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航道的測繪,船隊盡可能的提速,使往泉水灣。
經驗豐富的大副埃裡克親自爬上瞭望台,指揮舵手規避隱藏在水面下的石塊和漩渦,保證翠鳥號的安全。
雖然沒像翠鳥號那樣,包了三層附魔裝甲,但另外四隻船也都裝備了全套單層護甲,足以抵擋一般的攻擊。
全部船隻艙門緊閉,傭兵們各就各位,船頭和船尾的重炮和固定在甲板上九挺疊翼機械弩,正警惕的掃蕩四周,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襲擊。
中午時分,河道漸漸寬泛,許多支流匯入泰爾杉德,融合成一條咆哮的大河。兩側的草地早被丘陵和密林取代,大河漫過堤岸,淹沒了岸邊蔓延數哩的紅松林,泛起濃濃的霧瘴。
征求了奎的同意,埃裡克下令改變隊形。五艘船迅速在寬闊的河面,排成了個菱形戰隊。突前的是翠鳥號,左中右分列三艘,還有一艘拖在最面。如此一來,設在中部三艘艦頭尾的重炮,就能給前後兩艦以巨大的火力支撐,尤其是被包夾在中心的排漿帆船,幾乎成了純火力支援艦。
“大人,駛過前面的壺口,就將進入泉水灣!”桅杆上的埃裡克大聲叫道。
“好。”船艙內傳出一聲低沉雄渾的聲音,正是野蠻人船長。
寬泛的河流被兩側對走的山崖迅速收攏,水流陡然湍急無比。這時候排漿已經不是向前,而是向後劃了。
“放下防波板!”大副一聲令下,船身兩側防波板即被放下。在穿越壺口時,劃槳手們豎起漿葉,盡可能的平穩船身,由水流將帆船送出。
船身猛地加速,幾乎貼著水面掠過壺口,抵達了泉水灣。
開闊的水面到處翻著浪花,泉水灣之所以叫泉水灣,就是因為這片水域下布滿了泉眼。
船隊在衝出壺口時,陣型必然變得擁擠。而平安渡過險關,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氣。
就在劃槳手們撐著對方船舷,想抵開船身間距時。攻擊發生了。
猛聽水面下幾聲悶響,纏滿水草的炮彈拖著濃濃的綠色霧尾破浪飛出,砸向翠鳥號的甲板。
兩側的弓弩手根本毫無反應,呆呆的目視著炮彈越過船頭,重重砸中甲板。
嘭!迸射的綠煙瞬間吞噬了整個甲板,水手們捂鼻嘶號,“瓦斯毒氣——”
“不要慌,閉氣,上桅杆!”埃裡克的怒吼無疑當頭棒喝,閉氣自然是水手們的強項!濃煙中水手憑借記憶,紛紛攀上身旁纜繩,飛快的向上爬去,脫離了瓦斯毒氣籠罩的范圍。
水手們掛在繩上,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埃裡克又吼道:“收帆!”
“遵命!”一個操帆手靈猴般倒掛身軀,雙腿一松,飛速栽向甲板。觸地的瞬間,雙腿奮然鎖死,身體一滯,刀背順勢磕向絞盤手柄。
“哢哢哢哢……”絞盤立時反轉,桅杆上的橫木隨即向兩側垂落,將風帆收緊。
沒了風帆的阻擋,河風暢通無阻的掠過甲板,吹散了毒霧。
水手們剛剛松了口氣,冰彈和閃電四面狂飆,雨點般襲來。根本毫無抵抗,許多人就被打下桅杆。
“啊——”摔落甲板還好,不少水手直接越過船舷,栽入河中。浪花從正下方翻湧而上,將掙扎呼救的水手拖入深水,冒出一連串的血花後,再無聲息。
翻湧的浪花開始從泉眼中脫出,圍攏在失去動力的船舷,一條條斑斕蛇尾隨即破水而出,鋒利的尾刺冒著火星插入包滿護甲的船身。
以此為支點,蛇尾翻卷盤繞,將半身美人奮力抬升出水面,空置的雙臂順勢扒住船舷,另外兩隻手臂拉弓怒射,屠殺甲板桅杆上的傷者和幸存者。 很快,整個船身都纏滿了一條條斑斕的蛇尾,扒住船舷的娜迦用箭雨覆蓋船上船下,盡情收割者闖入者的生命。
“噝噝絲絲……”
娜迦們吞吐著叉狀的長舌,滿臉嗜血的瘋狂。獵殺這些深入河道的貪婪的兩腳羊,是她們最酷愛的遊戲。
很快,翠鳥號的纜繩上已經沒有人了,最後的傭兵和水手,都縮在桅杆上的瞭望台內,用弩箭與娜迦對射。
娜迦們射的正爽,盤在船殼上的蛇尾下忽然冒出赤紅的火環。火環毫無征兆,幾乎同時在盤踞五艘船殼的全部娜迦身下出現。
根本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地獄火陡然噴湧,吞噬了娜迦的上身。扭曲的火光仿佛無數隻地獄鬼爪,將獵物一舉拖入火環開啟的次元領地內。
噗!噗!噗!
火焰次第噴湧,娜迦接連沉入船殼,完成任務的火環迅速收攏,炸成一片火花。
一條條扭曲的蛇尾被蛛網死死黏住,娜迦們嘶聲尖叫。瘋狂掙扎中四臂頭顱接連中招, 很快,整個人都被黏在了蛛網之上。
震動通過縱橫編織的蛛網飛速傳播,漆黑的天幕中陡然亮出一顆顆猩紅的光眼。
“啊!!!”
這些娜迦的命運在地獄火環亮起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激烈的戰鬥以娜迦詭異的消失,戛然而止。以至於埃裡克還在下意識的舞動彎刀,抵擋著不存在了的箭雨。
戰場一片寂靜,水面下的娜迦貌似也沒反應過來。
“下甲板!”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海員,短暫的呆滯,埃裡克猛地一聲吼。
“喔!”誰都明白,掛在高高的桅杆上,根本就是個死。殘余的傭兵水手們紛紛滑下纜繩,降落甲板。
傭兵奔向炮台和弩槍,水手們各就各位,操控起帆船。
咕咚!咕咚!咕咚!
恐怖的浪花在船隊周圍不停翻湧,激蕩的亂流衝擊著船身,迫使翠鳥號左右大幅度擺蕩,根本無法瞄準。
轟隆隆——
圍著船隊,一條條水柱衝天而起,噴射的水流中灑落無數顆——斑斕鱗球!
許多顆鱗球滾落甲板,更多的卻重又栽落水中。
“殺!”傭兵奮力出刀,卻冒著火星被滑膩的鱗球崩去。不等傭兵站穩,鱗球陡然散開,兩柄彎刀追身切下,將傭兵攔腰斬成兩截!
鱗球原來是壓扁的蛇腹!
鼓起的蛇尾噝噝作響,娜迦雙手持刀,雙手持盾,撲向下一個目標,正是強悍的「響尾殺手」!
啊咧,午餐時間又到了啊,有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