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黎森慢慢走了出來,摘下了帽子,他的容貌很容易被人記住,就算是特意裝扮過一番,也被人認出的幾率很大。
“父親找你找了好久,不知你從監獄逃出來後,為什麽來到了這裡呢?這是在做什麽?”
為首的一名男子叫阿傑,是阿龍的表兄,容貌和阿龍極為相似,卻不怎麽受宮本吾介的重用。
“我沒做什麽會讓父親生氣的事,阿傑,你是不是多心了?”
黎森徑直走到他面前,抬手將指在他頭頂上的槍移開,低低地笑了出來:“你這是要做什麽?想殺我?”
阿傑脾氣衝動暴躁,很容易被激怒,果然,他見到黎森目中無人的反應,又聽到他那帶有挑釁意味的話語,整個人火冒三丈:“你……你囂張什麽!”
他對黎森這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好感,這會兒更為厭惡了起來。
他抬眼看了看又重新指在他頭頂上的槍,堅硬冰冷,他卻並沒有表露出一絲膽怯,而是往前主動湊了上去,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想殺我?好啊,殺了我吧,看看你回去該如何向父親交代?”
阿傑憤怒的憋紅了一張臉,恨不得一槍崩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是,父親特意叮囑過,一定要將他毫發無損的帶回去,雖然他已經有了想要殺他的心,但是父親的命令他是萬萬不可能違抗的。
“怎麽?不敢了,”他眯起眼,“剛才說話不是挺硬氣的麽?”
阿傑一怒,立馬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你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
黎森反擊,握住他的手指力壓手骨,只聽幾聲咯嚓的清脆響聲,阿傑的表情慢慢從猙獰變為痛苦。
他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聲音低沉沙啞:“……試試?”
阿傑痛的叫出了聲,他隨即放開了手,瞬間阿傑的手背上留有一大片紅。
沒想到這個看似高瘦的男人會有如此大的一股力量,阿傑忿忿地收回手,有些不甘心。
“如果你乖乖跟我們回去,我就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阿傑說道,揮了揮手示意他身後的那群人放下武器。
黎森手插口袋,幽幽地說:“回去?”
這時,阿傑臉色一變,趁黎森轉移了注意力,又放下戒備的同時,只聽他高喊一聲,指著黎森說道:“殺了他!”
阿傑氣血湧向大腦,性情衝動的他想報復黎森,剛才他轉念一想,父親的確囑咐過他讓他不要動他,但是他回去可以告訴父親,是黎森反抗不配合,想逃走,他這才反擊威脅,不得已之下才傷了他的,這樣一來,父親應該不會怪他,反而會理解他吧?
阿傑冷冷一笑,眼見著自己腦海裡想要看到的畫面快要實現了的時候,沒想到倒是自己先被一槍爆了頭。
“阿傑!”
一群人發出一陣驚呼,擒賊先擒王,顯然他們的頭領被一槍斃命,那些人沒了命令後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很快,他們又調整好狀態,紛紛把槍指向了對面的黎森。
黎森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薄唇微動:“……這可不是我乾的。”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槍。
而這時,令他們恐懼的一幕出現了,狙擊槍的紅外線對準了他們每個人的頭。
他們拿著槍的手紛紛一抖,顯然底氣變得不足了。
“快跑!”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都後退往回跑去,像是撞到了鬼似的,都上了車呼嘯而去。
“你可真夠慢的。”
黎森不知對誰說了一聲,略微不悅。
遠處走來一個挺拔的男人,他的雙唇抿成一條線,看著黎森慢慢說道:“我肯過來救你,你應該感激我。”
那男子摘下墨鏡,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起來很是冰涼,眼角有一顆精致的淚痣,他微微揚起嘴角,冷哼一聲:“拜托你別把自己看的那麽重要行不行?”
黎森顯然不想跟他多說廢話,徑直走過了他身邊,給了他一個陰冷的眼神。
宮本霖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情不自禁一抖,語氣一下子弱了下來。
“多年沒有握槍,看來我的技術還是和當年一樣啊!”
他快速地轉移了話題,眼神略帶滿意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阿傑。
黎森端詳他,冷冷地說:“背叛他,你不後悔嗎?”
宮本霖一愣,隨即面色冷了下來。
“在我看到他不惜殺曹淺和秦夏伊逼我就范的那一刻起,我就懂了,從始至終,我就是他手裡的一個棋子,任意被他擺布,卻巴巴地用盡一切去討好他,我尊他為父親,他對我卻不過如此,這麽多年,是時候醒悟了。”
黎森揚起嘴角,笑容意味深長:“我倒希望如此。”
“你什麽意思?”他愣住了,黑眸灼灼。
“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決心那麽大吧?”
空蕩的街道上漂浮著難聞的軍火氣味,伴隨著風沙,卷入了宮本霖的眼中,他的眼睛紅紅的,聲音卻異常清冷:“我承認,我是愛上她了。”
“不然,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和你一起並肩作戰。”
黎森的拳頭慢慢握緊,又悄悄松開,似笑非笑:“倒是誠實。”
“喂,難道你不生氣嗎?”
“喂!我可是你的情敵啊!”
宮本霖不怕死地追在了他的身後,嘴裡喋喋不休。
“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見她了?”
黎森腳步突然停住, 轉身盯著他:“不行。”
宮本霖輕哼一聲:“果然在生氣啊?”
他的“復活”,可以說全部歸功於黎森,是他在步一個很大的局,上演了一場苦肉計。
宮本霖那時原以為自己快死掉了,結果竟然會有起死回生的一說。
雖然是相互利用,但是他們的目的卻是一致的……
他的背叛,是他認清了自我,是他終於弄明白了一些事情,這麽多年了,自己處處在宮本吾介那邊受到的傷害和委屈還少嗎?
從始至終,他就是他手裡的槍,一種武器罷了。
要說親情感情,宮本吾介修煉過白骨觀,早已經對這些感情棄之敝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