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告訴奎,這是頭死去多時的大蟲子。
‘奎,這就是沙蟲。看體積應該是一頭成蟲。’泰瑞莎的聲音跟著在意識海響起。
‘馬奎爾說飲用水源被沙蟲汙染,看來是真的。’奎將幾乎和他等高的蟲子整個提出,抬頭看了眼井口,發力擲出了飛爪。
混沌鎖鏈環環伸出,魔爪猛然鑽出水面,應聲扣入井口石壁。另隻魔爪緊扣著奎的手腕,將他拖上井台。
野蠻人示意眾人退後,單手撐住井台,飛身而起。
弗拉維這才發現,他的另一隻手中還提著個巨大的甲殼蟲。
“這是……”盯著蟲獸恐怖的鋸齒鉗狀口器,還有巨大的身軀,弗拉維的表情頓時凝重無比。
“是沙蟲。”人群中的潘朵拉柔柔的開口,“從體積和甲殼上的斑紋來看,應該是三階吞噬者。”
“你還知道什麽?”奎隨手將大蟲子扔在地上,取下了呼吸面具。
“我試試看。”和霸王花妖碧塔麗婭低語幾句,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大蟲子的屍體旁。
碧塔麗婭拔出背後的細劍,按照潘朵拉的指點,撬開蟲獸的上顎,伸手扯出喉管,小心的將整個食道和胃部拉出來。
潘朵拉取出針管,小心的刺入胃囊,吸出一管淡綠色的清液。很快,魔殖師就有了答案,“主人,這隻沙蟲是……淹死的。”
“什麽?”這個很合理的答案,卻令眾人哭笑不得。
潘朵拉迎著一圈質疑的目光,勇敢的點了點頭,“主人,它的食道清爽無比,胃裡除了用於消化的胃液,什麽都沒有。而且胃液的濃度顯然被稀釋了很多,所以我判斷,它是淹死的。”
奎點了點頭,“既然它叫沙蟲,一定生活在沙漠中。”
潘朵拉深吸一口道:“主人說的沒錯。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出它為何會出現在井底。”
血烏鴉笑著走上來,“潘朵拉,你對沙蟲還知道多少?”
迎著同伴善意的目光,潘朵拉輕輕開口,“沙蟲的名字來源於它們的挖洞能力。實際上它們是一種節肢動物,而非蠕蟲。
這些蟲子曾經是沙漠居民的主要食物,它們的蟲卵會被收集起來加工成高蛋白的麵團,與那些乾燥的食物一起食用,提高食物營養價值和改善味道。
然而現在,無論是蟲卵、幼蟲還是成蟲都有毒了。成蟲更是能夠吐出毒氣,腐蝕毒害那些沒有保護措施的人們。成蟲的外殼很難刺穿,不過一旦破壞掉它們的外殼,它們就非常脆弱。
沙蟲喜歡鑽到地下等待食物上門,同樣,鑽到地下也能夠逃避危險,治療創傷,使其在下次攻擊前恢復元氣。”
“潘朵拉,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血烏鴉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醫生們針對沙蟲的變異,曾做過專門的研究。並將結論寫在了惡魔之書的副卷上。”潘朵拉反指著自己的頭,輕聲答道:“現在,整本書都裝在我的腦袋裡。”
“原來如此。”血烏鴉欣然點頭。
奎又指著沙蟲的屍體道:“為什麽我感受不到它的靈魂?”
潘朵拉隨口答道:“主人,這是因為,沙蟲雖然智慧很高,但充其量也只是蟲子,它們更多的是靠本能,意識並沒有啟蒙,所以自然沒有所謂的蟲格。沒有蟲格,也就無法塑造靈魂。所以一旦死亡,沒有成型的靈魂就會很快發散掉。”
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將沙蟲焚化,
奎又領著眾人去了幾座被封閉的水井。也打撈出不少成年沙蟲的遺骸。 它們無一例外,都是淹死的。
“問題似乎簡單了。”奎輕笑道:“只要搞清楚,這些沙漠裡的蟲子為什麽會出現在水底,謎題就解開了。”
撲哧!
一圈人全笑了。
“奎,看來我們需要一份附近的地圖,尤其是那些古老的采石坑。說不定我們能找的些線索。”血烏鴉笑道。
奎點了點頭,“看來,我們又要去一趟酋長大帳。”
對於奎一天的三次拜訪,馬奎爾似乎並不反感。正跟一些大臣們商談著什麽的酋長,揮手中斷談話,第一時間接見了奎。
聽完奎的述說,酋長凝重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松動。“奎,你果然配的上你的名聲。我們雖然知道是沙蟲汙染了水源,卻不知道它們竟然被淹死在井底……”
“所以,馬奎爾,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需要所有采石坑的地形圖。”
奎話音剛落,大帳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酋長揮手阻止了準備上前進言的寵臣,盯著奎清澈的十字星眸許久, 沉聲道:“奎,你是不是懷疑,某個掘通了地下水層的采石坑被沙蟲佔據,所以這些沙蟲才會不慎被水流卷入,而淹死在井底。”
奎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
馬奎爾點了點頭,示意手下人拿出一份更加詳盡的魔法地圖,在奎面前徐徐展開。
“奎,你看,這是暗河流經的方向。如果它們真是被衝刷至此,那一定是順著水流的方向。”
說著,馬奎爾將粗壯的手指滑向西側山谷,“奎,暗河發源與泰摩山脈,蜿蜒流向雙子海洋。水流從西北而來,穿過我們的居住地,奔赴東南。所以,如果這些蟲子如你所說,那麽它們的老巢一定在西側。”
奎爽快的點了點頭,“沒錯。”
馬奎爾睿智的笑道:“所以,奎,你只需要西側山谷的地圖。”
“是的,馬奎爾。”話剛出口,奎就明顯感覺到,帳篷內緊張的氣氛松弛了不少。
“來人,將西側山谷的全景地圖,影印一份給伯爵。”
“遵命,主人。”酋長一聲令下,羊皮卷軸很快就送到了奎的面前。
奎將卷軸收入腰帶,便告辭離去。
“馬奎爾,我會盡快給你一個交代。”
“好的,奎。”靜靜的注視著奎的背影,消失在石階下,馬奎爾長長出了口氣。
“主人……”曾出帳迎接奎的老貴族,滿臉擔憂的開口。
“我知道。”馬奎爾輕輕擺了擺手,“但我能看出來,他不是衝‘它’來的。”
二更,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