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晁帆要關門的時候,斜對面還是人潮擁擠。
“排隊啊,排隊,別急,都能買上!”管建嘴上高喊,可是心中竊喜,他想到了這裡的生意不會差,可是沒想到這生意簡直超乎自己的想象。
晁帆將卷簾門緩緩的拉上,管建陰笑的朝著晁帆方向看了一眼。
“你來賣,我去炒一些原味瓜子。”管建對著小管道。
一連三日,斜對面的生意都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蒸蒸日上。
“咚咚!”,就在晁帆浸泡花生米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誰?”晁帆放下手中的漏杓,朝院門走去。
“是我,晁老板。”這聲音不屬於老宋或者李亭楓,也不是送生花生米的那個夥計,但是聽起來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來了。”晁帆打開院門,“薛老板。”
待晁帆打開院門的時候,才發現站在眼前的瘦瘦矮矮的中年男子居然是以前小超市的薛老板。
心中一驚,他怎麽來了?
薛老板年紀四十又三,但因為個頭矮小,臉上從來不長胡子,顯得很年輕,所以經常被人喚做小薛。
“晁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沒跟你打聲招呼就來了。”薛老板笑著說道,很是客氣。
“薛老板,來就來了,隨時歡迎,您真是太客氣了。”晁帆雖然不知道這薛老板的來意,但也是客客氣氣的。
“那個,薛老板你隨便坐,我這還有點活沒忙完。”晁帆見鍋中的花生米浸泡的差不多了,便急匆匆的走到爐灶旁拿起漏杓打撈了起來。
“我知道晁老板你白天忙,所以這一大清早的,我就來找你了。”薛老板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了晁帆近前說道。
“您有事就直說吧。”晁帆笑著說道,李叔說這薛老板是個平時悶聲不吭的人,但是現在的薛老板給他的感覺是人還可以啊,至少很是謙虛客氣。
“其實我今天來是跟晁老板道歉的。”薛錢貴很是歉意的說道。
“道歉?”這讓晁帆更迷糊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漏杓,“道什麽歉?”
薛錢貴繼續道:“自從初中部搬走以後,我的超市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也知道我那小超市雖然口口聲聲說是超市其實就是個賣學生用品的商店而已,雖說店鋪是我的不假,不需要房租,可是即使這樣每個月都收入來不如我收房租來的實在些。”
晁帆聽到了這裡這才明白了些薛老板來的目的。
“我知道把房子租給那管氏爺倆,影響了晁老板的生意,可是我也是無奈之舉。”薛錢貴頗感無奈的說道。
晁帆擦了擦手,“薛老板,你嚴重了,管家爺倆早就看中了這片地方,即使你不租給他,也會有別的房東租給他們的。”
“當真,這可是晁老板的心裡話?”薛錢貴聽完晁帆的話後很是激動。
“當然是心裡話。”晁帆覺得這事本來就跟薛老板沒有什麽關系。
“好,好!”薛錢貴連道兩聲好,“我之前還心裡過意不去,現在有晁老板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媳婦,快,將酒菜端上來!”薛錢貴對著門外喊道。
晁帆到是愣住了神,合著來的還不止他薛錢貴自己一個人。
“晁老板好。”那薛錢貴的妻子左手中提著菜,右手又提著酒。
“嫂子,你好。”晁帆急忙上前,“這就不需要了吧,再說我還在忙呢。”
晁帆看出了薛老板客氣,
可是沒想到竟然客氣到了這種地步,登門道歉不說,還居然讓媳婦準備了好酒好菜來招待他。 “沒事,晁老板,這頓酒菜就當我賠禮道歉的,反正如今我也退休了沒什麽事,你先忙著,我等你。”薛錢貴笑呵呵地說道。
“這……薛老板你這讓我如何是好。”晁帆覺得這平時悶悶不吭的薛老板做起事情來居然是如此的周全。
雖然薛錢貴把門面就給了自己的同行對頭,晁帆多少覺得有點芥蒂,可是現在薛錢貴既是登門道歉又是準備酒菜的,讓他覺得這薛錢貴很會做人很是仁義。
“那好吧,我一會就忙完。”晁帆道。
“嗯,好的。”薛錢貴找個板凳坐了下來,頗有興趣的說道:“你們家的瓜子花生我吃過不少,可是這製作過程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晁帆笑了笑,謙虛道:“跟那些街頭炒乾貨的手藝一樣,恐怕要讓薛老板失望了。”
薛錢貴的妻子將酒菜提來後,便急匆匆的又走了,任晁帆怎麽喊也留不住。
“這老兩口。”晁帆心中暗道,搖了搖頭。
一把五香料被晁帆撒入其中,其撒入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卻能覆蓋的很是均勻。晁帆擼了擼衣袖,提起竹筐晃動著。
“嘩嘩~”浸泡過的花生米伴隨著五香料在竹筐中嘩嘩作響。
薛錢貴到是覺得無事一身輕,如今收點房租的錢都比那開小店鋪來的收入都多,很是愜意和悠閑的望著晁帆製作五香花生米。
“嗶嗶~”斜對面一個三輪貨車按著喇叭,這是批發市場裡面的人給管建爺倆送貨的。
每日都會在六點準時出現,為的就是不被周圍居民發現這乾貨不是管建自己製作的。
晁帆將五香花生米倒入了炒貨機中,望著打著瞌睡的薛錢貴不禁搖了搖頭,心想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跑自己這是幹嘛來了,難不成還真是來喝酒吃飯打瞌睡的不成?
“來來來!剛炒製好的原味瓜子新鮮出爐了!”管建把熱騰騰的原味瓜子倒出鍋,高聲販賣道,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客人。
“叔,今早的客人好像不多啊。”小管小聲對著老管說道。
管建:“不急,你沒見對面才剛進去一兩個客人嘛。”
晁帆這邊一直是保持原價售賣, 其本身價格就比一般乾貨店要高,如今更是有一家售價十分低廉的乾貨店開到了自家門口,不對晁帆店鋪生意產生影響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可真是夠氣人的。”老宋替晁帆抱打不平道。
更讓老宋氣惱的是,任憑他查了好幾天也沒有查出這爺倆的貨源是從哪調來的。
“你不降價?”老宋望著一點淡定的晁帆問道。心道:這生意都奪到自己門口了,這家夥怎麽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老宋幹了這麽多年的批發,他知道向晁帆這樣二十多年的老字號店面在這一帶可以說早已經具有品牌效應了,只要他跟對面打價格戰,對面還還有固定客源未站穩腳跟的新店鐵定是打不過晁帆的,一定會血本無歸灰頭土臉的離開。
“不降。”晁帆淡淡地說道,倒不是他不想降,而是食老高傲的很。
“一個小嘍囉而已,跟他打價格戰,屈了老夫的身份。”這是食老對晁帆說的原話。
老宋:“……”
“全場八元!樣樣八元!我們不賣120,我們不賣399,全場八元!全部八元!”小管在那一邊給客人打包一邊高喊道,老管在那悠閑的炒著原味瓜子,每天不需要炒多,只要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就好。
一聽全場八元,這簡直比整個鍾南市其他乾貨店的貨價都要便宜,還沒來買過的人都紛紛圍了過來。
“你聽聽,你聽聽!”李亭楓剛進門就很少氣憤的說道,“還120、399,說誰呢!現在是越來越叫囂了!”