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嫋嫋升起,淨化了的魔龍額頭,又緊接著被奎的火焰龍紋再次印刻。
從始至終,可妮莉雅都匍匐著巨大的身軀,宛如石像般一動不動,直到來自奎的靈魂火焰,從額頭熄滅,這才渾身一松,癱在地上。
緊箍心臟的血筋化為長長的絲縷,順著魔龍的血脈,隨血液向身體各處遊弋。
“別動,它會幫助你疏通淤積的血管,治好你的內傷。”奎微笑著安慰道。
“是,主…人。”魔龍似乎還不習慣奎身份的轉變,但野蠻人顯然不會在意。
像魔龍這種在硫磺和烈火中穿行,在熔岩和火石間掠食的強悍地獄生物,只要給她一點點生存的機會,她都能緊緊抓住,並汲取足夠的能量重獲生機。
所以,血筋只是將淤塞的血管鑽通,強悍的身體機能便自行將血栓溶解。很快,整個身軀包括腦域都恢復了活力。
複蘇的腦域再指揮身軀,很快,魔龍便生龍活虎的昂起身姿。完成使命的血筋紛紛從毛孔鑽出,並輕輕擠開鱗片的縫隙,投入奎的懷抱。
沒等奎開口,魔龍便伸出鋒利的前爪,用來自地獄的烈火,圍著自己刻印出龍語法陣。
“她想幹什麽?”齊薇格不由緊張起來。
安戴爾細細辨識過後,展顏笑道:“是終極變形術,原來她也會。”
話音未落,赤紅的龍語符文內烈焰齊射,瞬間吞噬了魔龍蹲踞著的龐大身軀。很快,伴著扭曲的焰幕,龍身漸漸縮小,變成了個擁有紫色長發的玄甲麗人。
“可妮莉雅·伊迪絲,參見主人。”
“咳咳!”安戴爾吃味的輕咳,終結了眼前的一切。奎深呼吸,吐盡濁氣,終於有了些主人的姿態。
“可妮莉雅,歡迎你加入我們。”
“多謝,主人。”女人輕輕抬起眼簾,卻又飛快垂落。
“奎,可妮莉雅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調教她的。”安戴爾知性的笑容中卻透著一抹無法琢磨的妖豔。
“好的。”奎想想便明白了,可妮莉雅不是從‘來生’來,自然只能留在‘過去’。
沒有給奎留過多的時間,封印胸口的流光開始加速逃逸。返回廢墟,整裝待發的女戰士們立刻將手臂緊緊扒在奎的肩頭。
安戴爾深呼吸,強忍心中翻湧的離情,雙手握住怦怦跳動的心臟,塞入奎的胸膛。
嗡——
無法逃逸的流光沿身蔓延,很快浸染了與奎相連的所有人。眾人飽滿的身軀隨蕩漾的流光迅速薄化,變成一層薄薄的光膜,緊跟著又卷成了一條強極光線。
眨眼間,波浪般來回擺動的的光線便陡然繃直,直射天穹,仿佛滴入湖面的墨線,蕩起耀眼的漣漪。
隨著最後的尾光投入‘湖面’,正環環擴撒的漣漪砰然炸開,閃爍幾次,終是消失不見。
仰望漸漸黯淡的天幕,安戴爾的周圍忽然響起嚶嚶的哭泣。
女族長借著轉身,悄悄拭去淚珠,目光掃過張張哭泣的容顏,無由一陣心酸。
“族長,相遇即是訣別,是這樣麽?”名叫安娜斯塔西婭的長老悲傷的開口。
“100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些學院派出身的同伴,安戴爾一聲歎息,“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去哪?”
手握著奎給她的傳送卷軸,安戴爾猛然提高了音量,“沙撒璧人的綠洲,我們要重建我們的神廟,重拾我們的信仰,文明,和等待。
” “遵命,族長大人!”長老們小心的挪步,盡量不牽動創傷,生怕違背了潘朵拉的醫囑,為日後留言遺憾。
返回地下室收拾行裝後,她們將炸毀通往地下殿堂的甬道,遷往新的家園。
意識剛剛清醒,弗拉維便猛然睜開眼。
淡淡的流光還在不停從奎的胸膛溢出,美婦人運足目力,穿過緩緩收攏的肌群和皮膚,直到發現那顆怦怦跳動著的心臟,才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奎?”
“嗯?”冰冷不見了,熟悉的暖意在男人的十字星眸中靜靜的流淌。
“真好。”弗拉維擁著男人的雄腰,將臉頰緊貼在怦怦跳動的胸膛,緩緩閉上了雙眼。
短短的一日夜,足以令她心力交瘁。
奎沒有動,一群美人已齊齊靠過來, 抱著他,緊緊擁成一團。
沒人說話,但彼此的心卻靠的更近了。
“弗拉維?”
“嗯?”美婦人蹭了蹭臉頰,接著熟睡。
“真好。”
“嗯……”
事實上,奎沒離開多久。甚至身後那座離開時被時空撕去半邊的巨石像,還在噗噗掉渣。換句話說,奎沒浪費一絲他身處的這個時代的光蔭。
“奎,還是快點上去吧。”伊莎貝拉悄聲道:“時間環快來了。”
“對!對!”血烏鴉幡然醒悟,“奎,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什麽樣,我們還是趕緊回到地面吧。”
“好。”
眾人紛紛散開,伊莎貝拉隨即釋放了直通地面的魔門。
迎著炙陽,奎懷抱弗拉維,出現在神廟廢墟。似乎一起都沒有改變,可當他將目光投向無頭坐像時才發現,變化已經悄然開始了。
坐像被看不見的石鑿,一小塊一小塊不斷蠶食,很快便憑空消失。腳底輕微一震,地面隨即塌陷,附近的沙礫傾盆而下,不停填補上被掏空的落差。
眾人相互協助,不停拔出被流沙淹沒的雙腿,等一切平息,這片高出地面的山脊早已變成了個巨大的陷坑。
奎微笑著衝心有余悸的女法師輕輕點了點頭,“乾得漂亮。”
伊莎貝拉用更甜美的笑容回應。“奎,有獎勵嗎?”
“有。”一旁的血烏鴉吃力的拔出雙腿,仰頭打趣道:“一條鐵褲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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