方向駛去。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在一家畫廊前停了下來。
葉逐生下了車,微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家畫廊。
一旁那男子道:“別驚訝,你要找的人就是這家畫廊的老板。”
葉逐生看了男子一眼,什麽都沒說邁步走了進去。
畫廊很大,牆上掛著一幅幅讓人看不懂但卻覺得很牛逼的畫作。
一個女人正坐在畫廊一角,手中拿著調色板專心致志的畫著畫。
見葉逐生想要上前,男子一把拉住他,伸手在嘴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她最討厭在畫畫的時候有人打擾。”
“沒關系,他是個例外,而且我也畫完了。”幾乎是在男子話音剛落的同時,那女人便開口道,同時放下手中的調色板抬頭朝葉逐生望來。
上下打量葉逐生一番,女人嘴角微微上翹道:“看上去還不錯,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不等葉逐生說話,女人衝他招了招手道:“來,看看我畫的怎麽樣。”
葉逐生略作猶豫,隨後上前來到女人身旁。
看到畫板上的圖案,他愣了愣,因為這女人畫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
畫上的葉逐生嘴角面容沉著的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模樣簡直像極了這兩天在那小黑屋中的他。
“像嗎?”女人抬頭望著葉逐生。
葉逐生點了點頭冷聲道:“真沒想到你還會畫畫。”
“我本來就是個畫畫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女人道,說著一邊起身朝裡面一邊道:“良子,先帶他去那邊坐一會兒,我洗個手就來。”
“是。”男子恭恭敬敬道,隨後衝著葉逐生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葉逐生沒有說話,跟著男子來到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
不多時,女人走了過來,她很優雅的坐在葉逐生對面,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道:“我這裡只有清茶,如果你想喝別的,可以讓良子去買。”
“不用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喝東西。”葉逐生盯著女人道。
女人嘴角微微上翹道:“你這性子比你起爸來可差了太多,他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會很沉著很冷靜,從來不會將自己的真實情緒暴露在臉上。”
“你少給我提他!”葉逐生面色一寒冷聲道。
女人不以為意,輕笑一聲衝著良子道:“去吧,別讓人來打擾我們。”
良子點了點頭,看了眼葉逐生,轉身離開。
“你知道他是誰嗎?”女人問。
葉逐生沒有說話。
女人道:“他以前是你爸的手下。”
葉逐生聞言眉頭一皺。
“知道你爸為什麽把良子他們留給了我,而不是留給了你媽嗎?”女人抬起頭望著葉逐生問。
“你是想要炫耀什麽嗎?”
女人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些許略顯苦澀的笑容道:“你以為你爸把他們留給我是因為在你爸心裡我更重要嗎?你錯了,正是因為他不在意我,或者說僅僅只是將我當作一個可以利用的人,所以他才會這麽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葉逐生道。
“如果換成是你,你是希望你在乎的女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還是希望把自己的家底交給她讓她去替你做他沒有做完的事情?”女人望著葉逐生。
葉逐生沉默,他明白女人的意思了。
“我恨你媽,恨她害死了你爸,也恨她的虛偽懦弱,但不得不承認我也很羨慕她,至少在你爸臨死之前最在意的還是她。”
“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挑撥我和我媽的關系?如果是這樣,那很抱歉,先不說我會不會信你的那些鬼話,就算真是我媽害死了我爸又如何?至少她辛辛苦苦將我養大,她在我心中的份量永遠比那個我連見都沒見過的所謂爸爸要重的多!”葉逐生冷冷的看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