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給賽拉婭反悔的機會,潘朵拉素手一卷,將卷軸迅速抽離。跟著開始向尤未清醒的血女巫,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手術的注意事項:
“為了保證手術是一次輕松愉快的體驗,所以在做植皮手術之前,我會點燃一爐熏草。來自迪格勒人的烏羽熏草中含有從烏羽玉中提取的墨斯卡靈。
如你所知,大劑量的墨斯卡靈是傳說能令人迷失靈魂的致幻劑,而小劑量的話,則是手術絕佳的麻醉劑。”
賽拉婭的思路已經被完全帶進了魔殖師的世界,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我知道這種烏羽熏草,是迪格勒人的不傳之秘,卻不知還有這樣神奇的效果……”
“確實,能弄到珍貴的烏羽熏草,還要多虧主人解決了迪格勒人的危機。”潘朵拉有意識的和她聊起了天,可手中的活卻一刻也沒落下。
很快,她就得到了足夠的用於置換的皮膚。
“好了,皮膚已經足夠了,你準備好了麽?”
“這麽快?!”望著烙餅般疊起的皮膚,賽拉婭不禁心虛起來。
潘朵拉循循善誘,“你看,一個成年人的皮膚的面積約為19.4平方呎(1.8平方米)。但人的個體有大小之別,我們通常按比列來換算:
頭(發,面,頸):9%;
雙上肢(上臂,前臂,手):18%;
軀乾(前後,會陰):27%;
雙下肢(包括大小腿,足,臀部):46%;
其中雙手是5%,雙大腿是21%,雙小腿是13%。熟知這個比例,我們就能很容易換算出全身植皮所需的面積。
當然,因個體的不同,比如胸圍、腰圍、臀圍,會略有差距,但別忘了,皮膚是有彈性的,所以這些差距是可以用皮膚的伸縮性來彌補的。”
“明白了……”老實說,她根本不知道潘朵拉在說什麽,塞拉婭早被一連串的數字弄暈了頭。
“皮膚放得越久,越容易老化,你決定了麽?”潘朵拉忽然提高了音量。
“決定!決定了……”塞拉婭連連點頭。
“好的,請你平躺下來,放松身體,一切就交給我吧。”示意塞拉婭脫去全身衣服,俯身平趴在法拉和史密斯連夜打造的手術台上,潘朵拉戴上呼吸面具,旋即在固定血女巫頭顱的鏤空面具下,點燃了一爐熏草。
隨著嫋嫋升騰的煙霧,塞拉婭漸漸失去了意識。
呼吸面具後面傳出潘朵拉忽然粗重的呼吸,還有難以掩飾的興奮。事實上,潘朵拉比塞拉婭還要緊張,因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從未得到過實踐檢驗的純理論知識。
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手術能不能成功,或者術後塞拉婭究竟會變成什麽樣……
望著烙印著寶圖的後背,潘朵拉麻利的換上手術服,深吸一口氣,拉開了裡間的門簾。
一身戎裝的女法師早等在那裡了。
“伊莎,請用冰系魔法,凍住她的身軀。”
“好的。”伊莎貝拉被奎要求,全力配合潘朵拉的手術,所以沒有任何的猶豫。
“放心吧,她身上的魔皮對元素的抗性極高,你用釋放冰彈的魔力來凍結她吧。”潘朵拉適時的提醒道。
“嗯。”幽藍的冰元素迅速在法杖的寶石處凝結,伊莎貝拉舉著手杖,輕輕一抹,塞拉婭的後背頓時覆蓋上了一層薄冰。昏睡中的塞拉婭隻微微哼了聲,便再無聲息。
“很棒。”潘朵拉檢視一遍,
旋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小心。”幫著潘朵拉扣上固定血女巫全身的扣帶,伊莎貝拉後退時,仍免不了叮囑一番。
“好的,伊莎。”潘朵拉手起刀落,利刃刺破冰層,直入塞拉婭的後背。
伴著令伊莎貝拉陣陣心悸的恐怖切割聲,潘朵拉的手術刀很快沿著寶圖的邊緣,走了個來回。
饒是有冰凍覆蓋,鮮血仍舊飛快的滲了出來。固定在潘朵拉手臂上的機械裝置猛然彈出兩個鋒利的彎鉤。魔殖師將彎鉤穿過脖頸下的皮層,跟著雙手高高蕩起,猛然蹲身,伴著迸濺的血霧,一整塊魔皮就被她生生扯落!
血肉撕裂的異響,直刮靈魂,伊莎貝拉根本不忍再看。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潘朵拉重重下落的,毫不拖泥帶水,甚至是無情的身影,魔法師的心頭,不由一陣惡寒。
血淋淋的魔皮覆滿冰渣,混合著殷紅的鮮血,不時抽搐翻卷。血漿很快塗滿了冰冷的台面,仿佛一個正在眼前逝去的生命,震撼著伊莎貝拉的心靈。
“深度剛剛好,帶走了全部的毛囊,卻沒有破壞肌肉組織和毛細血管, 甚至還留下了層絕佳的皮下脂肪……”潘朵拉用紗布吻乾淤血,露出了包裹著白色棉絮狀脂肪的紅彤彤的背部肌肉群。
“現在,重新覆蓋上新皮膚……塗上凝血藥膏……並縫合傷口……”口中重複著操作步驟,潘朵拉將一塊塊薄皮攤鋪在賽拉婭的後背,並不時用手術刀劃去重疊的部分。很快,一層蒼白的薄皮就覆滿血女巫的後背。
“好的,現在用指腹輕輕揉動,讓植皮充分伸展,並與背後的組織層黏合……”完成所有的步驟,潘朵拉活動著發酸的手指,取來了縫合針。
“無痕縫合術要領……徹底止血,確切對位,松緊適度,從深到淺,逐層縫合,不留死腔……皮層無張力……層次無錯位……”
“完成!”屏息剪斷縫合線,潘朵拉一聲低喝。
“成功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女法師,不由精神一振。
“嗯,很完美。”潘朵拉輕輕跨步,移到旁邊,將作品展示在僅有的觀眾面前。
“哇……”潔白的肌膚,羊脂般覆滿了後背,若不是邊緣處的縫合線太過顯然,真可稱得上渾然天成。
“植皮活性很好,而賽拉婭本身的恢復力有很強悍,所以植皮獲得了源源不斷的營養供給,正迅速恢復活力。”潘朵拉滿身血斑的笑道。
雖然看起來很詭異,但給伊莎貝拉的感覺,卻舒服多了。
畢竟,比起冷血無情的魔殖師,她更喜歡現在透著驕傲和孩子氣的潘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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