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魔的營地和畢須博須的營地相若。靠後搭著座低矮的魔皮帳篷,周圍堆滿矮牆,當中支著口鍋大鍋,營地內還插有骷髏旗幟。
三女隨後進入,趟過屍堆,給還有些沒斷氣的魔怪再補上一箭。
帳篷設有地獄魔法禁止,被吞噬了營地巫師靈魂的腰帶輕松化解。掀開門簾的瞬間,兩眼頓時就花了。
比起盤踞在冰冷之原的低級頭目畢須博須,霸佔石塊曠野的拉卡尼休搜刮了更多的財富。
金山堆得更高,櫥櫃撐的更大,倒插的魔具也更多。
“裝包。”奎衝愣在背後的冰冷烏鴉說道。
“是!是!”
“奎,我有一種感覺。”最快恢復意識的血烏鴉俏臉酡紅,心醉的感歎,“惡魔響應安達利爾的召喚,降臨人間,也不全是出於對魔神的敬畏。”
奎心中一動,“你說的對。而且這句話對安達利爾同樣有效。”
弗拉維欣然點頭,“所以,我們還有機會不是麽?”
魔皮帳篷自然也被奎扒了下來,回去拿給大師看看,能不能與畢須博須那張拚合起來。
綠門在刮地三尺的營地出現,很快,三人就回到了衣帽間。等魔門完全消失,奎才放松身體。
“西薇婭,請把賢者請來。”弗拉維笑道。
“好的。”冰冷烏鴉轉身衝了出去。
金幣如流水般,傾瀉而出。血烏鴉望著越升越高的金山,歎道:“看來,又可以舉行一場拍賣會了。”
奎笑道:“這次不但要賣,還要買。”
弗拉維旋即領悟,“你是想武裝那些月精靈?”
“嗯。”奎點了點頭,“女孩們要經常去牧場擠奶,需要有人保護。”
鑒定完裝備,聽了奎的打算,賢者意味深長的笑道,“奎,你的想法沒錯,我支持你的決定。但我想給你說說,這個事件將給營地帶來的影響。”
奎一愣,“賢者,我的決定會影響到營地?”
“不錯。”賢者坐在拉卡尼休黃金寶箱上,娓娓道來。
“因為古樹和你那張沒燃燒掉的約書的共同作用,被拯救的月精靈都和你間接簽訂了靈魂契約,而我還聽說,許多收到‘古樹呼喚’的月精靈並沒有加入修女會,武技都是西薇婭親傳,所以她們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蘿格。”
奎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賢者繼續往下說,“而這些女孩和你的侍女一樣,心靈遭受了極大的傷害。除了冰封洞窟內的同伴和你,她們不信任任何人。而且更有甚者,欺騙她們的是謊言之王貝利亞爾,所以我估計,這個世上,再沒有什麽人的話,能令她們相信了。”
奎又點頭認可。
“你武裝了她們之後,這些月精靈將成為獨立於修女會和蘿格之外的第三股勢力。所以奎,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變化將會給營地帶來什麽?”
沉思許久,奎搖了搖頭。
賢者微微一笑,他並不意外。於是舉起拐杖,在地面繪了個等邊三角形。
“雷山德說過,三角型是最穩定的結構支撐。所以蘿格、修女會、月精靈衛隊;卡夏、卡羅爾、血烏鴉;瑪格麗特、阿卡拉、你,這樣的劃分才是最牢固的。”
賢者在三個角各畫了個圈,裡面寫滿了他剛才說的眾多稱謂。
奎望著圈在同一個圈裡的月精靈衛隊、血烏鴉和他自己,緩緩點了點頭,“所以,賢者,您想讓我成為第三角。”
“確實如此。
”賢者欣然點頭。 奎說出了心中的疑慮,“賢者,我不懂政務。”
“你不需要做這些事,甚至什麽都不需要做,只要保持中立,在戰鬥中不斷變強,就是營地最好的穩定支撐。”
“好的,我會這麽做的。”奎笑了。
基得的雜貨鋪,懷特猛灌半杯濃茶,一口氣全噴在直翻白眼的老板臉上。
“噗——”
胖商人一個激靈,陡然清醒。咳出口濃痰,憋著肥腩顫聲求證,“7、7件暗金,還有1件傳、說?!”
“是。”血烏鴉笑道。
“傳說是哪一件?”
“西剛的遮蔽(Sigon’sShelter),歌德戰甲()。”
“西剛的全套刀劍(Sigon’)?!”胖商人狠狠給了自己一扇耳光,免得暈死過去。
“奎,西剛的全套刀劍可是號稱‘低級勇者的庇護所’!因為全套只需要6級!而你擁有的還是最重要的護甲!
我可以斷言,單單這件護甲的價值就遠高於那七件暗金!”
見基得激動的又將暴走,懷特未雨綢繆的再噴了口茶。
“基得,你可以將此次拍賣的物品先行公開,並用你認為合適的方法,向外透露物品的主人接受等價交換的消息。”
奸商滿臉血氣陡然揮發, 發達的大腦很快讀出了血烏鴉話中的深意。
“女士,奎想換什麽?”
血烏鴉笑道:“最好是弓箭手的裝備。”
被肥肉擠塌的小眼陡然爆出光芒,“如您所願。”
短短兩個星期,蘿格營地又將舉行拍賣會,並將出售一件傳說武具的消息,頓時震驚了整個西大陸。
普通民眾自然是喜不自勝,高級武具越多,裝備他們的勇者也就變得越強,自然而然也就會增強對抗地獄的力量。
而擁有地盤和城堡的貴族們的思考則更深入。
暗金的主人自己不用,卻拿出來賣。這說明了什麽?
要麽就如羅莎琳德夫人那樣,是無法使用又後繼無人的孀婦,要麽就是自己用不上。
而伴隨著武具的所有者接受以物易物的消息被悄悄傳出,西大陸的貴族領主們頓時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奎。
望著手中裝訂著金絲綬帶的請柬,奎陷入了沉思。
請柬是威廉騎士親自送過來的,署名是約翰·克萊蒂姆,威廉的父親,克萊蒂姆伯爵。
“奎,貴族們一定猜出你是這次拍賣會的發起者。”血烏鴉輕輕放下茶杯,柔聲道:“其實貴族也沒什麽,並沒有傳說中那麽可怕。”
弗拉維梳攏馬尾辮,滿不在乎的開口,“既然沒興趣,大不了不去好了。”
奎眉頭緊縮,“但這是威廉送來的請柬,不去好像很失禮。”
“先生,您究竟在擔心什麽?”羅莎琳德夫人忽然出現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