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她努力沉靜下來,定了定神,說道:“……我怎麽可能莫名其妙會睡過去了呢?”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他對著她輕輕一笑,似乎對於這件事,他自己也不知情的樣子。
諾拉隻覺得他不會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好站了起來,奇怪的看著他,用眼神緊緊地盯著他看,似乎想要努力捕捉他的每一處神色。
但是他神色如常,笑容一直掛在嘴邊,要說奇怪,好像是她意識錯了?
他沒有給她任何能看清楚事情真相的機會,整個人令她覺得更加神秘莫測了起來。
“你在這裡已經呆了很久了,請回吧,要是再不走,底下的那些人該上來找你了,到時候可不能以為我是把你怎麽樣了呢?”
他朝她做了一個請回的手勢,諾拉沒有走,怔怔地看著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沒聽錯吧?這個男人居然要讓她走?雖然他的確什麽都沒做,但是好歹不會就這麽輕易讓她一走了之的吧?
現在盡管她怎麽想,但是他現在的確是這麽做了,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對逃跑不太感興趣,也不怎麽熱衷,那他心裡到底想要什麽呢?
這樣的人,讓諾拉又有了想要探究下去的動力,這份研究,她一定會給一個完美的句號。
撞破南牆不回頭,諾拉就是這麽想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閉上了眼睛,已然又進入到了休息狀態中。
她隻好挪動腳步,往門口的那個指紋識別傳感器移去,抬起手摁上了自己的指紋,隨著大門的開啟,她挪動腳步離開了這裡。
諾拉離開後,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似乎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他眼睛都沒睜開,說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慢?等你半天了。”
男人的腳有些跛,走路不是很快,但是還是走到了門邊,摁上了自己的指紋,走了進去。
他就是Brice,那雙灰藍色的眼瞳帶著滿滿的笑意,看著黎森說道:“你明知道我的腳有問題,居然還怪起我來了?”
他終於睜開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見他不說話,Brice隻好挨著他坐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我怎麽越來越看不懂了?”
“放長線釣大魚,”他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Brice聽完他的話,默默歎了一口氣:“好吧,不過你要知道,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謝謝,”他收回笑容,靜靜地看著他,“從小到大,你幫了我不少。”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又歎了一口氣,“要不是當年Maurice救了我,也沒有我的今天,可以說,我的這條命就是他給的,他如今不在人世了,但是留下了你,我不可能對你放任不管的。”
黎森一愣,笑容變的苦澀了起來:“是啊,不在人世了,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當初宮本吾介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父親還活著,不惜利用催眠來深度催眠他的潛意識,折磨的他死去活來的那一刻,人的潛意識最容易攻破,他就趁機抓住了這一點,順利地讓他相信他腦子裡想的,就是真相。
他就差點以為,Maurice還活著,只是被宮本吾介關在了某一處,因為他在自己潛意識裡想的,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相,只能說他連自己也騙了進去,到最後自欺欺人。
所以宮本吾介當初想要逼他為他所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的這一招術很高明,不過想要長期控制他,恐怕是不可能的。
時間會給他真相,他暗中調查到了一切,才得知了這個遲來的真相。
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為時過晚,Brice得知他陷入到了危險之中後,連忙從法國那邊趕了過來,助他一臂之力。
“你想好要怎麽報復宮本了麽?”Brice忍不住問道。
“想要對付他這種人,不能一刀殺了他讓他死的明白,這樣只能給他痛快,我要用這世上最殘忍的方法,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侵蝕入他的皮膚,讓他身心俱損。”
他的眼裡再次泛起瘋狂的殺意,令人看了心生畏懼,而一旁的Brice卻並不害怕也不恐慌,靜靜地說:“那她,知道你的計劃嗎?”
他淡淡的笑了一笑,不做回答,令Brice感到奇怪。
如果這個計劃沒有秦夏伊,他怎麽可能完成的下去呢?
但是秦夏伊最怕最反感的就是他拿刀殺人的一面,最令她感覺到恐懼,然而這一切都變了,就在那天,秦夏伊對宮本吾介有了蝕骨的恨意。
他要毀她的生活,毀她的一切,又要毀她最心愛的人,秦夏伊不可能再裝作若無其事了……
“大小姐,報社和媒體那邊我都幫你聯系好了,什麽時候動手?”
薑琛氣喘籲籲地推門而入,看到言竣後,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裡?”
言竣正喝著茶水,看到他後,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你進門先敲門的習慣,什麽時候才可以有?”
“關你什麽事!”
“你……”
“別吵了!”
秦夏伊突然從報紙後面探出了頭, 怒斥了一聲,薑琛連忙跑了過去,還沒忘回頭故意白了言竣一眼,這才說起了正事:“秦總,你安排的事我全部都辦妥了!下一步的計劃是……?”
“先別急,”她陰沉地說,“等著吧,要有一場好戲要開始了。”她的手搭在桌邊,食指輕輕扣在了桌上,打著節奏。
“該聯系那人了吧?”言竣正色道。
“嗯,”秦夏伊點頭,轉頭看向薑琛,“你去聯系他吧……不對,這件事還是讓言竣去做吧?”
言竣欣然答應,薑琛聽後,再次炸了毛:“憑什麽!秦總,我……”
突然,她一個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薑琛隻好閉上了嘴,但是心裡卻腹誹不已。
一旁的言竣面帶諷笑,看著他的眼神裡帶有一抹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