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遊又說道:“臣還有幾法，可以減少宮中傳播，懇請陛下批準實施:其一，對於已經得天花的人和其密切接觸者，令金吾衛或者北衙禁軍隔離，范圍可以大一點，減少漏網者。

　其二，立即暫停早朝，減少宮內外人員接觸的機會！其三，盡可能減少近身服侍陛下之人，如此可以減少病毒接觸陛下的機會。

　其四，加強對宮中所有人員的衛生防禦。所有人必須帶口罩，並用酒精消毒！

　其五，今晚選擇部分衛士、仆人，與微臣一起連夜種痘。”

　楊遊將自己的防衛措施講完，其實當時宮中對於像天花這樣的傳染病，本身是極度恐懼的，生病的人已經本隔離。

　不過楊遊擔心隔離的范圍太小，並且如果不主意衛生措施，那些執行的人也可能被感染天花。

　“一切就依愛卿！在天花未能消滅前，這宮內的一切安排全由愛卿與高將軍做主！”李隆基稍微心情平複，他倒是把楊遊還放在了高力士前面。

　“陛下！微臣有一句話不得不說！這防禦天花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種牛痘，越早越好！如果已經感染該病毒，則過晚種痘，並無效果！

　微臣建議陛下最好是在明日或者近日就種痘。”楊遊擔心李隆基過於害怕牛痘，所以還是提醒他。反正自己全家人帶頭種，而且高力士也帶頭，他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李隆基點點頭:“就依愛卿！”他倒是要先看看楊遊這痘是如何種的再說。

　……

　時間已經很晚，李隆基安排楊遊等人就在宮中吃飯。隨後楊遊派人取來牛痘液，把四娘及其幼子楊霄、元晟、苟鈞、蕭炎、桂炳德、張巡、元載、第五琦等主要的在京幕僚全部叫進了宮中，在長生殿外開始種痘。

　楊遊已經把李霅叫進宮，向他講解了防禦天花的安排。命其準備今晚種痘的現場管理事宜。

　“如今天花流行，恐百姓受難！鄙人這種牛痘之法極其有效，種痘成功後，將終身不再得此病。

　為消除百姓的顧慮，鄙人將和家人、幕僚親自先種痘！各位還有願意種的，可以今晚進行，待牛痘液用完後，明日開始大規模種痘。”

　現場除了警衛的衛士，其實人並不多，因為要防止傳染。而且每個到此的人，已經由王羽按照楊遊的安排分發了口罩，並作了適當的消毒。

　今晚來的這些人，除了在樓上帶著口罩觀看的李隆基，就主要是禦醫以及內侍省、殿中省的官員及侍者胥吏。龍武軍首領陳玄禮，也在一旁。

　抄刀種痘的是王羽，他按照楊遊的要求，把刀用火及酒精兩次消毒，然後自己第一個示范:

　讓王羽用刀割破左臂，將牛痘液塗抹在傷口處！

　接著是他娘子四娘、大郎楊霄等人。

　楊遊讓王羽執行了嚴格的衛生措施，每次種完一人後，那小刀都要清洗和進行兩次消毒。

　旁邊的人開始感覺很驚奇，不過看到楊遊全家人試過後，都逐漸有了信心。接下來高力士不等楊遊的幕僚上場，他卻要先種。

　“那就先給高將軍種吧！”楊遊看見王羽望著自己。

　接下來，旁邊的龍武軍統領陳玄禮，也要求跟著種植，楊遊也一一應允。

　待楊遊的幾個幕僚種完後，有些禦醫也開始要試。畢竟醫生對這致病機理理解要深一些，古代人特別相信以毒攻毒的方法。

　他們不知道什麽免疫法，倒是認為楊遊講的這種牛痘如果有效，可能是牛痘病毒能夠殺死天花病毒！

　最後，王羽看看牛痘夜不多，便讓一旁的禦醫幫忙，自己也跟著最後一個種痘。

　楊遊一看，今晚倒是有將近三十人種痘！

　那李隆基一直在城樓上，看著這楊遊在指揮種痘，卻面無表情，眉頭緊鎖。

　其實，他心裡倒是在思索何時去種痘。

　這楊遊已經講了，最有效的方法是種痘！這帶著個口罩，也不保險。

　萬一感染天花，這死亡率太高，自己年紀太大，生存機率更小。可是種這牛痘，會不會真的得天花呢?盡管牛得了該病，並不會死亡，但是他心裡還是矛盾。

　還是先把諸王、公主先種痘再說！

　於是他對身旁的內侍道:“你去把楊知監事和高將軍叫進來！”

　“老奴遵旨！”

　……

　第二日，崇仁坊。

　楊遊看著京畿各地報到衛生使衙署來的牒文，感到不容樂觀！目前京城已經有二十三人感染天花，京外各縣也有八十多人！

　不行！得趕緊以衛生使名義，下牒各郡，推廣種痘之法！否則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於是他把元載、元晟叫了進來:“你二人速按照昨日種痘之法，今日之內就擬定好防治天花的推薦方案，明日下發全國各地！

　再令全國各地，尋找得牛痘病之牛，集中於各縣統一管理，用於治療天花。”

　這古代，倒也無人敢擅自提高朝廷征用之物的價格，何況這病牛也不過是暫時借用而已。

　“遵命！”他二人領了令，趕緊組織胥吏編寫方案去了！

　他安排完工作， 則帶著王羽和幾個胥吏來到萬年縣衙，開始通知居住在萬年縣的皇族，來此種痘。

　這王羽本身是靖獄使之人，現在倒被楊遊派來做衛生使的事情了！

　不過楊遊等到中午，也還是只有少數的三十來個皇族人來種痘，不過真正敢種痘的人，只有二十來個。

　看來不采取強製措施不行！楊遊又趕緊派人通知元晟，立即下牒京城皇族。令其今明兩日到萬年縣集合種痘，膽敢不來者，將重處！

　到了下午，那些接到牒文的皇族，知道楊遊的厲害，也都不敢不來！人數倒是多了起來。

　由於病牛數量太少，當天還差點沒有種完！

　看來這事情準備不足，治療天花也急不得。就是京城也有百多萬人，這生病的牛還沒有集中上來，不知道有多少牛，能否夠用。

　不過非一兩年，種痘也完不來！原因很簡單，這病牛肯定比健康的數量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